麻煩您給我條褲子。
“必要的……犧牲?”艾金愣愣地重復了一遍。斯諾這是在暗示他什么嗎? “你才剛剛進入市議會,可能還沒有真正感受到諾菲林政府施加給omega的阻力?!彼怪Z嘆息道,“omega想在這里出頭是非常難的。你再優(yōu)秀再有實力都沒用,不出賣身體找個靠山,根本就混不下去?!?/br> “我還在外務(wù)部時,業(yè)務(wù)能力是所有人里最強的。因為不肯陪床,所以上面一直壓著我,不肯讓我升任??墒呛髞砜吹奖任也畹暮筝厒円粋€個地升職,踩在我頭上,我還是后悔了?!彼怪Z抿了口蘋果酒,道,“我不怕你嘲笑,在嫁給我丈夫之前,我?guī)缀醢淹鈩?wù)部所有高官的床都爬了一遍,才終于換來這個升任首席翻譯官的機會?!?/br> 艾金有點語塞。 斯諾接著道:“生下孩子之后,萊斯利很滿意,對我百依百順,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開始慢慢地布局,用盡了手段一點點地把萊斯利架空?,F(xiàn)在,我已經(jīng)可以代替他做所有事情的決斷,萊斯利一支也任我驅(qū)使。我才是實質(zhì)上的光輝黨干部,這在黨內(nèi)不是秘密?!?/br> 斯諾說這番話時,盡管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艾金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傲慢和張狂?;蛟S是因為迫于現(xiàn)實而被迫爬床這件事讓他感到非常不甘,他似乎很癡迷于擁有權(quán)力的感覺。 艾金想,明明他們還算不上熟悉,斯諾卻將自己的故事告訴了他,怎么想都有些不太正常,或許他對自己有所圖謀也說不定。 “您很厲害?!卑鹪u價道。架空一個黨內(nèi)干部,把權(quán)力掌握在自己手里,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其實這是一條捷徑,艾金?!彼怪Z再次去握艾金的手,“我告訴你這些,也是希望你能少走彎路。” 斯諾的話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艾金雖然沒有避開他的手,但還是皺起了眉:“您這是什么意思?” “比起爬床,寄希望于那些縹緲的許諾,成為權(quán)勢者的妻子,才能更快地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會幫你的,艾金,我有經(jīng)驗?!彼怪Z壓低了聲音,對艾金道,“有一個很好的人選就擺在你面前?!?/br> 盡管斯諾沒有明說,艾金還是明白了這個“很好的人選”是誰。 鄧恩·霍克。雖然年齡已經(jīng)四十出頭,略有些年長,但是長相清俊,為人紳士。更重要的是他手握重權(quán),是光輝黨的領(lǐng)袖,而且妻子已經(jīng)去世了很久,孩子也上高中了,不用**心。 斯諾這是在慫恿他想辦法嫁給鄧恩啊。鄧恩一支和萊斯利一支雖然并不針鋒相對,倒也絕對說不上關(guān)系好。斯諾是想拉攏他,通過他來搞垮鄧恩。 艾金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可眼下,他卻有些兩難。勾引鄧恩這種事他肯定是不會干的,這對他而言其實與爬床無異。但他如果直接拒絕,說不定會得罪斯諾。裝不懂也行不通,那樣的話斯諾只會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然后繼續(xù)逼他做出選擇。 “那位先生確實很好很令人心動。”艾金謹慎地沒有直接提鄧恩的名字,裝作猶豫的樣子,“可是……他已經(jīng)空窗十幾年了,很明顯沒有再婚的想法,未必就會接受我啊?!?/br> 斯諾卻笑了笑,反問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會接受你?” 他靠近了一點,湊到艾金的耳畔,輕聲說:“剛才……他是專程給你解圍去的。” 艾金怔住了,然后搖了搖頭笑道:“這怎么可能,我跟那位先生并不相識。”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和他認識好幾年了,從未見過他對一個omega這么在意?!彼怪Z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愿意向前邁進一步,說不定就能看見他的心。” 艾金呷了一口酒,道:“那我再想想吧?!彼o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以免斯諾逼得太緊。 不知不覺,艾金已經(jīng)喝下了將近兩杯蘋果酒了。雖然這種酒的酒精含量不是很高,但艾金還是有點微醺了——他不太能喝酒。 斯諾見他面頰已經(jīng)微微泛紅,從兜里摸出一顆糖來,遞給他:“給你,這是解酒糖?!?/br> 艾金道了謝,接過。 “你先把它吃了吧,要等一會兒才有效果。”斯諾像個大哥哥似的,揉了揉艾金柔軟的黑發(fā),“這里alpha太多了,要注意安全啊?!?/br> 艾金點了點頭,剝開糖紙,把糖果含進了嘴里。是橘子味的,很甜。 他又想起了不太開心的事情。 斯諾已經(jīng)離開了,艾金有點頭暈,便跑到陽臺那里去吹夜風。冬季的風冷得刺骨,但也很醒腦??山裉觳恢趺椿厥拢鹪陉柵_被風吹到打了個噴嚏,都還是暈暈乎乎的。 蘋果酒難道那么上頭嗎?艾金用力甩了甩腦袋。 不對……剛才分明沒有這么難受的。開始頭暈,分明是從吃了斯諾給的解酒藥以后才開始的。 完蛋了。 艾金的腦子里剛蹦出這三個字,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倒地之前,他被一個人接住了。 斯諾用手臂撐住艾金的身體,輕輕地笑了。其實談話的過程中,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艾金的心思,艾金根本無意與他合作,所以才用模棱兩可的話來敷衍他。 既然這樣,那他就只能用最極端的方法了。如果成功,艾金就可以為他所用。如果失敗,艾金也會被鄧恩討厭吧。總之,對他斯諾而言,都沒什么壞處。 年會的主要部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剩下的時間,就是喝酒玩樂,但鄧恩沒這個心情。 每年年會的時候,鄧恩的心情都很煩躁。他的妻子因病早逝,而他專心于工作,沒有再娶的打算。于是黨內(nèi)有不少人都盯上了他,每逢年會都要帶著家里的omega兒女找上他說結(jié)婚的事,巴不得直接把人塞到他床上。鄧恩年年拒絕,但是這群人卻年年堅持,讓他不勝其擾。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起逆反心理了。 為了躲掉這些討人厭的家伙,鄧恩提前在酒店里訂了間房,準備必要的時候就上去躲一躲。這個時候,就正好派上用場了。 鄧恩揣著房卡,逃也是的乘著電梯上了樓。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聞到了一點清淡的玫瑰花香,不知道是從哪里飄來的。 他沒有多想,直接刷開了電子門進了房間。 結(jié)果進去之后,那花香卻越發(fā)明顯了。鄧恩皺著眉,尋到味道的源頭——床上。 潔白的床鋪上正側(cè)躺著一個人,全身上下的衣物只有一件略長的白襯衫,堪堪蓋住了大腿,雙腿勻稱修長,腳踝是精致的形狀。領(lǐng)口開了三顆紐扣,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大片纖瘦的鎖骨。 那人的半張臉都壓在枕頭上,一頭黑色碎發(fā)擋在眼前,兩只手隨意地擺放著,手指微微蜷起,似乎正在沉睡狀態(tài)之中。 鄧恩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根據(jù)身材和信息素的味道判斷出,這是個omega。 不知道這是誰的杰作,居然真的膽大包天到敢往他的床上塞人。 鄧恩本來情緒就不佳,現(xiàn)在更是覺得心頭竄火。他拿起床頭的內(nèi)線電話,打給酒店前臺,讓他們立刻找兩個omega或者beta員工過來處理一下。 可他說話的聲音卻驚動了床上睡著的人。那omega的手指忽然抽了一下,發(fā)出一聲迷迷糊糊的輕哼。緊接著,遮擋住臉的黑發(fā)被他自己撥開了,額發(fā)后,是一雙霧蒙蒙的黑眸。 鄧恩看見他的臉,愣了一下,疑惑地想怎么會是他。 艾金從昏迷中醒來,也沒想到面前出現(xiàn)的人居然會是鄧恩。很快,他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看起來像是酒店房間,便立刻開始查看自己的身體,身上倒是沒什么痕跡,似乎一切正常,身上的衣服只有單薄的一件。他往身后摸了摸,卻發(fā)現(xiàn)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艾金頓時燒紅了臉,伸手抄起鋪在床上的薄被,迅速地把自己整個人都裹了進去,整個人成了一個巨大的白粽子。 鄧恩掛了電話,看著床上的白色物體,覺得有點好笑。 過了一小會兒,艾金又從被子里面悄悄地彈出了小半個頭,只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黑眼睛,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鄧恩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的,衣料連一絲這周也沒有,下面的拉鏈也是拉好的,完全不像干過了什么的樣子。 “你盯著哪里看呢?”鄧恩注意到艾金視線的落點,似笑非笑地望向艾金。 于是艾金便又把頭縮了回去,重新變回了一個白粽子。還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實了一點。 此時,酒店的員工們來了,敲了敲房間門。鄧恩走到門口,輕聲地跟他們說了幾句話,那些人便又走了。 鄧恩折回去,屈指叩了叩那團被子,像在敲門一樣。 “先生,請問可以開下門嗎?”他問道。 良久之后,艾金的聲音才隔著被子傳來,悶悶的:“……麻煩您給我條褲子。” 鄧恩苦笑道:“我上哪去給你找褲子,除非把我的脫給你?!?/br> “……我要褲子?!卑疬€是很執(zhí)著,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點委屈。 鄧恩只好上浴室去給他找了條長一點的浴巾,問道:“浴巾可以嗎?” 艾金聽了,這才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顆頭來,又探出手,把浴巾接了過去,用一雙黑黢黢的、可愛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鄧恩居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動遠離了床,背過身去,道:“沒事,我不看你,放心吧。” 艾金這才從被子里出來,站在地上,把浴巾圍在腰間系好。 “……我好了?!卑鹦÷暤?。 鄧恩轉(zhuǎn)過去,看見艾金光著兩只白嫩的腳站在冰涼的地面上,又去給他翻了一對一次性拖鞋,遞過去。 艾金朝他道了謝,穿好拖鞋,坐在床沿上,用雙手撐著床鋪,頭微微低著,一副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模樣。 “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嗎?”鄧恩站在稍遠的位置,以免讓艾金感到不安。 “我……被人下了藥。醒來之后就在這里了?!卑疠p聲道。 ※※※※※※※※※※※※※※※※※※※※ 鄧恩:其實已經(jīng)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