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這樣留了下來。 () 趁紀肖鶴洗澡的空當,余冉把衣服換了,紀肖鶴帶來的一套絲質睡衣,藏藍色的,他似乎偏愛深色。 換完了匆匆躲進被子里,躺了兩分鐘,又爬起來翻衣柜,沒有找見新的被子,里頭只掛著兩套用防塵套包好的西裝。 () 浴室里水聲停了,余冉一個激靈,關了衣柜門,又竄回床上,用絨被緊緊裹住自己。 室內(nèi)開了空調(diào),有很輕的換氣聲。浴室的門打開,水汽先涌出來。 () “怎么不開小燈?!奔o肖鶴說著,走來把床頭的小燈開了,又去關了臥室的大燈,室內(nèi)的光線陡然溫柔,“要喝水嗎?” 余冉搖頭,紀肖鶴打開門出去片刻,端了一杯水回來,放在床頭。 他在另一側床沿坐下,偏頭看余冉,笑道:“半夜不怕掉下去?” () 余冉磨磨蹭蹭地往里睡了點。 () 燈滅了。 臥室的窗簾有遮光涂層,燈一熄,室內(nèi)就全然墜入黑暗。 五感變得敏銳,余冉感覺紀肖鶴那側的床墊輕陷,絨被掀開半邊,涼風送進來,拂過腳背,是他入了被。 () 瞬間連呼吸都放輕了,他躺下沒了動靜,余冉心里麻亂,在想自己睡覺會不會磨牙、打鼾,從前不是沒和人一張床睡過,可枕邊人的身份令這件事變得不同,憑空生出無數(shù)別扭。 怎么就答應留下來了。 正胡亂想著,微涼的布料滑過手背皮膚,他的手被握住了,腰上方也被手臂纏住,人被拉過去。 () “睡進點。” () 余冉不自在地動了動腿,不小心挨著紀肖鶴的,僵硬地放直了。 () 漸漸的額抵在一處,靜了三秒,唇也貼上了。 () 呼吸和心跳都亂了,余冉從側躺變?yōu)榱搜雠P,身上壓著人,卻并不沉,是紀肖鶴將力聚在撐著床面的手臂上。 () 上顎被細細照顧,他身上是沐浴露的氣味,唇齒間是薄荷香。余冉神思混沌,手指無力地抓他的袖口,發(fā)出很小的聲音。 起反應了,不止是他。 吻漸漸往下,濕潤的觸感徙到脖頸上,余冉難捱地仰頭,喉結被咬住,齒尖細細地磨,在脊背摩挲的掌心滑到了前胸。 () 余冉抖得厲害,勉強找回一絲神智,抓住紀肖鶴的手臂:“不……不行……” “放心?!彼穆暫艹?,像在克制,“不做什么?!?/br> 又親了片刻,身上的重量撤了,空調(diào)的風灌進絨被,汗?jié)竦钠つw一陣陣發(fā)涼。 () “我去外間,你好了給我發(fā)信息,我再進來?!?/br> 紀肖鶴沒有開燈,在黑暗里離開了臥室,手機被拿起的瞬間亮了光,余冉只看見他的手。 () 門闔上的響動傳來,余冉蜷成一團,手背滑過床面,都是他留下的溫度。 好容易喘勻了氣,找回點力氣,余冉起身開了床頭小燈,在暖調(diào)的光里趿著鞋進了浴室。 開了浴室燈,乍然被鏡子里的自己嚇一跳,面紅耳熱,不敢細看,匆匆把被解開的鈕扣擰上了。 用冷水浸濕毛巾擦上半身,柔軟的觸感擦過皮膚,盡數(shù)變了味,腦里控制不住想起紀肖鶴掌心貼著脊背摩挲的感覺。 他喪氣地往下看了眼……好像,更精神了。 () 盡可能快地解決了,余冉從浴室出來,給紀肖鶴發(fā)了消息,閉上眼裝睡。 裝著裝著就迷迷糊糊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進來,余冉困得神智不清,只覺得他身上冰冰涼的。 () 手被握住,余冉很快睡過去。 () 次日鬧鈴沒響,余冉就被紀肖鶴叫醒。 他困得直往他懷里鉆:“再睡五分鐘……” 紀肖鶴守著時叫他,余冉勉強醒了,眼皮還睜不開,手軟腳軟地下了床,差點被拖鞋絆一跤。 紀肖鶴將他扶?。骸靶∮鄤偹堰@么可愛?!?/br> 余冉混沌著,沒反駁他,洗漱完拿冷毛巾敷了臉才清醒過來。 這個點早餐店還沒開門,紀肖鶴開了臺本地牌的奔馳,披著星月將他送去影視城,走的是城區(qū)高速,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 () () 大概是離別之情作祟,余冉上車就沒了困意。 () “你今天去青州嗎?” “嗯?!?/br> () “什么時候回虹城?” “明天?!?/br> 想問什么時候再來,問不出口了,紀肖鶴也不是個閑人,這次還是要去青州談生意才順路來的。 () 到影視城門口時間還早,不到六點,天際卷起霞光,路邊的樹歇了麻雀,嘰嘰喳喳的,卻不覺得吵。 余冉糾結一路,最終還是解了安全帶,爬過中央扶手箱,吻住了紀肖鶴,因為太激動,又錯估了自己的身高,腦袋在車頂狠狠磕了下。 紀肖鶴溫柔回應,手落在他發(fā)頂輕輕地揉。 () “疼不疼?” 余冉搖頭,不舍地松開手臂,坐回副駕座:“我走了?!?/br> “好。” 走到劇組的拍攝地才想起自己忘了說句重要的話,只好發(fā)消息給他:一路順風。 余冉進了門,蹲在門里頭的李月妮立刻站起身,眼神犀利:“哥哥可以啊,沒有遲到?!?/br> 余冉立刻心虛了。 李月妮把早餐遞給他:“我去給你拿瓶冰水,嘴腫成什么樣了。” 余冉下意識用手背遮住嘴:“……” 她投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轉身走了。 晚上,余冉跟蔓姐坦白了有交往對象的事。 () 蔓姐撥了視頻來,李月妮在旁邊目光灼灼。 蔓姐看起來很平靜:“談多久了?” () 余冉算了算:“四個月了。” 蔓姐道:“這么久了。對方是什么人,圈內(nèi)還是圈外?你清不清楚她的底細?!?/br> 余冉:“不是圈內(nèi)。底細,什么底細……大概知道他家有幾口人算不算?!?/br> 蔓姐有點驚訝:“見過家長了?” () 余冉搖頭。 蔓姐道:“談戀愛我不管你哦,但我有點擔心你被騙,圈子里也不是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事,行事多個心眼,知道嗎?” () 余冉:“他不會的?!?/br> 蔓姐笑道:“只是提醒你,你是公眾人物,也見過圈子里的手段,無論如何,小心為上?!?/br> () 余冉?jīng)]再駁她,點頭。 蔓姐道:“有機會讓我見見?!?/br> 余冉想了想:“好?!?/br> 他把坦白的事同紀肖鶴說了,紀肖鶴道:“比起你經(jīng)紀人,我更想見你母親?!?/br> 余冉一組平板撐做完,趴在瑜伽墊上休息:“我沒跟她說?!?/br> () 沒有必要,就算說了,她反對,也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 紀肖鶴道:“有空帶你去我父母住的山里玩?!?/br> 余冉問:“你要帶我見家長?” 好像只有談婚論嫁的人才會想著見父母,紀肖鶴的前女友見過,可他是男的,怎么和紀肖鶴結婚,他父母會怎么反應? 紀肖鶴道:“總要見的。” 余冉問:“你父母不會反對嗎?” 紀肖鶴道:“先以朋友的身份見,我也是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總要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br> () 余冉心里一動:“你帶過幾個女朋友回去?” () 屏幕里紀肖鶴看過來,余冉補了句:“我只是隨便問問?!?/br> () 紀肖鶴道:“談過兩位女朋友,帶回家的就一位。” 余冉繼續(xù)問:“為什么會分手???” 他心里有個小鬼,暗搓搓的,撓他的心,要刨根問底。 紀先生有過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他不至于為這事瞎吃醋,但就是好奇,怎么斷的,紀先生這樣的人,他可是一點都不想放手。 紀肖鶴道:“沒有感情,就分了。在一起的契機是家里有生意往來?!彼Γ澳阋仓牢夷昙o大了,羅小姐提了此事,我覺得兩家結好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應了。但我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她,也不會主動聯(lián)系人,更是不記得情人節(jié)、紀念日,羅小姐受不了我,就分開了?!?/br> 余冉有些疑惑:“這些不是正常的事嗎?!?/br> () 紀肖鶴道:“人的思維不同?!?/br> () 余冉點頭,是這個道理。 他又問:“那上一位呢?” () 紀肖鶴笑:“這個真不記得了,小學時候的事,太久了?!?/br> 余冉也笑:“紀先生的小學生涯真精彩?!?/br> () () “也許能讓你看看她?!奔o肖鶴道,“小學畢業(yè)照里有,在我父母家的相冊里,到時帶你回家找找看?!?/br> () 余冉不想運動了,趴到床上。 () “好啊?!?/br> 七月天氣更是燥熱,余冉的戲服又厚又重,悶得背后起了痱子,每天涂藥都很艱難,有回白璘來找他討論劇本撞見了,熱情地表示自己可以幫他,于是余冉多了個幫忙涂藥的好兄弟。 李月妮來找他,看到白璘:“璘哥好,你也在啊?!?/br> 白璘點頭:“沈波老不在酒店,我就來找余冉討論劇本了?!?/br> 李月妮遞了個快遞盒給余冉:“你的快遞。” 余冉疑惑地接了:“我最近沒買東西?!钡€是把盒子放在了桌面上。 李月妮聳肩:“前臺說的,我看了下是你的收貨信息,虹城寄來的?!?/br> 虹城。 余冉心里一動,會是紀先生的驚喜嗎? () 他掩飾什么似的,將那快遞盒拿起來,放到床頭柜。 () 白璘把劇本合上:“有點餓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夜宵?再叫幾個人,開車去市區(qū)吃,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燒烤?!?/br> 李月妮沒有異議:“好啊好??!我好久沒出去了!” () 白璘回身看余冉:“你呢?” () 余冉也很久沒出去了,心里有些意動,便答應了。 () 他離開前看了眼快遞盒。 回來就拆。() ※※※※※※※※※※※※※※※※※※※※ 循序漸進。 突然感覺我可以寫到10w字!想都不敢想的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