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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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社組員:“還在看?” 鐵血營組員:“應該是。” 孔明燈組員:“多久了?” 十社組員:“三、四分鐘肯定有了?!?/br> 叢越:“得摩斯現(xiàn)在這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我怎么感覺似曾相識?” 下山虎:“之前窺探那個甜甜圈的和尚, 也這樣?!?/br> 叢越:“他們甜甜圈就沒個正常人。” 和尚:“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正不正常你得看和誰比。” 叢越:“和誰比你也是奇葩?!?/br> 和尚:“和范佩陽比?!?/br> 叢越:“……” 下山虎:“我收回前言。和尚,你就是個平凡的普通人?!?/br> 和尚:“……” 這個評價, 好像也不是太讓人開心。 “喂,”那邊席地而躺的白路斜,百無聊賴, 閑閑地向和尚打聽, “你這個隊友氣質(zhì)不錯,進這里之前干什么的?” “這個他還真沒說過, ”和尚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進我們甜甜圈就看實力,不看過去。不過我猜他是個畫家,嗯, 錯不了,每到一個新地方, 他都要憂郁地欣賞一整天風景, 肯定就是找靈感呢……” “呼?!蹦季玫牡媚λ?,忽然短促吐出一口氣, 略有些疲憊地抬眼掃向和尚, 語重心長的,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別自己幻想?!?/br> 顯然, 守關人已經(jīng)窺探完畢。 和尚來了好奇:“你不是看恐懼嗎, 還看見他職業(yè)了?” 得摩斯扯一下嘴角:“七十二線小演員。” “十八線。”慢一拍清醒的五五分,堅決為自己正名。 眾闖關者愣住。 誰也沒想到,五五分竟然是混娛樂圈的。 “你演過什么?。俊?/br> “電視劇電影?” “網(wǎng)大也行啊!” “說一個聽聽……” 五五分這輩子收獲的目光,就此刻最熱情。 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心酸。 “改行吧?!钡媚λ购鋈徽f。 五五分沒反應過來:“什么?” 得摩斯搖搖頭,看著他的目光都帶憐憫:“你最大的恐懼,是怕一直被困在這里,沒法工作,沒法營業(yè),長時間消失在粉絲視線里,最終落得個查無此人。” 五五分怔在那兒,臉上沒什么表情,可就讓人覺得悲傷:“為什么要勸我改行?” 他看起來不意外自己的恐懼,卻在意得摩斯的建議。 眾闖關者理解他的反應。 娛樂圈嘛,最害怕的當然是不紅,別說身在其中的五五分,就他們這些八卦群眾,也能想得到,所以這個恐懼不意外。 只不過,已經(jīng)闖過這么多關了,對“現(xiàn)實生活被擾亂”這件事,絕大多數(shù)人愿意不愿意,都只能選擇接受,五五分卻還把它當成最深的恐懼,就有點讓人心疼。 因為這件事的結果,已經(jīng)注定。 “這里是2/10,后面還有更難闖的關在等著你,說不定哪天,你就死了,即便沒死,等到徹底離開,你的行業(yè)早就更新?lián)Q代,”得摩斯淺淡的笑里,深深惡意,“誰還會記得一個七十二線小演員?” 五五分靜靜看了他半晌,開口,像宣戰(zhàn),像發(fā)誓:“我一定會以最快速度闖過所有關卡?!?/br> “行,”得摩斯對這近乎挑釁的話語,不僅沒生氣,反而還順著往下聊:“也別最快速度了,我當你明天就能出去,我的建議同樣不變——改行吧,你根本不適合混娛樂圈?!?/br> 五五分嘴唇微動,似乎想反駁,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不說,得摩斯替他說:“你心里的恐懼,99%都來自你的職業(yè),你害怕負丨面丨評價,害怕演技低下,害怕戀愛曝光,害怕粉絲轉黑,害怕人氣下滑,害怕衰老臉垮……”一條條數(shù)到這里,得摩斯都忍不住樂了,“能把事業(yè)做成夢魘,你還真是失敗得夠徹底?!?/br> 五五分抿緊嘴唇,眼里有倔強,有不甘,但更有灰心,有絕望。 得摩斯極快地瞇了下眼睛,這種親手把闖關者趕到死胡同,然后一點點看著他崩潰的快樂,久違了。 其實就算五五分現(xiàn)在還能說出話,也沒用。 得摩斯從來不聽闖關者說什么,能左右他評判的只有闖關者的“恐懼波動”。當恐懼壓倒一切,當絕望蓋過希望,他就可以給闖關者判死…… 啪嗒。 一滴淚珠,從五五分憂郁的眼里滾落出來,砸到地上,幾瓣水花。 全場瞬間極靜。 得摩斯也驚呆了。 全場靜,是因為前面那些被判死刑的闖關者,撕心裂肺者有之,鬼哭狼嚎者也有之,但沒一個人哭得像五五分這么……漂亮。 哀而不傷,神仙落淚。 這他媽都不紅,天理難容??! 得摩斯驚呆,是因為在這滴眼淚之前,五五分的恐懼波動已經(jīng)完全夠“死刑”,可當落下這一滴淚,他感知到的闖關者恐懼值,唰地降了三分之二還多,妥妥的“通過區(qū)”。 這是眼淚嗎? 這是救命仙丹吧! 得摩斯迷亂了,迫切需要了解對面的心路歷程:“你在哭什么?” “我沒哭。”五五分抬起頭,眼里真的一點水汽都沒了,目光清朗,如和風明月。 “……”得摩斯不和他廢話,視線垂直向下。 幸好,地上那滴淚漬還沒蒸發(fā)。 “哦,你說這個啊,”五五分斂下眸子,望著地面,感慨一嘆,“這不是眼淚,是我從前的事業(yè)心,現(xiàn)在,碎了?!?/br> 得摩斯:“……” 所有闖關者:“……” 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 “今天之前,我一直還抱著幻想,”五五分深吸口氣,抬頭看神殿的天花板,仿佛那里有星空,“我想等關卡都闖完了,再從頭去找機會,說不定哪天就撈到福餅,大器晚紅……” “但你剛才說的那些,讓我明白了,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這塊料。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立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理想,捧了一個不適合自己的飯碗……” 五五分說著,忽然上前一步,曾經(jīng)說著“我怕你離我太近”的憂郁青年,一把握住得摩斯的手,目光炯炯,言辭真誠:“謝謝你叫醒了我?!?/br> 得摩斯:“……” 眾闖關者:“……” 他們同情認清殘酷現(xiàn)實從頭開啟人生的十八線小演員,但更同情滿懷殺意最后卻成了心靈導師的守關者。 “你……”得摩斯終于出聲。 五五分滿眼期待:“通關?” 得摩斯:“離開我的視線。” 擔心殺意翻涌,違規(guī)弄死通關者,得摩斯選擇最快速度探入下一個闖關者——全麥——的恐懼,不為別的,就為散心。 這次很順利,他一滑到底,直接抓住了最大的怪物。 沒成想怪物展開,卻是一個1/10和2/10混搭的神奇世界。 陸地,是地下城。交錯的暗巷,破舊的房屋,甚至連廣場和地鐵口,都一比一還原。 可在這座地下城的外圍,卻是一片深海世界。 用一個簡單的比喻,就像是把水世界酒店的內(nèi)部,換成了地下城的模樣。 這就是全麥心底最深的恐懼。 可得摩斯把整個地下城走完了,也沒見到一個人,沒找到一條線索。 一座混搭風格的空城。 這算什么恐懼? 得摩斯站在空曠的地鐵廣場,東張西望,心里迷茫。 他還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他竟然看不懂一個闖關者的恐懼? 哪怕是范佩陽,他在看見深淵書架的時候,也知道書架上的一本本書,就是一個個恐懼,雖然后面發(fā)生了一些偏差,但至少前期窺探?jīng)]遇見阻礙。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眾闖關者不知道守關人的心酸歷程,只知道他凝望全麥的時間不亞于五五分,而凝望中的神情,似乎比面對五五分時,更……復雜。 守關人眨了一下眼,窺探結束,他甚至等不及給全麥時間,在對方回過神的第一秒,就把最深恐懼拋了過去:“一座建在水世界里的地下城。” 全麥還有點懵,沒跟上考核速度“嗯?什么?” “你的最深恐懼?!钡媚λ共挪粫f“你給我解釋一下”這種蠢話,說了,就等于承認他沒看懂,這對于一個驕傲的守關者來說,這是尊嚴的毀滅。 全麥:“最深恐懼?我的?地下城?水世界?” 得摩斯:“一座,建在,水世界里的,地、下、城?!?/br> 全麥:“那是什么恐懼?” 得摩斯:“這需要你給我解釋!” 尊嚴,毀滅。 還好全麥厚道,沒落井下石,得摩斯讓他解釋,他就立刻陷入沉思。 得摩斯抬頭看神殿天花板,沒有星空。 又低頭看自己的晚禮服,那一道道被狼影撕開的口子,仍然很醒目。 這是一個過于漫長的夜晚。 他想下班。 “我懂了!”全麥一手握拳,往另一手的掌心捶下,“啪”一聲。 得摩斯瞬間收心,直視眼前闖關者。 全麥沒看他,因為還沉浸在“破解答案”的喜悅里,自顧自道:“地下城沒陽光對吧,水世界也沒陽光對吧,所以在我的恐懼里,它們?nèi)诤?,表示我擔心未來的所有關卡,都沒有陽光。靠,這絕對是噩夢!” 得摩斯感覺自己聽了一個假解釋,因為完全沒邏輯:“沒陽光怎么就噩夢了?” 全麥二話不說脫掉上衣,精壯的肌rou,均勻漂亮的小麥膚色,滿滿的荷爾蒙:“不曬太陽,我還怎么保持這些美黑?” 得摩斯:“……” 眾闖關者:“……” 得摩斯:“你和剛才那個十八線一個組織嗎?” 全麥:“對,草莓甜甜圈?!?/br> 得摩斯:“隨便什么圈,你倆一樣。” 全麥:“通過?” 眾闖關者:“離開他的視線——” 被折磨的不單是守關者,圍觀全程的眾人也想把這倆甜甜圈扔到外太空。 不,還得加上一個和尚。 你們甜甜圈就不能有個正經(jīng)恐懼嗎! 但是說到底,其實還是檸檬酸。 他們拼死拼活才能通關,甜甜圈們?nèi)詢烧Z,就過了。 可又說不出什么,因為誰都看得出來,他們通關的真正理由,恰恰是——沒什么恐懼。連恐懼都不正經(jīng),自然也就不可能被守關者逼到崩潰。唯一一個情緒波動稍大的五五分,也在神仙落淚后,秒速放棄事業(yè)心,調(diào)整得那叫一個快,這種強悍的心理素質(zhì),換誰來守關,都會給通過。 什么?范佩陽通關得更強勢,為什么沒被檸檬酸? 很簡單。 你拼一拼也能夠到的高度,別人先上去了,你不甘心,這叫檸檬酸。 你騎著竄天猴也達不到的高度,別人先上去了,那叫“范總,請受小弟一拜”。 至此,非徽章陣營全部“聊完”。 目前通關者累計達到十二人,死亡九人,未聊三人。 三人全在徽章陣營。 隨著五五分、全麥進入通關者陣營,神廟里只剩兩個陣營。 通關者。 唐凜,祁樺,白路斜。 得摩斯揉著太陽xue,踱步到三人面前,先前那種“好吃的我要留到最后”的興奮勁兒已經(jīng)沒了,臉上明晃晃掛著“急著收工”四個大字,所以連一些制造緊張氣氛的惡言惡語也省略過去,視線在三人之間掃了個來回,末了定在依然沒起來的白路斜身上:“躺得挺舒服,那就你吧?!?/br> 白路斜側躺著,單手撐頭,姿勢紋絲不動:“我拒絕。” 得摩斯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什么?” “拒絕。”白路斜抑揚頓挫,字正腔圓。 得摩斯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可以,你既然不想聊,那就直接死,多簡單的事兒?!?/br> 白路斜一個鯉魚打挺,干凈利落起身:“誰說我不想聊?我只是不想現(xiàn)在聊?!彼羝鹨贿吤济?,嘴角勾得邪氣,“你不是要把最厲害的留到最后嗎,”他漫不經(jīng)心瞥唐凜一眼,“你定了他在最后,先來后到,我不爭,但怎么也得給我留個第二順位吧?” 氣焰囂張的闖關者,重燃了得摩斯的熱情。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和這個穿著白襯衫的狂徒交鋒了:“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不過你的實力最好配得上你的狂妄?!?/br> “信不過就試試,”白路斜笑得無所謂,“我能在三分鐘之內(nèi),殺光這里所有人。” 眾闖關者:“……” 他們做錯了什么?? 得摩斯沒陪著白路斜一起瘋,真把神殿清場了,他這一夜白挨累了。 不過鑒于這位闖關者很對他胃口,他還是同意了對方的申請,把他放到了倒數(shù)第二位——其實一共三個人,所謂延后,也不過是把他和祁樺互換位置。 祁樺,還鄉(xiāng)團水世界的組長。 得摩斯沒有提前做功課的習慣,所以在進入神殿時,并不清楚祁樺的身份,但在窺探完叢越的恐懼之后,這身份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那個擔心被罵吃里扒外的胖子,最深的恐懼里,全是這位祁組長的身影。 “把他放后,那就只能把你提前了?!钡媚λ箒淼狡顦迕媲?,假模假式地問,“你該不會也有意見吧?” 祁樺笑一下,看不出太多情緒:“遲早都要聊,順序不重要?!?/br> 得摩斯半瞇著眼睛打量他片刻:“你很有定力?!?/br> 祁樺身體細微地繃緊了些,是下意識的防御,但聲音還是平和地聊著天:“已經(jīng)開始窺探我了?” 得摩斯笑著搖頭:“我說的是之前。你們還鄉(xiāng)團出了一個叛徒,我要殺,兩個vip跳出來救,從頭到尾,你這個組長倒淡定?!?/br> 祁樺沒躲避他的目光,沉聲道:“這里是神殿,是2/10的關卡,不是還鄉(xiāng)團清理門戶的地方?!?/br> 得摩斯歪頭:“我可以把你剛剛的話,理解為對我的尊重嗎?” 祁樺沒言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得摩斯沒再追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直看進他的眼睛。 祁樺瞬間定住,像被看不見的、冰冷的繩索纏繞。 得摩斯這次窺探得很快,一眨眼功夫,便抽離出來,神情變得有些微妙。 得摩斯看見他的內(nèi)心了。 祁樺知道。 他的恐懼,他的秘密,都藏不住了。 他想逃,可他必須站定,他不想問,可他必須開口:“是什么?” 得摩斯看著祁樺硬著頭皮的樣子,克制不住就想戳破他的偽裝,讓他難堪些,再難堪些,狼狽些,再狼狽些,這才是考核最原始的快樂滋味。 “主動詢問,并不能讓你看起來更勇敢。事實上,你的恐懼是我今晚窺探到的最可笑的一個……” 祁樺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抹陰狠,仿佛要將得摩斯殺人滅口。 可得摩斯知道,這位還鄉(xiāng)團的組長不敢,他的所有攻擊性,都留給了比他更弱的人。 眾闖關者沒捕捉到得摩斯和祁樺之間的暗流。 他們只看見祁樺抬頭,然后就是守關人帶著嗤笑的聲音,傳遍整個神殿—— “你最怕的,居然是回到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