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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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迷藏并不是guest.014喜歡的游戲, 他嫌找來找去費力, 遠不如手起刀落痛快。 但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捉迷藏里有一個瞬間還是非常迷人的, 那就是躲藏者以為自己藏好了,殊不知已經(jīng)被看透了一切。 guest.014現(xiàn)在就處于這個美妙瞬間。 他大可以直接沖進去把里面的人殺個精光,但那樣太沒意思了, 破門的聲響也會讓里面的家伙意識到,即將大難臨頭。 他不希望對方有這樣的意識。他希望自己能在毫不知情的闖關(guān)者面前,憑空出現(xiàn),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 到那時,房間里的家伙會是什么表情? 單是想想, guest.014都按捺不住那種興奮了。 放輕腳步, 他幾乎是無聲地走進了臨近那扇門的隔壁房間。 進屋之后他沒繼續(xù)往里走, 而是站在剛進門的地方,點開投屏上的古堡平面圖,在兩個房間之間, 選擇傳送。 視野倏地一黑, 身體隨之輕盈。 轉(zhuǎn)瞬, 光線重臨。 guest.014無比期待地睜開眼, 然后, 呆愣在原地。 幻想中迎接他的那一張或幾張驚恐的臉, 還有刺耳卻令人興奮的恐懼尖叫, 都沒出現(xiàn), 只有一間空蕩的起居室。 面積倒是大的, 從房間這頭到房間那頭,足有二十多米寬。華麗的大床擺在屋中央,四根床柱撐著藍絲絨的床蓋和簾幕,將床內(nèi)景象遮得嚴嚴實實;床邊靠墻的位置是半人高的雙門柜,柜子上面擺著精美瓷瓶;巨大的黃金吊燈從天花板上垂下來,雙層燈架雕花繁復(fù)之際,極盡奢華,近百根蠟燭立在其上,可以想見,一旦全部亮起,該是怎樣的璀璨堂皇。 可惜為了配合關(guān)卡氛圍,吊燈上的蠟燭一根沒燃,起居室內(nèi)的照明,完全靠墻壁上幾個小型燭臺。 在這樣幽暗的燭光里,屋內(nèi)存在感最強的裝飾——墻壁上的古堡主人巨幅畫像——就顯出了某種恐怖的威嚴。 但這視覺效果對guest.014不頂用,因為畫像里的人是……guest.013。 “他們把你畫丑了。”014站在畫前欣賞半天,中肯評價。 賞完了畫,guest.014才不緊不慢地開始“正事”。 環(huán)顧房內(nèi),能藏身的地方就那么幾個,guest.014沒有選擇困難癥,徑直就先去了離自己最近的窗前。 厚厚的窗簾分開兩邊,各自堆疊在窗口的兩側(cè),乍看不像能藏人的樣子。但每側(cè)堆疊起來的窗簾都有一人多寬,且下方一直垂到地面,其實挺適合藏身的。 guest.014猝不及防掀起了左邊的窗簾:“抓到你嘍——” 窗簾后面沒人,只有g(shù)uest.014上挑的尾音,在空曠的起居室內(nèi)久久不散。 “嘁?!眊uest.014哼一聲,不氣餒,繼續(xù)對另一邊窗簾如法炮制,“抓到你嘍——” 還是沒人。 然后就是柜子,床?!?/br> 十幾米外,背對著guest.014的墻壁上,一扇不易發(fā)現(xiàn)的門,早悄悄開啟了一條極細的縫。 之所以這門很難察覺,因為門板上的花紋和墻壁上的花紋是一體的,一眼望過去,誰都會以為這是一面完整的墻,哪怕離近了,如果不仔細看花紋間的接縫,仍然很容易忽略過去。 門內(nèi)是這間主人房的盥洗室,也是南歌和鄭落竹現(xiàn)在的藏身之所。 二人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靠眼力,主要是靠運氣——他倆進屋的時候,盥洗室的門直接就是敞開著的。 現(xiàn)在,他們躲在門后,透過門縫,看著guest.014拉窗簾,開柜子,看床下,扯床幔,每多排除一個地方,他們的心情就多一分緊張,甚至連guest.014那一句句滑稽的“抓到你嘍”,聽在他們耳中,都心驚rou跳。 返回關(guān)卡前,唐凜就再三叮囑過他們,遇見殺人魔或者浴袍男,不管敵我勢力如何,哪怕戰(zhàn)斗人數(shù)比能達到10:1,也別腦袋一熱就開架,務(wù)必先跑。 “并不是說10:1就一定贏不了,但我們現(xiàn)在還沒敲定一個有針對性的可行戰(zhàn)術(shù),10:1打贏的概率最樂觀估計,就當它有50%,我也不希望你們冒另外50%的風險。” 自家隊長的原話,南歌和竹子都一個字不差地記住了。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倆不想打,可guest.014非要找上門來。 南歌屏住呼吸,悄悄將門縫重新合上,好讓墻壁從外面看起來恢復(fù)原狀。 鄭落竹心跳砰砰的,用口型問——他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吧? 南歌輕輕搖頭——應(yīng)該不會。 鄭落竹想了想,他和南歌進來房間時,如果這扇門不是開著的,他倆也很難發(fā)現(xiàn)。殺人魔一看就是個隨性派,心細程度估計還不如他倆呢,沒道理會看出墻壁破綻。 南歌話才說了一半,就見鄭落竹自顧自思索起來,且神色慢慢安定,連忙碰了碰他,讓他再看自己的后半句——雖然看不出來,但如果他想到,這個房間應(yīng)該和其他房間格局一樣,都是起居室套著浴室,開始特意尋找,這里就絕對藏不住了。 南歌的話很長,用口型緩慢地說了兩遍,鄭落竹才全讀懂。 但讀懂之后他光速搖頭,秒回——不可能,外面那家伙沒這智商。 “……”南歌看著滿臉篤定的自家伙伴,也不知道該不該替殺人魔心酸。 很快,外面就沒了動靜,顯然殺人魔把他認為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鄭落竹和南歌沒敢再開門,只貼著門板,仔細聽。 “怎么連個鬼影都沒有……” 殺人魔的喃喃自語,隔著一段距離,隱約可辨。 兩個vip伙伴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放心,就又聽見了對方說—— “奇怪,明明就有人在屋里關(guān)門……” 鄭落竹和南歌呼吸一滯,心里抱著的所有僥幸,悉數(shù)幻滅。 也許guest.014眼神不好,發(fā)現(xiàn)不了暗門,也許guest.014智商有限,想不到每個房間都該有浴室,但如果guest.014早就親眼看見了大門被人從里面關(guān)上,那他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屋里肯定還有藏身之地。 只要篤定這一點,哪怕他倆現(xiàn)在藏在密室里,都可能會被人掘地三尺,何況他倆只是藏在一扇單薄的直觀可見的門后。 起居室內(nèi),guest.014一邊四下打量,一邊皺眉苦思:“到底遺漏了什么地方呢……” 動了一會兒腦子,他就煩了,索性祭出捉迷藏的“大殺器”—— 放聲一喝:“我看見你了!” 呼應(yīng)他的只有回音。 guest.014不開心地撇撇嘴,終于決定放棄,并在“自己眼花”和“屋內(nèi)人有飛天遁地術(shù)”之間,果斷選擇后者,當做此次突襲失敗的官方理由。 打定主意,guest.014也不拖泥帶水,立刻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斜前方繪滿花紋的墻壁上,突然開啟一道豎著的縫。再定睛去看,分明就是門縫。 浴室內(nèi)的南歌和鄭落竹聽見那一聲垂死掙扎般的“我看見你了”,正慶幸殺人魔果然智商不高,耐心更是有限,說不定他倆真能混過去,結(jié)果浴室那厚重的連拉開都費勁的門,竟自己開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外面故意把門推開,力道之大,甚至將貼在門上的鄭落竹和南歌一起推動了。 這不是無妄之災(zāi),這根本是關(guān)卡就要他倆死! “差點就被你們逃掉了。” 起居室內(nèi),guest.014腳步輕快地靠近開啟門扇,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終于到了門前,guest.014沒耐心再透過門縫和里面玩耍,直接一把推開厚重門板:“抓到你嘍——” 奢華的浴室映入眼簾,一樣的幽暗,一樣的空蕩。 guest.014:“……” 再這么欺騙他感情,他要投訴了。 偌大的浴室,死一般的寂靜。 guest.014頭頂上方,一盞和起居室內(nèi)同款的雙層吊燈上,鄭落竹和南歌抱著燈架,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燈架上的蠟燭因為他們的到來,東倒西歪。好在吊燈本身就沒點燃,他們只是坐倒了一片干蠟燭,并將蠟燭都壓在了身下,以防滾落。 guest.014還站在原地,看起來有些困惑茫然,但并沒有90°仰頭的意思。 也幸虧吊燈的位置很好,就在一進門的地方,和guest.014的站位垂直,且頂層房間的天花板又高,使得這里幾乎就是guest.014的視野死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guest.014沒再往前走,因為浴室的陳設(shè)實在簡單,幾乎一覽無余,連上前搜尋的必要都沒有。 南歌和鄭落竹竭盡全力忍耐著呼吸,神經(jīng)繃得緊緊,滿心滿眼就一個念頭——你趕緊滾吧。 可能是他們的虔誠感動了上天,guest.014終于放棄似的嘆口氣,不太情愿地轉(zhuǎn)身。 就在這時,吊燈上一根被鄭落竹用手臂邊緣壓住的蠟燭,因為被壓得太邊緣了,竟在受力之下一滾,滑出了鄭落竹的手臂。 鄭落竹和南歌無聲地倒吸一口氣。 吊燈因為他倆的重量不均,本就向鄭落竹方向傾斜,這蠟燭也就順著傾斜方向,一點點滾向燈架邊緣。 鄭落竹想伸手去抓,可他要是伸手,胳膊底下剩的那些蠟燭都得骨碌碌地掉。 蠟燭終于滾出了燈架,就在guest.014轉(zhuǎn)過身,準備邁出第一只腳的時候。 “啪嗒?!?/br> 蠟燭不偏不倚,正中g(shù)uest.014頭頂,而后滾落到地,摔成兩截。 guest.014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蠟燭殘骸,而后慢慢抬起頭。 陰暗幽森的浴室里,六目相對。 空氣異常安靜。 “嗨?!编嵚渲駥擂挝⑿?。 南歌也笑,比鄭落竹自然,也更禮貌。 然后下一秒。 “啊————” …… 古堡八層,和主人起居室僅隔了一條走廊的某房間,床底下。 骷髏新娘:“你們聽見了嗎?” 江戶川:“想不聽見也難吧?” 佛紋:“好像離我們不遠?!?/br> 下山虎:“要過去幫忙嗎?” 骷髏新娘:“當然,別說我們蹭了vip那么多次,理應(yīng)還人情,就算沒這些,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 江戶川:“骷髏,做人真實點兒。” 骷髏新娘:“我們趕緊過去幫vip解圍,然后聯(lián)合組隊,肯定還能和他們一路蹭到通關(guān)?!?/br> 佛紋、下山虎:“……” 骷髏新娘:“就知道你們要鄙視我?!?/br> 江戶川、佛紋、下山虎:“但是話糙理不糙?!?/br> 骷髏新娘:“……靠!” 同是古堡八層,但遠在另一端的某房間。 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挪開一個沉重的大柜子,正準備在柜后墻壁上搜尋密道的許叮咚,突然一愣,回頭和趴在地板上潛心搜尋密道痕跡的蔣城說:“我好像聽見了女人的尖叫……” 蔣城艱難抬起頭,一臉茫然:“有嗎?” 蔣城是真沒聽見,許叮咚則是被他這樣一反問,也不確定了,抬頭看向舒舒服服坐在床榻上的白路斜:“隊長,你聽見了嗎?” 白路斜倒是干脆利落給了肯定:“聽見了?!?/br> 許叮咚微怔,條件反射地等待下文。 他看白路斜。 白路斜也看他。 最后還是許叮咚忍不住了,問:“然后?” 白路斜聳下肩:“什么然后?” 許叮咚:“不過去幫忙嗎?” 闖關(guān)者、守關(guān)者全算上,就vip的南歌這么一個女人,既然知道是闖關(guān)者遭遇了危險,還是在4/10通關(guān)時貢獻最大的vip,嚴格說,他們仨能輕松通關(guān),也是托了vip的福,眼下要是袖手旁觀,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白路斜蹙起眉頭,對于“雪中送炭”這種事,實在沒什么興趣。 蔣城心里也敲鼓,一是他根本沒聽見尖叫,二是就算他們過去了,以他們現(xiàn)在戰(zhàn)五渣水平,大概率也是送人頭。 “你確定真聽見尖叫了?萬一是你聽錯了呢,我們冒著風險出去了,人沒救成,反而暴露自己?!彼嗫谄判慕o許叮咚講道理,“就算你沒聽錯,真是他們遇險了,我們現(xiàn)在連文具樹都沒有,過去怎么和守關(guān)人打?” 許叮咚嘆口氣:“你是不是太悲觀了,說得像只要我們出去,就一定會遇見那倆變態(tài)似的……” “肯定啊,”蔣城直接打斷他,“你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走廊都看不見人了嗎,大家都茍著呢,估計好些隊伍連[生門]都不找了,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誰敢冒頭,誰就是那倆變態(tài)的活靶子?!?/br> “那就打一場好了?!卑茁沸焙鋈婚e閑地開口。 蔣城懵逼回頭:“什么?” 白路斜從床上跳下來,邪氣的鳳眼里,開始聚起戰(zhàn)斗前的躍躍欲試:“看目前的情況,你倆十有八九是找不到[生門]了。那不如換個思路,既然解決不掉游戲,我們就主動找過去,解決游戲發(fā)起人?!?/br> 許叮咚:“……” 這是什么魔鬼思路,快住腦! 蔣城:“……” 一直找不到[生門]難道不是因為你非要堅持“密道”這種詭異方向而且還不允許別人反駁嗎! 古堡七層,樓梯轉(zhuǎn)角,按方位屬于八層的主人起居室斜下方。 好不容易才匯合的甜甜圈三人—— 和尚:“是南歌?!?/br> 五五分:“文具樹恢復(fù)了?” 和尚:“不好說,我感覺她日常尖叫,就能達到這個水平。” 五五分:“重點是為什么叫?” 和尚:“要么跟我們一樣,一隊人分散了,冒著暴露位置的風險也想用聲音召集隊友;要么就是不幸遇到那兩個家伙了?!?/br> 五五分:“過去看看?” 和尚:“肯定啊,離這么近,想裝沒聽見都不行。雖然我們?nèi)齻€現(xiàn)在沒有文具樹,過去也未必……” 話說半截,和尚戛然而止,因為他發(fā)現(xiàn),哪他媽還有三個人,前后左右只剩他和五五分。 和尚:“萊昂呢?!” 五五分:“上樓了,跑的,在我們對話之前?!?/br> ※※※※※※※※※※※※※※※※※※※※ 南歌的尖叫,學(xué)名,曼德拉,又名,集結(jié)號=w= 前200留言姐妹發(f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