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能別跟我爸開葷腔嗎，混蛋?！?/br>
    伊薩多一下就變得呆若木雞，他愣愣地看著葉蓮娜。

    “你……你說什么？”他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葉蓮娜放下手，她看向伊薩多。她有點(diǎn)像是貓一樣咕嚕了一下嗓子，想說什么，卻只在咽喉處發(fā)了發(fā)聲，沒說出來。

    “她說對不起。”布魯斯無奈地攬住葉蓮娜的肩膀。

    葉蓮娜咬著嘴唇，她撇開了頭。

    “蓮娜，抓緊這個機(jī)會，跟你的父母好好告別。”布魯斯低下頭，他看似輕輕地親吻葉蓮娜的耳尖，其實(shí)是在輕聲耳語道，“我可能沒有機(jī)會跟我的父母告別了，所以，你要代替我的份兒，好好地珍惜這次機(jī)會，別給自己留遺憾，好嗎？”

    葉蓮娜睫毛垂下，她再次抬起眼睛，看向了伊薩多。

    “……爸爸?！彼K于開口道，“我還是想吃你炒的那盤沒熟的豆子?！?/br>
    伊薩多深邃的目光注視著葉蓮娜，他的表情從震驚、不敢相信直到變得欣慰。

    他笑了。

    “我也愛你，女兒。”他說。

    靈魂們的身影開始閃動起來，他們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葉蓮娜。

    “你們要走了嗎？”葉蓮娜輕聲說。

    “是的，蓮娜?！币聋惸容p笑了起來，“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有了喜歡的人——我終于可以放心離開了?！?/br>
    “投個好胎?！比~蓮娜說，“別再碰到那種渣爹了?！?/br>
    “我想轉(zhuǎn)世成一只鳥。”伊麗娜雙手合十，她抬起頭，憧憬道，“這樣我就可以自由游遍世界了?！?/br>
    “你也可以在葉蓮娜的車窗上拉屎?！笨死者_(dá)說，“真是超自由的?！?/br>
    伊麗娜放下了手，她生無可戀地看向了克拉琳達(dá)。

    葉蓮娜笑了起來，沒想到她的這兩個脾氣相反的朋友，相處起來竟然這么有意思。

    那一邊，伊薩多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特羅婭。

    “干什么？”特羅婭揚(yáng)起眉毛。

    “在聽到了我為了咱女兒做了這么多令人感動的事情之后，你有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愛上我？”伊薩多露出笑容，他給了特羅婭一個小混混般的飛吻。

    “完全沒有?！碧亓_婭說。

    “……”

    伊薩多伸出手，他的肌rou和紋身、傷疤是如此的唬人，結(jié)果，男人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他絕望地說。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好嗎？”特羅婭無可奈何地說，“你到底想讓我說多少遍，我有缺陷，我除了女兒無法對任何人動感情。”

    “聽到了嗎？”葉蓮娜立刻對布魯斯說，“不是我無情——”

    “你就是無情，女兒?！碧亓_婭拆臺道，“我對男人無情那是因?yàn)槲姨焐瓦@樣，你——你早就被伊薩多的基因補(bǔ)全了，你有愛的能力，你就是個純粹的無情的負(fù)心妹。”

    “媽，你再多說一句，你的溫柔人設(shè)就要倒塌了?！比~蓮娜無可奈何地說。

    “我的意思是，蓮娜。整個地球有七十多億人，而大多數(shù)的人都很無聊?！碧亓_婭溫柔地說，“在這茫茫人海中，你能遇到一個算是有趣的靈魂，而你又有愛的能力——為什么不去嘗試一下呢？”

    “我……”葉蓮娜撇開了目光。

    “我聽到了你在我死后說的話?！币聋惸容p輕地開口道，“你說你因?yàn)槲也还纳芙^其他人……這不會讓我寬心的，蓮娜，只有你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我才能真正地解脫，不然我會一直擔(dān)心你?！?/br>
    葉蓮娜抬起頭，她無奈地看向他們。比她更熱情的是布魯斯，布魯斯立刻將葉蓮娜摟的更緊了一些。

    “謝謝你們，岳母，伊麗娜姐。”布魯斯無恥又嘴甜地說，“你們把我的心里話給說出來了，說得真好?！?/br>
    葉蓮娜只能無奈地?fù)u頭。

    “到時間了?！笨死蛩馆p聲說。

    特羅婭點(diǎn)了點(diǎn)頭，四個靈魂上來，輪流擁抱了下葉蓮娜。

    “再見，蓮娜。”

    “再見。”葉蓮娜輕聲道。

    四個靈魂越來越淡，而伊薩多低著頭，看起來有點(diǎn)萎靡不振。特羅婭看著他，她伸出手，猛地拍了下男人的肩膀。

    “你這幅嘴臉做什么？想苦著臉轉(zhuǎn)世嗎？”

    “我就是覺得我很慘?！币了_多嘟囔道，“我第一眼就愛上你了，可是你——我都死了，你也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我，更別說我們兩個還生了一個孩子！”

    特羅婭嘆了口氣，她無奈地看著他。

    “這一世我的確沒有愛上你。”她說，“但這不代表下輩子也是如此。”

    伊薩多抬起，他震驚地看向了特羅婭。

    男人的臉上逐漸出現(xiàn)笑容，特羅婭也勾了勾嘴角，溫和地注視著他。另一邊，伊麗娜和克拉琳達(dá)似乎正在說些什么，她們輕笑著。

    他們消失不見了。

    ……

    在這些曾經(jīng)或悲傷或憤慨的過去之后，現(xiàn)在的葉蓮娜，她注視面前空無一人的大廳，她的嘴角緩緩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