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稍微說低了一點(diǎn)點(diǎn)，”佟瑤把手臂壓在程佳彤肩膀上，得意地看著電梯倒映著的身高差，大笑說，“你這小矮子的身高多可愛，干什么也強(qiáng)行一米六?！?/br>
    程佳彤罵她，“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我就從來沒見過把自己往矮里報的人，臭不要臉！”

    佟瑤笑得不行，正欲再調(diào)侃她幾句。

    身后忽然有高跟鞋的聲音。

    透過電梯反光面，佟瑤隨意瞥了眼，感覺走過來的人很像顧青云。

    “……”

    佟瑤剛還壓著程佳彤肩膀的手，頓時觸電般收了回來。

    站姿也一秒變得端正。

    目不斜視地盯著面前緊閉著的電梯門。

    她連說話都斯文許多：“早上那堆事，我們等會兒能全部弄完嗎？”

    程佳彤完全沒留意側(cè)后方的人。

    口無遮攔地說：“資料不就印出來理理好，我一邊織毛衣一邊都能弄掉，然后就能下班了……噢噢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市場部那留這兒玩唄。”

    她這一氣呵成的。

    佟瑤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

    下意識預(yù)感不妙。

    頓幾秒，她小心翼翼地偏過臉，正對上顧青云笑吟吟的視線。

    她站得不遠(yuǎn)不近，既讓程佳彤沒注意到她，又是一個完完全全能聽清她們對話的距離。

    佟瑤沒辦法，只好訕訕地對她笑笑。

    然后盡量小動作，胳膊肘猛地戳戳身旁的程佳彤。

    “干什么……”程佳彤往旁邊退了退，余光終于瞥見了顧青云，臉色一變，忙客套地笑起來，“呃……顧總監(jiān)好?！?/br>
    佟瑤也跟著傻笑。

    電梯門打開，兩人都閃到旁邊去讓顧青云先。

    “……”

    顧青云走進(jìn)去前，對程佳彤輕點(diǎn)了下頭，神情溫和，禮儀更無可挑剔。像根本沒聽見她們之間的對話。

    舉手投足都是氣質(zhì)。

    程佳彤心中本來就對顧青云挺敬仰的，望向佟瑤的視線頓時更羨慕了。

    佟瑤：“……”

    電梯往上升，門開前。

    顧青云自然地說，“佟瑤，來一下我辦公室?！?/br>
    佟瑤一愣，忙先跟出去。

    她下意識地說，“可設(shè)計部……”忙又停住，這聽著像偷懶的謊話。

    可那兒確實還剩下些正經(jīng)工作先要忙完。

    真是被程佳彤坑死了。

    顧青云腳步頓了頓。

    轉(zhuǎn)過眸，平淡的語氣似藏有深意，“你是市場部的人，原則就是以市場部的工作為主。具體分寸自己把握好?！?/br>
    佟瑤：“……明白?！?/br>
    原則和分寸？聽顧總監(jiān)的話，做顧總監(jiān)交代的事唄。

    —

    顧青云最近在忙挑選新項目的合作方的事。

    佟瑤在品牌組干的活還是打雜為主，但也在前幾個項目里練過手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鳥。幫著打下手還是沒問題的。

    看著資料，忍不住好奇地問：“光媒為什么第一個扔旁邊？”

    她自己也比較了下數(shù)據(jù)，“他們的預(yù)算還高呢，不是說市場就是有錢好辦事兒嗎。”

    “他們就是小學(xué)生在按計算器，數(shù)字可能漂亮一點(diǎn)，也可能奇怪一點(diǎn)。”顧青云沒抬眼，“現(xiàn)在不是撈偏門的時候，好的項目不可能考慮他們?！?/br>
    佟瑤琢磨這話，難道她以前還跟他們一起撈過偏門不成？

    修改一下措辭又問，“是有過不好的合作嗎？”

    “嗯，”顧青云不太在意地說，“而且他們的VP得罪過我?！?/br>
    佟瑤看后面發(fā)過來的幾封熱絡(luò)郵件，不敢相信，“那他們怎么一副大家交情挺好的樣子?！?/br>
    “五年前的小事情，他自己當(dāng)初都未必意識到，現(xiàn)在肯定早忘了。”

    “……”

    見她不吭聲，顧青云目光從資料里抬起，彎眼微微笑了一下，“可能看不出來，我其實還挺記仇的。”

    佟瑤遲疑好久，才緩緩扯出一抹略顯尷尬的笑容。

    這瞎子都看得出來……

    第18章

    天氣越來越冷，佟瑤每天上班都恨不得裹著棉被來。很快就是圣誕節(jié)，市場部趕完現(xiàn)下的這個活動，在新年前總算可以稍稍松一口氣。

    眼前的檔口，他們市場部品牌組新招進(jìn)來一個實習(xí)生。

    佟瑤頓覺危機(jī)。

    不為別的什么。主要是這新人剛進(jìn)來，待遇就跟佟瑤以前截然不同。又是接受過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員工培訓(xùn)，又是顧青云親自帶著她參觀公司……顧青云不是很忙的嗎？！

    佟瑤來報到的第一天，也就趕上了閑著沒事兒的李染帶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部門而已。

    佟瑤不由有種，人家是明媒正娶，而她就一臺小轎側(cè)門進(jìn)的感覺。

    下意識對實習(xí)生氣鼓鼓。

    雖然她根本還沒跟人家碰過面。

    “……”

    佟瑤坐在位置上，難得閑會兒發(fā)發(fā)呆。

    擰開汽水時，瞥見走過來在她斜對面坐下的就是新人，好像叫夏南？還看見人家桌上有一根多余的飲料吸管。

    “點(diǎn)外賣多塞的，”新人順著她的視線，又看見她拿手里的飲料，笑了下，直接把吸管放到她桌上，“給你?！比缓笞厝ダ^續(xù)工作了。

    無比自然，甚至連客套的自我介紹都沒有。

    佟瑤愣了愣，拿起吸管，頓時對這新人的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