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城_分節(jié)閱讀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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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位爸爸卻不高興了,他狠狠瞪了馮舟一眼,還要伸手教訓(xùn)他老婆。 清和生氣地將自己的椅子往后面退了一點,把他的動作卡住了。 對方很生氣地要推清和的椅子,馮舟伸手擋開了他的手,因為婚禮已經(jīng)開始,對方只好忍著不再動作,繼續(xù)低頭玩游戲。 家族大了,家里當(dāng)然是什么樣的人都有。 清和跟著家里回馮家的老家去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馮家也是有各種各樣的人,而且大多還是很喜歡逞兇斗狠的,但也沒有見過這種奇葩的人。 清和低聲和馮舟說:“哥哥,不好意思,讓你陪我來這里?!?/br> 其實他們直接去酒宴的酒樓就行,不過清和說他想來參加教堂婚禮觀禮,馮舟才一大早和他一起過來了。 沒想到這里這么亂。 馮舟說:“沒事,別多想了。” 新郎和新娘已經(jīng)在唱詩班的歌聲中從后方走上前來,柯煬大約二十七八歲,穿著黑色的正裝,面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大約穿著正裝熱,教堂里的冷氣又像有問題,他的臉有點紅。 他是個高瘦的年輕人,麥色的皮膚,長相上帶著柯家典型的瘦長臉高鼻梁,眼睛很大,劍眉入鬢,頗有英氣,只是婚禮上也沒有一點笑容,總顯得有點怪。 新娘被她的父親挽著手,穿著白色的婚紗,婚紗襯著她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很漂亮。 教堂婚禮都是同一個流程,清和看著,總覺得這個婚禮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浪漫,反而在夏日的悶熱里,充斥著周圍別人的汗味,小孩子的勸不住的哭鬧,大人們的議論,像是在執(zhí)行某個任務(wù)一樣。 清和雖然熱,依然把身體往馮舟的身邊靠,馮舟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背后把他護著,此時就低聲問他:“怎么了?” 清和低聲說:“感覺不舒服。” 他望著教堂前方高高的肅穆的十字架,無數(shù)的白百合和白玫瑰簇?fù)碇麄€高臺,還有周圍的過道,但是濃郁的花香味就像被夏日的熱氣熏蒸得帶上了腐朽的味道,清和感覺自己的鼻炎都要犯了。 因為清和覺得很難受,馮舟只好在婚禮剛完就帶著他出門去了,他為清和找了一個冷氣口,讓清和吹了一陣?yán)滹L(fēng),清和這才覺得舒服點了。 清和低聲和馮舟說:“這個婚禮一點也沒有甜蜜的感覺。” 馮舟用紙巾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婚禮是辦給其他人看的?,F(xiàn)在好些沒有,還是呼吸不過來嗎?!?/br> 清和搖頭,“我好多了?!?/br> 清和本來是準(zhǔn)備在教堂婚禮完后就把曹楓的禮物給柯煬,但柯煬忙著和很多人說話,柯家和姜家親戚特別多,他長輩也多,這個幾句,那個幾句,清和根本沒能將禮物送過去。 柯煬看到清和和馮舟了,他擠過來對著兩人揮了一下手,又說:“謝謝你們過來這邊。但現(xiàn)在這邊太亂了,你們的車在這邊沒有,要是沒有,我讓人安排你們坐車?!?/br> 馮舟說:“你去忙你的吧,我開了車過來,一會兒自己走?!?/br> 柯煬對他笑了笑,又輕輕拍了一下馮舟的肩膀,清和總覺得柯煬一邊應(yīng)付人說話時,一邊在四處找什么,清和想,他也許是在找曹楓呢。 清和便說:“柯煬哥,曹楓哥他有事忙沒來,他給你的婚禮賀禮在我這里,等你不這么忙了,我單獨給你好不好。” 柯煬愣了一下,像是有些反應(yīng)不及地呆滯,隨即他就微微點了一下頭,道:“麻煩你了?!?/br> 教堂周圍不能停車,他們的車停在有一段距離的停車場里,馮舟帶著清和去停車場時,馮舟就說:“這種桑拿天真是太難受了,不適合結(jié)婚?!?/br> 清和附和:“是的,我覺得姜歡姐的妝都要被汗暈花了。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把日子選在這時候?!?/br> 從教堂去了辦婚宴的酒樓,酒樓里柯煬和姜歡還有一場中式婚禮的儀式,清和看到搭建的巨大臺面,就替兩人感到累。 兩家的親戚果真多,而且朋友也多,樓下樓上,清和覺得有上百桌,清和在里面,簡直要患上人多恐懼癥。 中式婚禮上,清和覺得柯煬和姜歡都累得沒力氣了,全都笑得勉強,下面的酒桌上,也是各種鬧騰,清和還聽到隔壁桌的一位上年紀(jì)的老大爺在抱怨柯煬一房對家族提攜不夠,見錢眼開等等,又有女人在說某某一房只生了幾個女兒,沒有兒子要絕后如此等等,還說柯煬的父親在外面有私生子,私生子沒讓來參加婚宴…… 清和想自己和他們完全來自不同世界,都要無法理解他們的世界了。 以前見到柯煬和曹楓他們在一起玩的時候,都是一群年輕人,談的也都是年輕人的話題,清和從沒有想過,原來家族大了,是有如此多瑣屑的麻煩的,而且身為其中一份子,不得不處在這些瑣碎的麻煩事中間。 他多少有點理解曹楓說讓柯煬和姜歡要多少生多少時候的心情了。 清和作為家中幺兒,被保護得太好,他幾乎不出門做任何家庭方面的應(yīng)酬,見的人也少。馮舟就不一樣了,認(rèn)識的人非常多,這個婚宴上,便和很多人認(rèn)識,等他和人交際一圈回來,發(fā)現(xiàn)清和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馮舟湊到他耳邊問他:“怎么這副表情,要是不喜歡這里,一會兒我們早點走。在這里吃不飽,我們出去再吃?!?/br> 清和微微搖了搖頭,把額頭幾乎靠在馮舟的肩膀上,他說:“以前見到柯煬哥,覺得他是一個挺張揚的人,今天在這里坐著,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家族的代表。這個婚,也不是他在結(jié),是他的家族和姜歡姐的家族在結(jié)?!?/br> 清和想,也許哥哥身上,也是背著這樣沉重的家族責(zé)任,所以他才那么辛苦吧。 馮舟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說:“怎么突然就發(fā)這樣的感嘆。” 清和抬起頭來,黑眼睛突然對上馮舟的深邃眼眸,他心慌地又趕緊把視線轉(zhuǎn)開了,說:“哥哥,我是覺得你也像柯煬哥一樣辛苦。你將來,也會背負(fù)這么多東西和一個女人結(jié)婚嗎?” 馮舟一愣,說:“我們家里要好得多。柯煬家里比較麻煩。他家非常注重子嗣傳承,柯煬要是不支撐起家族,他父親就會將私生子認(rèn)祖歸宗,他被逼得不得不做很多事。人本來就不是作為單獨的個體存在,責(zé)任是人最密不可分的部分。” 清和看著他,一副沉重的神情,馮舟便說:“不要多想了,寶寶,你做你喜歡的事情就行,我們家里還有我呢?!?/br> 清和說:“可我又不想你那么辛苦?!?/br> 馮舟好笑地戳了一下他的面頰,“哪里有辛苦,不要胡思亂想了?!?/br> 正好新郎和他父親以及伴郎等等過來敬酒,一桌人起身還酒,柯煬顯然是在真喝,已經(jīng)有點醉了,他走過來用手搭在馮舟的肩膀上,和他干杯,“多謝你們過來。” 他顯然還記得清和和他說的要給他曹楓的賀禮的事,他小聲和清和耳語:“你一會兒等一下我。” 清和趕緊點頭。 新娘并不在,清和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新郎和新娘是兵分了兩路,這場婚禮對新婚的兩人來說,應(yīng)該是一場大的戰(zhàn)役吧。 婚宴后,有些客人走了,有些客人被招待著玩等晚宴,清和想去找柯煬,后來發(fā)現(xiàn)柯煬忙得根本沒時間搭理他,而馮舟又喝了不少酒,叫司機來開車太麻煩,他又不想在婚宴酒樓里玩,就去開車先送馮舟離開了。 回到家,馮舟洗澡后又進(jìn)書房有事情去了,清和沒有去打攪他,他自己在臥室里待著,打開電腦,就見到本地新聞里已經(jīng)有柯煬和姜歡的這場婚禮報道了。 既有官方媒體講這是兩個大家族的結(jié)合,也有民間的路人拍攝的車隊場景等等。 上百輛豪車,白玫瑰和白百合幾乎將從教堂到婚宴大酒樓的道路熏出濃郁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