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少年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停了幾秒。 “?。 ?/br> 溫槿第一時間倒是去護(hù)著自己攤開的日記本。 少年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走過,倒像是她自己故作夸張了。 溫槿微紅了點臉。 “臥槽,對不起啊妹子!”朱炎看著她裂開的包。 “沒事的?!睖亻葥u搖頭,“本來就快壞了,我再買一個就是了?!?/br> 她把東西全部撿起來,再看了眼時間,距離和江巧玲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 東西都已經(jīng)拿到了。 溫槿偷偷瞄了那邊少年一眼。ls 少年背對著她,正拿毛巾擦著頭發(fā)。 額角的傷口被水沖洗過后已經(jīng)止了血,少年換了身黑色的短袖,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更顯得身形瘦削,像是柄尖刃。 擦完頭發(fā),他又把沖澡之前放在桌上的黑色耳釘給重新戴了上去。 溫槿收回了目光。 方才問了那么多,好像都忘記問少年的名字了。 不過以后應(yīng)該也沒機會再見面了。 “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們幫我撿回了包?!?/br> 她小聲開口。 只有朱炎笑瞇瞇地和她說了再見。 溫槿轉(zhuǎn)身走了。 像是對這里的路不太熟,她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眼,再跟著記憶里來的路往左邊走的。 朱炎收回視線,感慨:“這妹子長得可真乖,上次見了沒想到還能見第二次。” 少年沒回答他,只抬手?jǐn)[弄了下耳垂上的黑色耳釘,起身:“走了。” “這就走了?”朱炎詫異。 “沒碘伏和紗布了,去診所買點?!?/br> 少年往左邊走了。 朱炎跟著追出去,沒追上,他本來還想問問少年他爸的事。 想起剛才少年往左走的身影,他“嘶”一聲。 這里最近的診所不是該往右邊走? 【作者有話說】 偷偷摸摸發(fā)一章 第7章 日薄西山 日薄西山,少年提著裝著紗布和消毒水的塑料袋回了二號胡同口。 路過胡同口拐角處,嗷嗚聲此起彼伏地闖了過來。 三條金邊串串搖著尾巴沖少年吼著。 他低頭看著,說了句:“一邊玩去?!?/br> 金邊串串們沒走,圍在他身邊轉(zhuǎn),不停嗅著他褲腳,發(fā)出急促又興奮的嗷嗚聲。 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氣息。 養(yǎng)狗養(yǎng)久了,其實能從狗不同聲調(diào)的嗷嗚聲里聽出來狗的意思。 少年眼睫微垂,眼神稍微變了點。 他慢慢蹲下身,曲起食指順了順為首金邊串串的腦袋毛,低著聲:“她走了?!?/br> 金邊串串們搖個不停的尾巴垂了下去,明顯沮喪起來。 少年手上還有些傷痕。 是剛剛同男人打斗時弄出來的。 男人回來在家里沒找到錢,發(fā)酒瘋氣得用酒瓶子砸他。 他抬手擋下,再單手直接捏爆了酒瓶,碎片渣子弄了些在手上,皮開rou綻的,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止血了,露出表皮下白生生的rou。 金邊串串們嗅了嗅他的傷口,似乎是想伸出舌頭舔一舔。 在犬科動物的意識里,自己的唾液對治愈傷口有用。 少年挪開了手,然后起身回了屋。 金邊串串們沒再繼續(xù)跟著他進(jìn)屋,而是轉(zhuǎn)身往倉庫的方向走了。 從小時候他們被少年從垃圾桶里撿出來并喂養(yǎng)后,他們就一直生活在倉庫周圍,并把那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了。 其實也說不上是喂養(yǎng),只是少年從垃圾桶里把他們撿出來后,會時不時放些狗糧和水在倉庫外邊,它們看見了就去吃掉,隔了幾天后,同樣的位置會再次出現(xiàn)新的一碗狗糧,然后再被吃掉。 一人三狗就這樣維持著經(jīng)年的默契。 三只金邊串串也逐漸長成了除少年以外,誰都喝不住的兇猛性格。 屋內(nèi)。 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已經(jīng)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房間里還有點淡淡的血腥味沒散去,少年索性敞開了門,任穿堂風(fēng)呼啦啦吹著。 斜陽透過打開門的門投射進(jìn)來,給屋內(nèi)陳舊老套的家具渡上一層光,空氣中,細(xì)小的塵埃慢慢飄浮著。 其實他已經(jīng)很少回二號胡同口這邊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待在倉庫,也就是這次突然回來一趟,才發(fā)現(xiàn)男人居然又把家里給翻了個底朝天。 前幾年的時候這樣的事時有發(fā)生,后來男人打不過他了,也就沒敢再偷了。 沒成想今天又發(fā)生了。 “老子知道你掙了不少的錢,說,都藏哪里了?!” “藏那么多錢,留著準(zhǔn)備做和你媽當(dāng)年一樣的事情是吧?” “你他媽再怎么生氣、打老子,身上也流的是老子的血,這輩子也就是和你老子我一樣爛在城中村的命!” 幾個小時前,這些都是在屋里真實響起過的聲音。 要說難過,大概也是沒有的,長年累月下來早就習(xí)慣了,他也早就沒有把那人當(dāng)作是自己的父親。 只不過,在有人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點難過”以后,突然起了點莫名的情緒罷了。 像是死水不起的湖面忽然被人用指尖輕輕撥動了一下。 …… “你別難過呀,鼻涕都流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