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他好像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虛偽,冷血,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了, 他也能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這樣的江叢羨, 才應(yīng)該是真實的。 雪, 下的更大了一點。 他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 頭發(fā),肩上, 落滿了一片白。 抽著煙從他們身旁走過。 沒說話, 就只是抽著煙。 林望書沒動,直到他走遠了,才回頭看了一眼。 四周都是一片刺眼的白,他腳步不是很穩(wěn), 偶爾會踉蹌一下,然后重新站穩(wěn)。 看上去很正常,沒什么異樣。 他還是他,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江叢羨。 很公平,又很不公平。 他讓她難過,所以她也讓他難過。 可為什么,她父親折磨他,她也折磨他。 江叢羨覺得自己上輩子應(yīng)該是殺了他們?nèi)?,所以他們這輩子才會來找他索命。 他其實也沒多難過。 也不是沒想過,如果林望書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他該怎么辦。 可能會痛不欲生,也可能會嫉妒。 甚至于還想過,大不了去當(dāng)她的小三。 再過激點,可能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 可真到了這一天,他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很平靜,平靜到可以面不改色的從他們面前離開。 他本來就不是順風(fēng)順?biāo)L大,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的,哪一件不比現(xiàn)在嚴(yán)重。 為了一個女人,的確不至于,也不值得。 戀愛至上,那是傻逼才會有的思想。 他又不是一個傻逼。 等到真的想通了,才會覺得之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江叢羨想,他要什么女人沒有,犯不著去求一個眼里沒他的人。 不知怎的,林望書很不安。 她不清楚自己這份不安到底來自于哪里,但心臟跳動的頻率和往常比起來,頻率雜亂。 這幾天氣溫降的更厲害,因為大雪到處都在堵車,樓下的馬路上時不時就有汽車的鳴笛聲傳來。 那份不安持續(xù)了很多天,一直到蔣苑的電話打過來。 罕見的,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語氣慌亂:“林小姐,請問您最近見過羨哥嗎?” 林望書想了一下:“見過的,三天前。” 察覺到蔣苑話里的不對勁,她沉默片刻,問他:“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羨哥三天沒回家,電話也不接?!?/br>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突然消失的時候。 但三天不接電話這點就很可疑。 也沒關(guān)機,就是不接。 有時候是一直響到自動中斷,有時是響幾聲就掛了。 蔣苑不擔(dān)心他是被綁架。 只是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求林望書:“可以麻煩您幫我找一下他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低聲下氣的求人,林望書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包房里的射燈刺的人眼睛疼,孫朝拍著身旁小meimei的屁股,讓她去把燈關(guān)了。 女人嬌嗔著去捶他的胸口:“你討厭?!?/br> 然后起身去關(guān)燈,那小腰扭來扭去,跟沒骨頭一樣。 包房里男男女女都有,但女的還是更多。 學(xué)生妹和女明星都有,平時愛蹭臺,尤其是這種有錢人的臺。 都想釣個金龜婿。 孫朝玩的開,這些都是他叫來的。 雖說之前被江叢羨開了瓢,但人也不能得罪。 所以這次專程為了賠禮道歉。 原本以為人家禁欲矜貴,瞧不上這些奢靡腐敗的聲色犬馬。 誰知他竟然點頭答應(yīng)了。 這幾天下來,話沒說幾句,就是抽煙喝酒,跟不要命似的。 人頭馬當(dāng)水喝,眼睛都充血了,還在那喝。 孫朝勸他少喝點,他也不聽,又讓服務(wù)員繼續(xù)上。 隨便什么酒,度數(shù)越高越好。 這里的酒都是有提成的,就劃在服務(wù)員的賬上。 聽到江叢羨的話,那服務(wù)員立馬兩眼冒光,點頭哈腰的去拿酒。 孫朝不是沒有見過他不要命的時候,當(dāng)初他拿酒瓶子往他頭上砸時,可不就是不要命了嘛。 可他現(xiàn)在和之前揍他的時候不同。 之前是失去理智,而現(xiàn)在,他是在清醒中毀滅自己。 一步步走向懸崖,頭也沒回的那種。 那幾個女的一雙眼睛膩在江叢羨身上很久了。 在座的幾個都有錢,都是北城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既然都有錢,那她們肯定會選擇最帥的那個。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很奇異的吸引力。 他很危險,是那種非常直觀的危險。 你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甚至很輕易的就能聯(lián)想到他用刀劃開你身子的血腥場景。 看著鮮血從你體內(nèi)流出,他不會眨眼,也不會有任何多余的反應(yīng)。 他可能會留下來繼續(xù)欣賞這副絢爛的場景。 但也足夠了。 光這一點,就足夠讓人血脈賁張。 許織顏是個非常具有挑戰(zhàn)精神的女人。 她樂于去馴服一切不受控制的獵物。 也包括面前這個男人。 所以當(dāng)他面前的酒杯空了的時候,她才會坐過來,端起手邊的酒杯,替他滿上。 她故意將衣領(lǐng)往下扯的更低,手腕輕掃,讓他聞到自己身上黑鴉片的濃香:“是遇上什么傷心事了嗎,可以跟我講講?!?/br> 聲音嫵媚又撩人。 他拿著冰鉗,往杯子里扔了兩塊冰,沒有避開她的觸碰,但是聲音很冷,絲毫不遮掩對她的厭惡:“離我遠點,很臭。” 許織顏愣了一下,她還是頭回在男人身上吃癟。 悻笑的坐直了身子:“那我下回換個香水。”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 上面寫著“小書” 很親昵的稱呼,不用問就知道是女的。 許織顏頓時感覺沒趣,同時又有點酸。 不可否認的是,她在嫉妒這個叫小書的女人。 能征服這樣的男人,那得多牛逼啊。 她雖然sao,但還是有道德,懂得遠離有主的男人,剛要起身離開。 男人把手機遞給她:“接了?!?/br> 她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么?” 他拿出錢夾,把里面所有的現(xiàn)金都拿出來,放在桌上:“接了,這些全是你的?!?/br> 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不就是接個電話嘛。 許織顏紅唇微挑,接過他遞來的手機。 按下接通,手機貼放在耳邊,她嬌嬌軟軟的喂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