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護短的小王爺(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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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guān)緊要時,自然是花團錦簇,可遇了關(guān)卡,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寶貝了。” 說完這句話,守清用帶著滿足的隱秘笑容看向被困在潭中的眾人,就像蜘蛛窺伺著網(wǎng)中掙扎的獵物。 十六看著她,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是個在絕路里走了太久的人,連太陽是什么樣都記不得了,連自己都影子都被漚在爛泥里太久瞧不見了。 無論是輕飄飄的斥責(zé),還是晚得不合時宜的同情,都沒有一點用。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和軟弱,被李玄慈瞧了個正著,他眉心稍動,暗嘖了一聲。 這人跟軟面團和的饅頭一樣,誰都能來捏一把,偏對著他時,倒平白多了許多硬骨頭。 就見不了她這模樣。 小王爺是天生天長得冷血冷腸,世上可憐之人太多,一個都放不進(jìn)他眼里,而小王爺若有何處不痛快了,便要千百倍發(fā)泄出來。 于是,那把釘在守清肩上的劍,被他隨手一轉(zhuǎn),便又刮過一遍血洞,瞬間痛得守清再也說不出狂言來,臉上那種混雜著優(yōu)越和愉快的表情被扭曲所取代。 十六有些無言地看著李玄慈,卻見他睨向自己。 “你那善心便是再不值錢,也給我收好了?!崩钚绕翗O了的眼眸帶著些戲謔,言辭卻如刀一樣挑了過來。 “回頭拿到我這,好歹能換些蜜餞?!彼滞嫘σ粯友a了一句,眼里浮起點輕淺的笑意,手下卻半點不留情,劍尖刺得越發(fā)狠了,守清被刺得出氣多進(jìn)氣少,半點掙扎不得。 被他這樣扎了一下,雖有些氣惱,可十六卻也從那種莫名的低落中恢復(fù)過來。 師父說過,這世上,人們總是容易更容易憐憫惡人。 無論他們做了怎樣可怕的事,但凡后來知曉了他們的可憐,就禁不住想要對其寬宥一二。 卻總忘了背后那些無辜被害的人,白白受過的苦楚。 她明明記得師父的教誨的,可今日自己卻也走了這樣的窠臼。該敲該敲,師父罰她抄經(jīng)還是抄少了。 十六眼神清明起來,堂堂正正地立在守清真人跟前,聲音清朗,說著自己想說的話,“你吃了苦,施還給叫你受苦的人,雖算不得善,或許還叫報應(yīng)?!?/br> “可平白要去害不干系的人,那如今一切落敗,也只能當(dāng)作自己的報應(yīng)咽下去?!?/br> “我不同你講什么道理,你聽不進(jìn)去,我也不想講,反正如今你已敗了,你的算計也不成了?!?/br> 與能說得通的人說道理,說不通的,用打的便是。這是李玄慈這些時日對她言傳身教的道理,她早學(xué)會了。 聽了這話,守清喘息著看向她,唇角溢出雖有些狼狽卻狂妄的笑容,“你以為我輸了?” “就算今日你們打斷了我,就算我沒法再叫他們死在這里,可你以為我便輸了嗎?” “你瞧瞧他們,多么狼狽,那層高貴的皮被徹底剝了下去,跟求生的蛆蟲沒什么兩樣。關(guān)鍵是,他們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有人被選擇就有人被舍棄,就算再見了天日,我埋下的這根刺,也會永遠(yuǎn)扎在他們的rou里,拔不出來,咽不下去,日日夜夜痛不欲生?!?/br> “再也做不出那副天倫之樂的惡心嘴臉了?!?/br> 說到最后這句話,守清眉梢的得意簡直讓她本已蒼白失血的面龐再次煥發(fā)起來。 十六沉默了一瞬,才再次開口,語氣平靜而坦然。 “這是活著的人才需要考慮的事?!?/br> “他們還有明天?!?/br> “無論有多大的陰影,可他們至少還有明天。而你,注定困在過去,死在過去?!?/br> 話盡,李玄慈瞧了她一眼,眸中浮起點笑,一旦振作起來,倒真是牙尖嘴利。 這話顯然劃破了守清本已得意膨脹起來的皮囊,她那淬了毒的眼光再次纏上十六,在她身上逡巡著,如同暗夜里埋伏的蛇。 “你以為你站在光明里,對嗎?” “生成一個女兒家,受盡寵愛長大,如今身旁還有如此高貴的人護著你,世界在你眼中都是光明的,對嗎?” 守清笑起來,“可這世上最虛無縹緲的就是愛,今日助你的登云梯,明天便能叫你墮進(jìn)污泥里。” “相信愛,你真是個可憐的蠢貨?!彼壑袧M是輕蔑和得意。 這次,還沒等十六說話,自始至終都無動于衷的李玄慈,先投了目光過來。 “比蠢貨更惹人厭惡的,是自以為是的蠢貨。” 他的口氣冷淡,言辭卻利得劃破一切。sán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李玄慈總是這樣了解怪物們的軟肋,仿佛天生的本能。 “你以為,你師父自始至終厭惡著你,對嗎?” “可你忘了,你聽到的所有這一切,都是她死后,從你生母口中知道的,可她難道會是個良善肚腸的實誠人嗎?自然是自己十分的過錯說成一分,別人一分的過錯說成十分?!?/br> “你自詡運籌謀算,卻蠢笨如豬到忽略了一件最基本的事。” “那家人本就要把你丟了等死,她若是想封口,放任他們殺了你,再拿錢封口不就好了,何必特意保下你,還撫養(yǎng)你長大,圖什么,圖給自己留下個天大的把柄嗎?” 這話如同迷霧中的劍,刺破了守清被仇恨蒙蔽多年的神經(jīng),她明顯有些怔愣,隨即面容扭曲地吼叫起來,“不,你騙人,她就是厭惡我,就是她害的我!” 李玄慈半點不理,繼續(xù)說著:“何況,用你的豬腦子想想,服下轉(zhuǎn)胎丸可不像燒個香、捐點錢這般簡單,一個破敗的道觀,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道姑,便是研制出了這藥,又如何叫貴婦人能放心服下,這中間必有掮客,能連通兩端,你師父,充其量不過是個執(zhí)行貴人意思、拿錢辦事的工具罷了?!?/br> “她不讓你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恐怕也是覺得自己學(xué)了技藝,卻也用這技藝造了孽,不想你走自己的老路。” “所以我說,人要么好到底,一生不行差踏錯,要么壞到底,別多出些無用的心軟。她受命拿了你做試驗,卻又對你生了愧疚,將你收養(yǎng)下來,才落得個既沒有錢、又被挫骨揚灰的結(jié)局?!?/br> 這些李玄慈早已猜到,只是此前他并不在意,他人的苦楚曲折,與他何干。 可小王爺雖是個對他人苦難毫不動容的冷腸冷血。 卻比誰都護短。 誰動了他的軟肋,他便要那人千倍萬倍償還。 能叫十六蠢貨的,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