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指示
書迷正在閱讀:未婚妻不對勁[穿書]、女人不壞、非常關系、心癮、展宮眉(np,禁忌戀,骨科)、大宮、聽潮雨落(異國一見鐘情1V1 )、要么做小,要么滾蛋(np)、冷冰萃云(包養(yǎng)|偽骨科1V1H)、女上女下
長安城中,風露中宵,月影稀薄,唯見一點星。 天地茫茫,屋瓦低低,萬家燈火微茫間,一抹幽藍色火焰上下起伏跳躍,如有實形。 近看,那物似瘋犬,披滿身亂絨,行動間極為有力,全身泛光,只有一爪如鐵似鋼,在夜色中也閃著寒光。 其后,有數(shù)人追擊,為首的是一青年男子,但很快便被身后的人追上,那人手里還抱著個小拖油瓶,卻在幾個騰挪間超了過去。 小拖油瓶梗著脖子從李玄慈懷里鉆出來,望著前面飛馳的妖怪,不忘解釋起緣由來。 “回生粉是能造夢的魘獸的長指甲、能生糧無盡的圣蟲糞便、吃人五臟精華的血尸神眉毛,借其幻力、生力、精力、讓已死去的尸體短暫恢復原樣,被心中最深處的本能所趨遣?!?/br> “而對于這種被煉化過的妖獸殘尸來說,要么它會去尋找自己尸體的其他部分,要么會被自己同類的氣息吸引,無論哪樣,它都會帶著我們找到答案的?!?/br> 兩邊的街景迅速被甩在身后,眼看離內城越來越近,十六的神情也逐漸興奮起來。 “果然沒錯,有本事能煉化這樣的妖獸,放出來禍害人后,還能藏得無影無蹤的,定然不是什么平頭老百姓?!?/br> “端看這回能不能抓著大皇子的鐵證了。” 狐假虎威這句老話果然不欺人,真是閻王專壯慫人膽。 若換了下山前,叫十六知道自己可能與位高權重的大皇子杠上,她定然把豆子腦袋搖得比小兒手上的撥浪鼓還勤。 可如今有人撐腰,瞬間十六這小身板也似乎壯了不少,能用身上這身軟膘將大皇子給拉下馬來。 李玄慈對大皇子的死活并無多少興趣,可瞧著懷里的拖油瓶這般興奮,便覺得大皇子錦衣玉食活到如今已經(jīng)十分夠本,死了不冤。 死他手上,更不冤。 果然,那幽藍色妖獸的身影離玄武大道愈發(fā)近了,再往前走一個坊,就是大皇子府邸所在。 可此時變故突然出現(xiàn)。 轉角出現(xiàn)了一個倒夜香的小子,看著還不到束發(fā)之齡,推著滿滿一車的夜香桶搖搖晃晃往前。 聽見響動順著恭桶抬頭一看,卻被這群飛天遁地、滿城折騰的妖怪人精們嚇得夠嗆,腿軟之下狠狠磕在車把手上,立刻便見了血。 少年人的血陽氣最重,對已死妖物的吸引是致命的,原本在朝著內城奔去的妖獸停了下來,掩蓋在雜亂毛發(fā)間的鼻尖動了動,接著,猛地張開布滿尖利獠牙的血口,朝下面的少年撲去。 十六見此變故,先是脊背一緊,接著想到妖犬并非實體,又放松下來。 隨即卻又緊張起來,身體是虛的,那爪子可是實的,凡人但凡遭這么一下,哪里還有活路。 可她一緊一松一緊這么來回趕趟兒折騰下來,妖獸的利爪與那少年已不過咫尺之遙了,以十六的叁腳貓功夫,拍馬也來不及追上阻止了。 她扭頭就朝向李玄慈,手緊緊揪著他的前襟,理直氣壯大喊:“幫我!” 若是在李玄慈沒碰到這個人懶膽慫嘴還饞的小道士前,在獵物與路過的人命的抉擇之間,后者連構成選項的資格都沒有。 可如今這個拖油瓶在他懷里,瞪著圓眼睛,鼓著小胸脯,再理所當然不過地對他說“幫我”。 那答案就只有一個。 夜色中,劍光如水,劍尖帶著烈烈風勢,與銳利的殘爪相刺,瞬間金玉之聲鏗鏘作響,撩出細微而艷麗的火花。 堅硬無比的殘爪,在純陽之血驅使的劍下,終于還是屈服了,啪一聲,傳來縫隙碎裂的聲音。 帶血的利爪爪尖,永遠停在了少年人顫抖的喉嚨前一厘的距離,接著,被狠狠釘在了青石板上,劍尖刺入深有數(shù)寸。 那少年嚇得幾乎尿了褲子,趴在地上兩腿顫顫,看見救命恩人過來,卻也記不得道謝了,反倒嚇得更加厲害,連滾帶爬跑了,連夜香都顧不上了。 十六扒著李玄慈的脖子順溜了下來,沖著那少年的背影誒誒了幾聲,卻見他頭也不回往前跑,嘖了一聲,回頭看起被釘在地上的妖爪。 她皺了下鼻子,難得有些氣餒,說道:“可惡,到嘴的鴨子也能飛了?!?/br> 李玄慈卻揪著她頭上的團子,一個用力就將她擠眉弄眼地拉回了原地,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模樣,說起風涼話來:“怪誰?” 十六絲毫不慌,眼睛一瞪,說道:“怪誰?怪妖怪可惡,怪那人笨蛋,怪夜香太臭!” 反正不怪她。 話這么說,她卻到底有些不甘心。 李玄慈看她這模樣,伸手彈了個腦蹦,揪著她軟乎乎的臉蛋讓她朝下看,說道:“行了,這死物也算盡了用處了。” 只見月光下,被釘死在地上的妖爪,卻似還活著一般死命掙扎著,尖利的爪牙在青石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艱難地挪動著。 最后耗盡了氣力,終于停了下來,徹底成了死物。 而十六順著爪尖所指方向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正是大皇子府高懸的朱紅色牌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