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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展宮眉(np,禁忌戀,骨科)在線閱讀 - 哥哥,我們這是在偷情嗎?還是說,兄妹相

哥哥,我們這是在偷情嗎?還是說,兄妹相

    日頭一步步攀上高墻,她的目光跟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移到李卻的臉上去。

    “切。”裴玉照揚(yáng)起了臉,語氣不屑,“我們兄妹從小好的跟一個(gè)人似的,阿兄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我卻不知道的。信你?當(dāng)我是傻的呀?”

    她已經(jīng)背身離開,李卻滿不在乎,甚至得逞地挑了挑眉:“哦?那他要回涼州去了,你也知道?”

    一陣血從裴玉照的頭上涌來,她感到飛蛾撲火般層層迭迭的眩暈,急迫地回過身,急迫地反駁他:“你胡說八道,阿兄沒道理回涼州去。”

    “是嗎?他這幾日不止一次同陛下提起,要到?jīng)鲋萑ヱv守?!崩顓s只想挑撥離間,沒想讓她傷心,于是安慰道,“不過你放心,他是陛下在長安的眼睛,陛下怎么可能答應(yīng)。何況他是個(gè)文官,豈有叫他保家衛(wèi)國的道理?你們依舊是骨rou團(tuán)圓?!?/br>
    大魏出將入相早是慣例,文官只是安慰她的說辭。何況裴容寧的生父正是一舉成名的崔大將軍,他的母親與繼父又?jǐn)?shù)載駐邊,偏偏也是涼州。

    只要陛下松口,這事八字就有了一撇。

    她頓時(shí)無措起來,這樣的危機(jī)不只一次降臨在她身上,讓她有了可怕的習(xí)慣——握不住裴容寧的手,她就要沉到足以叫人溺斃的深水里去了。

    就像在涼州的時(shí)候,她悄悄松開了裴容寧的手,跑到昭武門下買軟兒梨吃,被居心叵測的賊人掠走。

    或是在清涼山下,她松開了裴容寧的手,坐上舅舅的高頭大馬,被兇神惡煞的老鷹叼到山腳下。

    這些年她跨過了一道門,又一道門,從春風(fēng)不度的涼州到富麗堂皇的宮殿去,長了一歲,又長了一歲,意識(shí)里最安全的地方,還是裴容寧的手邊。

    但如今哥哥要離開她了。

    李卻看著她愣愣遞了一把鑰匙過來,看著她一言不發(fā)地離開,因?yàn)樗螁斡爸坏谋秤疤淠耍鋈挥悬c(diǎn)兒后悔。

    她今日居然沒等裴容寧,自己出宮去了。

    裴玉照暈頭轉(zhuǎn)向,由著馬車在長安街巷里亂走,終于在一處小酒館前叫停。秋娘見了她來,立即猜她要吃酒,忙不迭使喚酒博士搬酒。

    裴玉照覺得好笑:“我沒想買酒吃?!?/br>
    “哎呀,先別急著拍板,我這酒你定是喜歡的——”秋娘賣關(guān)子地眨了眨眼,“你不信就問這幾個(gè)家伙,可烈的酒了,上午才半碗放倒五個(gè)大漢?!?/br>
    “烈酒好是好,可我又不喜歡沒甜味的酒?!迸嵊裾展钠鹱旆磳?duì),“我只是想叫你給我做一斤杏子糖吃。”

    “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口味,才搗好的杏子,不過這酒你仔細(xì)吃。喏,雖然看著不多,卻隨便吃醉人的。你同你父兄三個(gè)酒鬼,勉強(qiáng)半個(gè)月的量?!鼻锬镆膊桓蜌?,張羅著搬酒到馬車上,“看你這小苦瓜臉,人說借酒澆愁,你就澆一澆自己好了?!?/br>
    “賣我多少錢?”秋娘比了個(gè)手勢,弄得她又氣又笑,無奈地罵了一句,“jian商?!?/br>
    可她回到府上,躲到穿廊下吃酒的時(shí)候,又覺得這錢花得很值。酸酸甜甜的杏子酒從來是她的最愛,何況今日的格外爽快,火一樣燒到她心里去。

    一壇一壇,她吃得越來越痛快,到后來,竟吃得一點(diǎn)不剩,趴在一塊大石頭上睡著了。

    裴容寧找見她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黑了,轟隆隆的雷聲昭示著一場瓢潑大雨。石頭冰涼涼地反照著烏云,照見她的眉目間愁云不散,也是冰涼涼的。

    他皺著眉,小心翼翼地給她抱起來,卻還是把她鬧醒了。

    不但醒了,還撒酒瘋,把他身后的薄披風(fēng)脫下來,惡狠狠地丟到地上去,還沒好氣地叫他走開。裴容寧不理,就被她踹了一腳,一個(gè)踉蹌摔到地上,狼狽透頂。

    她被裴容寧緊緊攬?jiān)趹牙?,就算摔了也不痛,拍拍灰站了起來,有點(diǎn)蠻橫地瞪著裴容寧:“你還來干嘛?”

    裴容寧忍著痛起身,放低了聲音哄她:“要下雨了?!?/br>
    “那你到?jīng)鲋萑グ?,涼州不常下雨,我就在這淋死好了。”她陰陽怪氣地說完,立即一屁股坐下去,抱著石頭不肯撒手。

    “誰同你說的?”裴容寧嘆了一口氣,“是,不錯(cuò),可是哥哥到?jīng)鲋萑ゲ缓脝?,你要成家了,哥哥也不能總在你眼前晃,叫你心煩是不是??/br>
    裴玉照靜靜地聽完,抱著那塊石頭,默默流眼淚。夜色把他們隔開了,天上的月亮像裴容寧的心一般,顫顫巍巍地蜷縮起來,慢慢小了一圈。

    她罵他,同他大鬧,裴容寧尚且可以應(yīng)對(duì)。

    可她只是流眼淚。

    裴容寧妥協(xié)了,哽咽著揉她的頭發(fā):“那哥哥就不走。”

    “騙子。”裴玉照忽然有了反應(yīng),瞪瞪地看著他,把手上能摸到的所有東西都往他身上砸,“你根本不是我阿兄,你就是一個(gè)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br>
    “瑟瑟——”

    她打斷裴容寧,流著淚一陣?yán)湫Γ骸吧悄憬械膯??你以為你畫了皮就能假扮我阿兄?難道我認(rèn)不出來,他會(huì)這樣待我嗎?你,你要干嘛——”

    一陣天翻地覆,她被裴容寧扛到肩上去,徑直往他留宿時(shí)住的西院走。

    裴玉照大哭起來,哭得委屈,哭得可憐,揉著他的肩膀求他:“我不去,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阿兄!我不去!阿兄!裴容寧你這個(gè)混蛋——”

    “不要胡鬧?!迸崛輰巼@了一口氣,“阿兄帶你去吃醒酒湯?!?/br>
    她終于安靜下來,可很快又抽抽搭搭地哭起來,身子同話語一起發(fā)抖:“疼,阿兄,我扭到腳了?!?/br>
    裴容寧如臨大敵,借著長階給她放下來,矮下身子去查驗(yàn),還不忘急切地問她:“左腳?還是右腳?還能不能踩在地上?嗯?瑟瑟怎么不說話了?”

    裴玉照當(dāng)然不說話,她揪著他的領(lǐng)子親了上去,纏著他吻,吻到兩個(gè)人像癡癡地抱在遲早要沉沒的小舟上,吻到整個(gè)長安像陷落了一樣沒有人氣。裴容寧也瘋了,失去底線地回吻著她。

    可等他低低喘息起來,裴玉照卻惡狠狠地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咬到見了血,突然痛快得大笑起來,分明是報(bào)復(fù):“哥哥,我們這是在偷情嗎?還是說,我們這是兄妹相jian?”

    古時(shí)候的盟誓總是投到水里去的,他們的盟誓卻被裴容寧親手投到了她的眼淚里去。他的不辭而別叫她痛極了,報(bào)復(fù)的快感因此變本加厲,比烈酒還辛辣,比杏子還酸澀。

    她太暢快了,以至于沒有注意周圍的一切。

    沒有注意到月亮升起來了,赤金的光連著低啞的雷聲,少見的,稀奇的,涼陰陰地割裂開她的世界。那嗚嗚吼著的風(fēng)聲里,一雙凄然的眼睛定定地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