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即永恒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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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解答所有的疑惑。 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沒有死,并且完好地出現(xiàn)在倫敦機場。因為這一切并不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而是曾經(jīng)。 十年前,他從倫敦到柏林,在機場滯留了整整四天,一個笨蛋撞倒了他,把熱咖啡潑在他的褲子上。那家伙手忙腳亂地道歉之后拿錯了行李箱,差點耽誤方嚴(yán)的要事。那個人的摸樣他依然記得,個子很高,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發(fā)。雖然臉很帥,穿著卻很廉價,毫無品味可言,精心修剪過的胡須也給人一種小男孩想要冒充大人的錯覺。 這個金發(fā)笨蛋,就是當(dāng)時還很年輕的克勞德。 “克勞德!”他握緊手里的報紙,這個名字總讓他心跳加速。 他像喘不過氣一樣大口呼吸,連指尖都在顫抖,一種沖動在他體內(nèi)爆發(fā),從四肢沖向大腦,最后傳遍全身。他抬頭,隔著玻璃窗看鋪天蓋地的白,思緒又回到自殺前的那幾天。接到克勞德死訊的那個下午,也是這樣的大雪,他痛苦地將額頭抵在玻璃窗上,用雙手捶打墻壁。 而現(xiàn)在,他還有希望,有能力改變一切。 克勞德不會死,他也不會!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和室內(nèi)的喧嘩相反,外面的世界正在一片靜寂中沉睡。 他久久凝視能洗滌心靈的色彩,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必須確定一件事,這究竟是一場白日夢,還是發(fā)生了無法解釋的神跡? 雖然被突發(fā)情況弄昏了頭,但還沒有慌亂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所以他十分清楚,如果開口詢問別人這是十年前的世界嗎,一定會被當(dāng)成精神病患者。方嚴(yán)決定自己尋找答案,他走進(jìn)洗手間,在壁鏡前矗立良久。鏡中的他皮膚緊實,和十年后相比,不但年輕許多,還充滿了朝氣。那時的他才二十二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 他解開衣服,腹部光滑平整,體毛很少,能看得出一些不太結(jié)實的腹肌的輪廓。最重要的是,沒有傷痕! 四年后,他切除闌尾,留下一個三厘米長的刀疤。 “我還活著,我重生了!”他喃喃自語,再活一次,表示任有機會彌補一切,讓他與克勞德重新來過。 喜悅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勢不可擋,他的心臟幾乎要蹦出胸腔,比任何時候都有力。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無名指上空無一物,一股空前的絕望席卷了他,克勞德留下的結(jié)婚戒指不見了:“該死的,這輩子你還會送我一枚吧,拜托,一定要送我……” 握緊拳頭,卻缺乏底氣,寒氣從腳底直沖后腦,他開始恐懼,越發(fā)感到害怕。 方嚴(yán)不敢想,如果這一生克勞德不再愛他,那他該怎么辦。 原本充滿力量的四肢,現(xiàn)在變得虛弱無力。他抱著胳膊,忍不住顫抖,開始思考對策。他對冷熱疼痛皆有感覺,會痛苦、傷心、難過,也會歡欣雀躍,充滿期待。他還活著,確確實實地站在這里,但最初的喜悅很快被愁云沖淡。 “夠了,你這時刻都在發(fā)情的公狗!”廁所隔間里傳來一些刻意壓低音量的怒吼,看來有人在里面偷情,而且是兩個男人。說話的人一直在低語,繼而傳來整理衣服的聲音,偶爾忍不住爆發(fā)的咒罵讓方嚴(yán)像被雷打一樣立在原地。 他緊鎖眉頭,刺痛從胸口擴散全身,差點站不住腳。 在這里,男同性戀并不稀奇,在馬桶上做·愛也不罕見,讓他震驚的是那個人發(fā)出的聲音。那是個相當(dāng)年輕的男人,說話不太正經(jīng),一口美式英語,喜歡發(fā)出夸張的感嘆詞。 這個人的聲音,他太熟悉了! 他總是在清晨呼喚他的名字,說我的寶貝,早安,我真的很愛你;在結(jié)合時帶著鼻音撒嬌,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那些讓人感到rou麻的情話;他快樂,便高八度地歡呼,生氣就會發(fā)出野獸一樣的咆哮,低潮時,嗓音低沉帶著憂傷。他不是會掩飾情緒的人,你能從他的表情和聲音判斷一切。方嚴(yán)熟悉他,了解他,和他朝夕相處…… 這個人,是克勞德! 他不敢回頭,假裝在整理上衣,卻從鏡子中偷偷觀察緊閉的廁所門。那扇門之后,有他深愛的男人,正在和別人那那件事。他快要瘋了,只是想象這個畫面就無法忍受,他克制不住想告訴克勞德真相的沖動。他想沖進(jìn)去,把礙事的男人趕走,把頭埋在屬于他的懷抱里,對他說,我才是你的愛人。 可是不行,這是十年前,在一切開始以前。 冒冒失失地出現(xiàn),只會嚇壞什么都不知道的克勞德,會壞事,會讓他覺得自己是瘋子。 方嚴(yán)用力抓住洗手池的邊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分散那些低語帶給他的打擊。他是如此用力,連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卻依舊不能緩解痛苦。他知道,他不應(yīng)該嫉妒,因為這個階段的克勞德根本不認(rèn)識他,但很難做到。 這時的克勞德有一個戀人,是身材相貌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男人,也是三年后達(dá)喀爾拉力賽摩托車組的總冠軍。 這一年,他們將一起前往柏林,參加紅龍車隊的選拔賽。 “克勞德,你非得這樣惹怒我嗎?”不一會,另一個聲音響起,顯然很不滿:“在我生氣之前把嘴張開?!?/br> “如果你想少一個蛋蛋,可以強迫我試試?!币廊皇遣徽?jīng)的腔調(diào),聽起來像開玩笑,只有方嚴(yán)知道,他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接著,門被大力推開,一個長相英俊的褐發(fā)男人怒氣沖沖走出來,摔門而去。 “去你媽的!”留在隔間里的克勞德點了只煙,狠狠地吸了幾口,才罵罵咧咧地提起褲子,慢騰騰走出來。他似乎是沒料到外面有人,所以嚇了一跳,臉色有點不自然,略帶尷尬地說:“抱歉,你知道,總有人吃了炸藥,希望沒嚇著你?!?/br> “沒關(guān)系,你的伙伴好像生氣了,不用去追嗎?”方嚴(yán)微笑了一下,盡量找些話題,想多和他說幾句話,并且不動聲色地從鏡中凝視他的愛人。 此時的克勞德還很年輕,臉上都是稚氣,無論是穿著品味還是說話方式都和十年后有很大差別。他正低頭整理腰帶,并沒有看方嚴(yán),注意力全在夸張的骷髏頭皮帶上,憤憤不平地抱怨:“讓那頭蠢豬去死吧。” 克勞德,我的克勞德,你還活著! 方嚴(yán)咬牙,把手藏在袖子里,怕指尖無法抑制地顫抖,泄露了心事。他想多和他聊幾句,但克勞德沒有興趣搭話,他在他的視線中停留了一會,大步走出去。 關(guān)門聲響起,方嚴(yán)終于支撐不住,跪坐在地板上。 他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涌出…… 方嚴(yán)一直很堅強,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沒有為任何人或事掉下過眼淚。母親死的時候他沒有哭,得知克勞德死訊也沒有崩潰,就算朝自己的太陽xue扣動扳機那一刻也鎮(zhèn)定自若??墒窃僖娺@個男人,看到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聽他不耐煩的抱怨,他再也無法忍耐,淚水決堤。 他獨自傷感了許久,直到有人進(jìn)來,才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回到候機廳。 他靜立在通道中,眼睛無法離開那個人,他正坐在休息區(qū)喝咖啡,留下一個還不夠強大的背影。 方嚴(yán)看著,開始擔(dān)憂新的問題,他看過關(guān)于時光倒流的電影和小說,從理論上來說,如果改變過去發(fā)生的事,那他返回過去這件事也不可能存在。所以他很害怕,因為克勞德并沒有像十年前那樣直到31號才出現(xiàn),而是提前了十幾個小時。 蝴蝶煽動翅膀,能引起一場巨大的風(fēng)暴! 如果時間地點都不對,那他們還會有交集點嗎? “就算沒有,我也會自己創(chuàng)造。”他深呼吸了幾下,眼神變得堅定,朝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去。 “你好,我叫方嚴(yán),我們剛見過。”他伸出手,露出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 這一世,讓我來追隨你!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修文比寫還累,TOT ☆、第3章 痛苦 克勞德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個人,守著許多行李,表情有些寂寞。他看著窗外的大雪,心不在焉地嚼面包,配的是自動販賣機出售的速溶咖啡。這是方嚴(yán)從未見過的他,初入社會,還是個孩子,難免會依賴別人。 他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大方地自我介紹,并伸出自己的右手。 方嚴(yán)表面上很冷靜,其實內(nèi)心忐忑,用盡全身力氣才制止顫抖的雙手。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有多害怕,怕克勞德拒絕他,怕抓不住眼前的幸福,怕再一次錯過。 “克勞德·霍普金斯,法國人,目前是無業(yè)游民?!毙疫\的是,他并沒有生硬地回避,反而露出燦爛笑容,看上去很親切。他先伸出手,然后覺得不妥,有些尷尬地聳肩,在褲子上擦掉手汗后,才握住方嚴(yán)的手。也許是一直拿著熱咖啡的緣故,他的手很溫暖,讓人舍不得放開。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并不熱絡(luò),大部分時間是方嚴(yán)主動找話,克勞德附和。他沒有專注在交談上,目光不停在人群中搜尋。他一直沒看到自己的戀人,所以小心地和這個陌生人保持距離。禮貌,但僅限于此。 方嚴(yán)很難過,這種謹(jǐn)慎的疏離感快把他殺死了,他無法想象克勞德用溫柔的目光注視別人。 他是我的,他的微笑、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感到大腦中有個聲音在嘶吼,在歇斯底里地大叫,瘋狂地宣誓自己的所有權(quán)。他的頭皮發(fā)麻,胸口很痛,痛得喘不過氣,身體像要撕裂一樣,每個細(xì)胞都在叫囂。 他很痛苦,從頭到腳,還必須做出若無其事,毫不在乎的樣子。 他定定神,然后挑有趣的,對方會感興趣的話題。 但他的記憶派不上任何用處。 十年后的克勞德喜歡收集限量版籃球鞋和火機、玩魔獸世界、做模型、親手改裝汽車、把巧克力餅干泡在熱牛奶里吃,跟貓咪一起蜷縮在被子里打呼…… 對方嚴(yán)來說,這些點點滴滴組合起來才是完整的他,才是他所熟悉的克勞德。 但現(xiàn)階段的他對這些事毫無興趣,他的重心似乎只放在那個男人身上。雖然他們在廁所里鬧了些矛盾,但方嚴(yán)看得出,克勞德很在乎他,這也許是他重生后面臨的最大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