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國王的微笑_分節(jié)閱讀_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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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感情,時間會把它拉得久遠,似乎已經(jīng)淡漠了,可是當(dāng)你靠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它一直在那里停著,就等著你靠近,然后在你靠近的時候,再像火焰一樣燒你一下,燒得你喊疼。 小黑哥哪見得了他哭?心底揪了一下,伸著大手去給他擦淚,耍飛刀耍得那么溜的手指在為情人擦淚時卻有些笨拙,渾厚陽剛的嗓音卻溫柔下來,低聲道:“別哭了,你年齡算起來比我還大吶,我喊你哥?” 這不是調(diào)情,只是純粹地逗陸宇心松。 陸宇聽他說話就心松,抽出紙巾擦干臉上的淚,轉(zhuǎn)頭輕笑:“沒哭,只是一下子沒忍住?!比缓罂粗菑埣垪l,皺眉嘆道,“陸翔庚還不死心么?我有什么便宜值得他來占?” 他俯身,撿起那張被小石子壓住的紙條,一看之下,登時臉色微變。 小黑哥濃眉一皺,連忙低問:“誰留的?” 陸宇怔怔地看著紙條,又讀一遍,仿佛看到三十三歲的鄭毅深沉有度地跪在他面前,眼眸充滿眷戀地看他,向他從容不迫地痞笑,說:阿宇,咱們玩玩“命令與服從”的游戲,我可一直都是聽你話的好兵哥吶! 他臉上閃現(xiàn)一絲復(fù)雜的恍惚,聽到小黑哥的沉穩(wěn)聲調(diào)才清明過來,沒有猶豫地把紙條遞過去,深吸一口氣,坦然低語道:“是鄭毅,他記起來了。” 小黑哥一聽“鄭毅”二字,濃眉更加皺起來,眼底有些厭惡和憎恨,低頭看那張紙條,心底也咯噔一下,轉(zhuǎn)頭去看陸宇。 陸宇已經(jīng)強自心平,勾著嘴角,微微地笑:“說這些話的,是我上輩子愛過的那個鄭毅。”他說話時,眼眸很透徹,倒映的也是小黑哥的影子,然后說,“我這個人有點死心眼兒,有時傲性得不可一世,有時又偏執(zhí)得讓人不屑,可我就是這樣的我?!?/br> 他說著,伸手握緊小黑哥的大手,聲音沉沉而認真,“現(xiàn)在,我和鄭毅的債,我對他還清了,他也不欠我的,我干干凈凈一個人,只是死過一回,又拋棄前生,和鄭毅分手了,再簡簡單單地愛上了你,并且幸運地也被你愛上,僅此而已。你不嫌我朝三暮四吧?” 小黑哥凝眸看他一會兒,見他說得認真,這才真正心安。他何曾患得患失過?此番頭一遭經(jīng)歷情愛,越是愛得深,越是舍不得,也就越是害怕而受不得威脅,他扯起嘴角,低聲道:“我小黑哥也不是沒有本事的男人,我貼身跟著你,不會讓你有朝三暮四的機會?!?/br> 陸宇也笑,抽過那張紙條,隨手放回原處:“我死了,就死了,還有什么在不在的?” 直起身,說,“去北方吧。我要上學(xué),要過平靜的日子,要研究古董美玉,這是我上輩子就向往的生活,重生后也在努力,現(xiàn)在,終于可以有人陪著真正開始了……” *** 鄭毅有時候恍惚間分不清自己是身在夢里,還是活在現(xiàn)實;有時候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二十歲,還是已經(jīng)三十三歲了;還有時候,他會突然蒙頭蒙腦地想:阿宇呢?怎么好久沒見他了? 然后心中一痛,才想起來,陸宇死了,他親手放置的遙控致昏霧氣彈…… 他本是預(yù)料到陸宇的決絕分離之意,提前布置好,想把陸宇留下,無論事后陸宇如何對他盛怒,無論事后陸宇是不是再說“別用為我好作借口對我自作主張”,他總要留住陸宇這個人再說,否則陸宇走了,他可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可是,他被鄭老龍派人攔住,然后遙控器丟失,緊接著來不及他反應(yīng),陸宇就被人趁機槍殺。那么快,快得像是早有預(yù)謀。 陸宇對他沒有任何防范,再大的能耐又怎會知道,自己住著的屋子里,竟有愛人親手布下的陷阱? 命運對他們開了個大玩笑。 鄭毅終于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靠墻坐在血泊中的冰冷的愛人,他不敢置信,怎么會死呢?陸宇怎么會死呢? 在他的印象里,那個總是一次次優(yōu)雅而堅強地護著他走過生死大難的人,絕對與死亡扯不上任何干系,所以他有時會忽略過去,再在接下來的拼闖中,把陸宇的實力算在其中,他們是愛人,愛人不是應(yīng)該相互扶持么? 他覺得陸宇幫他拼闖,就像他被陸宇壓著干一樣理所當(dāng)然。 然而,就在那一刻,他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原來陸宇也是會死的,陸宇也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他怔怔地踉蹌著沖過去,傻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陸宇,低聲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可陸宇再也不會回應(yīng)他,他悔恨痛苦,他歇斯底里地哭,但是他失去的,曾經(jīng)不知道是這樣彌足珍貴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記起曾經(jīng)和陸宇在一起看過的電影,那里面有一句臺詞:……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即便只愛三分,可一旦他因你而死,那么,你的心底就不止是愛情,還會有愧疚、懊悔和懷念,于是三分愛情,三分愧疚,三分懊悔,三分懷念,相加在一起就成了十二分的重量,會讓人痛不欲生…… 只三分愛情就能讓人痛不欲生,如果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是十分的愛情呢? 四十分的重量,讓他一個人孤單地怎么活? 他像是一條窒息的魚,他沒有活路了,他發(fā)瘋地報復(fù)所有人,他心狠手辣如地獄惡魔! 但是任憑他做再多的努力,死去的都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然后他一個人發(fā)傻,他抱著頭,他抓耳撓腮地又哭又笑,他喝得酩酊大醉,他幻想著睡一覺,醒過來就會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場噩夢,陸宇還沒有死,還在床上抱著他…… 但他迎來的卻只是一次次的夢醒,和一次次的打擊。 他想回到從前,做夢都想。可是那頂多只是幻想,人活在這個最現(xiàn)實的世界,人人都想回到從前,可是誰又能回到從前?時光不能倒流,命運總是一去不回頭的,否則世界上也就沒有后悔這個詞匯了。 有句話說得太對:人死不能復(fù)生。 …… 再然后,他以為自己也將追隨陸宇而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覺醒來,竟真的回到了從前,荒謬,卻驚喜!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與二十歲的自己融合為一體了,性情有些矛盾;或者他還是二十歲的那個他,只不過多了上輩子的記憶? 他還沒來得及弄清這一點,又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陸宇也是重回過去的陸宇,可是,陸宇不再想愛他了,而且,陸宇好像又被他害死了…… 太搞笑了是不是,他愣了一下,繼而笑得睚眥欲裂,笑得險些昏厥,真想仰天吼一聲:還是你狠。 可他終究懷著一絲希望,他沒有親眼看到陸宇死,那么陸宇就有可能還活著,他知道陸宇有著何等本事,陸宇以前不是沒有受過重傷,不是沒有遭過劇毒,陸宇和他在一起,那么多磨難,不都好端端地闖過來了? 他扇了自己兩巴掌,卻又以這一絲希望為脊梁,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酒饋?,走出臥室,淡漠而洞悉地看著這個最熟悉不過的世界,然后用一種最溫和的手段詢問:阿宇,你還活著么?告訴我吧,我只是想知道你還在不在。 有一句話他沒有寫,或者說,他沒有說實話:阿宇,你要是還在,這輩子,我鄭毅都絕不可能對你放手了,失去一次的滋味,對我來說已經(jīng)太足夠。 101、第一百零一章 陸宇在A市停留了幾天,帶著小黑哥,走街轉(zhuǎn)巷地把記憶中的老地方逛了個遍。 剛過完春節(jié),玩鬧的人特別多,小吃攤、老井巷、魚鳥市場……處處都有絡(luò)繹人群,也處處都有他們兩人相跟相隨的影子,他們沒有過分的親密,沒有太多的話語,有時為免麻煩,他們連手都沒牽,只偶爾互相看一眼,感覺好像已經(jīng)這樣過了好多年。 A市中有鄭毅早早派來的人,他眼下最緊迫的目的就是要知道陸宇是不是還在人世。 不過,陸宇以前僅憑氣感和內(nèi)息都能避免有人跟蹤,此番練功徹底升華,武俠傳說中的內(nèi)氣實打?qū)嵉卮嬖谒w內(nèi)流轉(zhuǎn),實力可謂是翻天覆地,在這種小地方逛街,如魚游水,說一聲“神龍見首不見尾”都不為過,誰又能跟蹤他尋到他? “又出絨了這羽絨服,當(dāng)初買的時候也沒檢查,”陸宇伸手把小黑哥身側(cè)的一片白絨羽毛拈下扔掉,回身手插褲兜,轉(zhuǎn)頭說,“告兒你別穿它,穿那黑夾克更顯得有型,你偏和我穿一樣?!?/br> 小黑哥右手提著鳥籠,神情沉靜如常,只嘴角扯起一點點,伸左手把他帽子往上拽拽:“你帽子蓋眼了?!庇值?,“咱倆都穿羽絨服,像情侶裝,我穿著也舒服,柔軟輕快,不磨磨蹭蹭。黑夾克和你的衣裳不搭調(diào),也太硬了?!?/br> 陸宇自己把羽絨服連衣帽帶子解開又重新系好,單挑濃眉,勾著嘴角低沉地說:“還疼?我又沒使勁兒咬,你胸肌看著挺結(jié)實的吶,怎么那一點這么脆弱?以前夾了幾次不也沒事兒么?” 小黑哥濃眉一跳,很不嚴(yán)厲地瞪他一眼:我是肌rou結(jié)實,可那兩點又沒練過…… 他沒有接這話茬,把左手插進褲兜,右手提著鳥籠,自顧自默然沉穩(wěn)地往前走,同時又暗暗轉(zhuǎn)頭注意留心著陸宇的方向,挺拔寬厚的胸膛傳出厚重的聲音:“小孩兒跟上,人販子多,別走丟了?!?/br> 陸宇嗤的一笑:不就是叫了幾聲哥么,至于刻意找回面子?行,咱不和他計較。 他們除夕那天就換到老井巷的小旅館住著,回來的時候,把一樓壁爐改成了爐子烙餅的老頭笑呵呵地和他們打招呼:“外頭冷吧,來,吃個熱餅暖和暖和?!?/br> 陸宇和小黑哥攜著寒風(fēng)進門,玩了小半天,聞到香噴噴的薄餅味道,的確有點餓,但知道這老頭是給他孫子準(zhǔn)備的,便禮貌地回絕。不用陸宇說話,小黑哥出面慣了:“待會兒我?guī)鋈コ?,您忙著吧,呶,他剛買的鳥我還提著呢?!?/br> “哦,是只八哥?怎么蔫兒蔫兒的?” 老頭轉(zhuǎn)頭看掀起蒙布的鳥籠。 小黑哥一邊牽著陸宇往上走,一邊沉聲輕道:“是只病鳥,這小子爛好心,就買了?!?/br> 陸宇無聲地笑,自始至終都由著小黑哥說話,他只神情平和地跟著,進了屋,感覺有點口干,便倒杯熱水,慢慢騰騰地吹著喝,輕輕翹著腿坐在舊沙發(fā)上的姿態(tài),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小黑哥倒鎖上門,把八哥鳥籠掛在衣架最下層,隨手打開空調(diào),再把羽絨服拉扯開,有點小舒心地仰身倒在另一張單人舊沙發(fā)上,轉(zhuǎn)頭凝眸看著安靜如貓兒的陸宇,剛毅的面龐閃現(xiàn)一絲溫柔:“累不?我懂得活血按摩。” 陸宇心道:不累,就是又餓了。 他低頭又喝一口水,放下水杯脫衣服:“哦,那行,我睡一睡午覺,你給我按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