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先生?！闭芤糙s緊起身行禮。

    “嗯，好，好，小伙子當(dāng)了正式醫(yī)生后要更加努力?！?/br>
    后面的時間里，明一不觀看手術(shù)了，一個勁兒對院長老頭子拍馬屁。

    ……

    哲也下班走到家門口附近時，老遠(yuǎn)就看到母親杏子在和附近的一位太太聊天。

    “你們家的孩子長得好看，人又乖巧，不像我家的女兒那么讓人cao心，我真是羨慕死了。”太太說。

    “乖巧什么呀，惠子那丫頭成績差的要上補習(xí)班，天天就知道追星，一點家務(wù)都不會干，我還要羨慕你的女兒呢。”杏子說。

    “哎呀，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都是這樣，但是哲也那么優(yōu)秀，我就不能不羨慕了，這么年輕就當(dāng)了醫(yī)生，現(xiàn)在醫(yī)生賺錢多，以后一定是社會精英?！碧跉馑崴岬恼f。

    “他現(xiàn)在算什么醫(yī)生啊，不過是實習(xí)而已，現(xiàn)在醫(yī)院的崗位競爭那么厲害，說不定今后只能在鄉(xiāng)下的醫(yī)療站那種地方找到工作?！?/br>
    兩位太太分別把家里人都數(shù)落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互相告別。

    “mama，你批評起我們一家人來還真是不客氣啊，我們?nèi)齻€人都被你說的一無是處?！闭芤矎慕值篮罄镒叱鰜恚嘈χ鴮π幼诱f。

    “你回來了，天氣很冷吧，趕緊回家去。”然后邊走邊說：“我們太太間就是這樣聊天的啊，你要說的不如對方，對方才會喜歡你，畢竟人都是喜歡跟不如自己的人交往啊。像我們附近有位太太，見人就夸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比的別人家抬不起頭來，大家都把她排擠在外面……”

    在杏子的絮叨聲中，夕陽下，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4、第四章 ...

    泰士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客廳里只有他的父親重光等在那里。

    荻野重光是個非常有名的外科醫(yī)生，不過現(xiàn)在只擔(dān)任著新廣醫(yī)療的董事長，不再替人動手術(shù)了。

    “你去哪里了，這種時候不在家里陪著惠子，媳婦今天累了，已經(jīng)先去睡了?！敝毓庹f。

    泰士頹喪的坐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問：“雅麗呢？”

    “這個瘋丫頭又去找那個男明星了，她的哥哥死了，她還到處瞎晃蕩，真不知道她以后要怎么承擔(dān)我們家族的擔(dān)子。我看盡快從我們醫(yī)院里找個合適的年輕醫(yī)生，招贅到我們家里來吧，以后不要讓她再跟那些明星鬼混了。”重光說。

    “爸爸，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確認(rèn)那是你的孩子嗎！”重光臉上露出說不上驚喜還是什么的表情，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她給我看了孩子的出生證明，在一家鄉(xiāng)下的小衛(wèi)生所里開的，二十多年了，算算時間，那時候她的確跟我在一起?！碧┦空f。

    “她不會騙你吧？”

    “孩子的出生證明上，明明白白寫著HI血型，你以為隨便抱來一個孩子就是HI血型嗎？”荻野家里面，重光、泰士和雅麗都是HI血型。

    “那么，是兒子嗎？”

    “是，她說是兒子?！?/br>
    重光重重拍了一下大腿：“趕緊把惠子叫起來，問問她，她把孩子送到哪里去了?；葑右舱媸翘懘笸秊榱耍尤桓也m著我們所有人做出這種事，不管怎么說那都是我們荻野家的血脈，她憑什么做主把孩子扔出去。照你說來，當(dāng)時那個孩子才出生沒幾天，她怎么那么殘忍，大冬天就那樣把孩子送走，那可是你的孩子，我們的孫子啊！如果不是留突然死去，我們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里，她怎么這么惡毒。”

    重光越說越生氣，就要起身親自去問問媳婦。

    “爸爸，你先別這樣，我們才剛剛失去了留，惠子心里那么難過，我們現(xiàn)在這樣質(zhì)問她……”泰士攔住重光：“我原本也很生氣，不過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找到孩子。那孩子的生日比留小一個月，現(xiàn)在有23歲了吧?！?/br>
    重光憤憤的坐回沙發(fā)上，過了一會兒說：“問問當(dāng)年在我們加干活的女傭人，你不是說那天家里只有惠子跟女傭兩個?！?/br>
    “是，我已經(jīng)派人去聯(lián)系當(dāng)年的女傭了，明天就親自見見面?！?/br>
    “對了，那個孩子的母親呢？”

    “她情緒有些激動，本來直接就要過來找惠子理論，我把她攔下了?；葑幽抢?，我希望爸爸也冷靜些，她畢竟才剛剛失去留。”

    “泰士啊，留是我從小疼愛的孫子，他死去了我恨不得用我的生命來換他的生命，可是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我們荻野家的親生骨rou，那么他和留一樣都是我的孫子。一想到我的孫子被人送到了家門口，結(jié)果卻被惠子丟出去，才出生幾天就在陌生人的手下討飯，現(xiàn)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的心里就難受的不行，你讓我怎么原諒惠子，她憑什么這么做！對了，還有那個女人，她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怎么不來找我們呢？”

    “她從別人那里聽說我結(jié)婚了，就賭氣不想見我，而且那時候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打掉孩子?！?/br>
    “她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

    “她，她是女明星松本由美……”

    ……

    “美和子小姐，您可以從這些鼻子眼睛嘴巴里挑選您喜愛的，然后我們會根據(jù)您臉部骨骼的形狀對這些圖片進(jìn)行調(diào)整，配合您臉部的走向，爭取讓他們看上去更加和諧?！毕胍谌砩舷露紕拥兜拿篮妥有〗銇砹?，哲也陪著她做三維頭像調(diào)整，在電腦屏幕里，像拼積木一樣把不同的眼睛、鼻子、嘴巴拼在一張沒有器官的臉上。

    美和子整整花了一個下午，才終于把自己想要的完美的臉調(diào)整好了，這張臉匯集了某某女星的眼睛，某某女星的鼻子，某某女星的嘴巴。

    “好了，我們會根據(jù)您的選擇和您臉部的具體情況做出調(diào)整?！?/br>
    美和子點了點頭，哲也敏銳的發(fā)現(xiàn)女人臉上那種不確定的迷茫神情，他把資料放回桌子上，坐到女人對面。

    “美和子小姐，我要問您幾句話，雖然很冒昧，可是您真的認(rèn)為需要將整張臉都改變嗎？要知道一旦動了手術(shù)，您就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臉了，您每天照鏡子時都會看到一張陌生的假臉。”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說：“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我，我現(xiàn)在這張臉實在是太難看了，無論眼睛、鼻子、嘴巴，哪里我都覺得討厭，過去上學(xué)的時候，朋友們總是嘲笑我又胖又丑……”

    哲也微笑了一下說：“從前呢，有個人穿了一件黑衣服，黑衣服上破了一個小洞，別人根本注意不到，可是這個人卻總是看著這個破洞，心里難受厭惡的要命，仿佛認(rèn)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穿了一件破了洞的衣服。你知道嗎？在我看來美和子小姐的面部器官長的十分柔和端正，我?guī)缀蹩床坏饺魏稳秉c，可是美和子小姐卻盯著自己細(xì)小的不足，然后在心里將他們無限放大，以至于要全部否定自己。所以我還是持原本的看法，您只要適度抽脂就可以了?！?/br>
    女人看著哲也，猶豫的問：“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的臉，不難看？”

    “美和子小姐不打算整容之后去當(dāng)明星吧？那么就一般人而言，您抽脂之后完全可以打八十分，讓整容醫(yī)生為女性打出八十分可是不容易的哦?！?/br>
    “那，那我就先抽脂看看?！?/br>
    女人離開后，辦公室的屏風(fēng)后面，小林明一氣沖沖跑進(jìn)來。

    “‘讓整容醫(yī)生為女性打出八十分可是不容易的哦?！覀兊恼信埔潜荒阍伊?，我就找根繩子勒死你！我不是說過，不要跟病人討論太多嗎！”

    “可是她看上去很不堅定，我怕她之后會后悔?！?/br>
    “就算她后悔也不干我們的事，而且女人只要變漂亮了是絕對不會后悔的。”

    “年輕人做事總是容易沖動，沖動之后就會后悔。我不知道女人為了漂亮究竟甘愿失去多少，可是連自己的臉都迷失了，這代價很不值得?！?/br>
    “值不值得要別人來說，要你來多管閑事。還有那女人都快三十多了，你這樣的毛頭小子沒資格管人家叫年輕人?！?/br>
    明一是個混血兒，就男人而言他長得非常迷人，皮膚白皙，鼻梁高挺，雙目狹長，倒三角的腰身顯得他體態(tài)格外修長，猛一看給人很陰柔的感覺。而且他還很喜歡打扮，哲也第一次見他時感覺他像過期牛郎不是在說笑，這男人三十歲了，還從頭到腳都穿著招搖華麗的套裝，領(lǐng)帶、皮夾、手帕天天換，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男人會是手術(shù)外科醫(yī)生。那家伙還整天煞有其事的說，我們可是整形外科，沒有一個好看的外表，誰相信我們的審美觀啊。

    跟他一比，天天穿一個顏色，西裝樣式古板的哲也更像醫(yī)科主任。

    ……

    “哥，咱們家的那個破倉庫居然有人租了哎，mama還真是了不起，那樣一間破屋子也能租出去。”一回到家，妙子就跟哲也說起今天家里的事情：“是個二十出頭的女人，名叫千鶴，很古典的名字對吧？她居然是歌手哎，不過只在酒吧駐唱就是了。我看到她把電子琴和吉他搬進(jìn)了庫房里，我們今天去拜訪她好不好?！?/br>
    哲也被她纏的不行，最后陪著她一起去敲響了他們家后面的小庫房。

    開門的是個畫著黑色煙熏妝的女人，黑色的披風(fēng)下，只穿了長長的黑皮靴和一件黑色的短裙，這么冷的天氣不知道她怎么扛得住。女人頭發(fā)短短的染成金黃色，纖細(xì)的手指上戴著各式各樣的戒指，最惹人注目的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一直淹沒到耳根處。

    “有事嗎？”她微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