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陷入僵持，躲在角落看戲的程岫忍不住戳了戳一起看戲的曹琋：“你確定不出去說點什么？”

    曹琋說：“然后和曹啟智排排站，一起接受趙遠矚的炮火洗禮？抱歉，我和他并沒有患難與共的交情?！?/br>
    程岫佯裝吃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br>
    曹琋點點頭：“非常重色輕友，除了老婆，誰的鍋都不背！”

    程岫：“……”

    兩人議論的時候絲毫沒有避忌旁人的意思，只要曹啟智和趙遠矚不聾，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趙遠矚的臉色更黑，曹琋連忙走出來，對曹啟智說：“你真是太不像話了，自作主張，毫無團隊精神，記得寫三千字的檢討?！?/br>
    ……

    雖然曹琋一直表現(xiàn)得比他成熟，但是，論起年齡來，自己才是有資格說“寫三千字檢討書”的那個吧。

    曹啟智正要反駁，就見曹琋悄然地插到自己和趙遠矚之間，半擋著自己道：“我們什么時候驗收勝利的果實？”

    趙遠矚冷笑道：“誰的勝利？軍益黨？科展黨？”

    邱旭從后面走過來，興高采烈地說：“演講非常精彩，不少星球的商業(yè)聯(lián)合會都特意致電會長，詢問贊助的相關(guān)信息。”他注意到趙遠矚臉色出奇的黑，小聲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曹琋說：“這場演講我們準(zhǔn)備得太久，有點累了?！?/br>
    一行人往外走，邱旭突然湊到曹琋的身邊，低聲問道：“今天這場演講真的是即興發(fā)揮？”

    曹啟智和趙遠矚都聽到了，一個回過頭，一個豎耳朵。

    曹琋笑了笑：“怎么可能？”

    邱旭這才滿意地點頭：“會長說得對，這果然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br>
    在會長后續(xù)輿論的跟進下，曹啟智被塑造成充滿激情和理想，勇于改革和創(chuàng)新的進步青年，渴望糾正陳規(guī)陋習(xí)，打破泥濘現(xiàn)狀，有能力且愿意承擔(dān)責(zé)任。

    傳統(tǒng)媒體和網(wǎng)絡(luò)媒體都是一面倒的好評。

    會長特地舉辦慶功宴，與會人數(shù)很少，只有壽宴的十分之一，但是，每個人都分量不輕。政界、商界、文壇、媒體界等，都有重量級人物到場，幾乎囊括了金幣星的方方面面。

    曹啟智被認(rèn)為是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受到眾人追捧。

    趙遠矚、曹琋和程岫坐在會場的角落，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著曹啟智周旋于眾人之間，享受眾星拱月的待遇。

    趙遠矚喝了酒，臉色微微泛紅，倒是比白天一味的烏漆抹黑要好看多了，只是說話的口氣依舊很沖：“你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爬高再摔落？”

    曹琋說：“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摔落？”

    “那你為什么要隱瞞曹啟智的自作主張？”

    曹琋實話實說：“邱旭和會長都不會愿意聽到自作主張這種答案?！?/br>
    趙遠矚說：“嘗到了一次甜頭，他以后就可能變成真的傻白甜，什么都由著性子胡來?！?/br>
    “不是還有你嗎？”曹琋一點都不擔(dān)心。

    趙遠矚說：“這次競選結(jié)束，我們的合約就到期了。”

    “一份合同的到期，是為了簽訂下一份更加優(yōu)厚的合同?！?/br>
    “我拒絕?！?/br>
    “你還沒有看合同的內(nèi)容?！?/br>
    “沒有必要?！壁w遠矚拒絕得斬釘截鐵，“我在這個團隊，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

    程岫嘖嘖道：“簡直聽不下去了。”

    曹琋攤手：“我沒有和他打情罵俏?！?/br>
    程岫說：“你們只是以老夫老妻的身份爭論下一代的英才教育?！?/br>
    曹琋想了想，對趙遠矚說：“好吧，祝你未來一切順利?！?/br>
    趙遠矚似乎被他的突如其來的變化堵得一口氣上不來，端著酒杯就走。曹琋嘆氣道：“合作伙伴沒了還可以再找，老婆吃醋了就很不好解決?！?/br>
    程岫說：“不要把自己的決定強加到我的頭上?！?/br>
    曹琋抿嘴笑。

    程岫斜眼看他：“你笑什么？”

    曹琋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在笑他承認(rèn)“老婆”的名分：“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決定？”

    程岫說：“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決定，但我知道，你在放任曹啟智。”即興演講時給予鼓勵，事后又擋住了趙遠矚的質(zhì)問，曹琋有意無意的維護，是對曹啟智最大的支持。

    曹琋不否認(rèn)：“我只是想試一試，用另一種目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其實，他和趙遠矚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如曹啟智所說的，規(guī)避風(fēng)險，經(jīng)驗老道，熟悉規(guī)則而運用自如?？墒亲约哼\用得得心應(yīng)手的規(guī)則是否正確呢？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曹啟智的演講給了他啟發(fā)，讓他從另一個角度看待自己上一輩子的政見和手段。

    趙遠矚是個好幫手，對目前的利利黨發(fā)展也很重要，但前提是，他不會成為阻礙。

    曹琋已經(jīng)意識到，如果自己要繼續(xù)包容曹啟智偶爾的“天真無邪”，而趙遠矚又無意改變的話，那么他們只能分道揚鑣。

    他補充道：“古文里不是有一句，兼聽則明嗎？”

    第48章 觀望（下）

    利利黨內(nèi)的暗潮洶涌并沒有瞞過會長的眼睛, 慶功宴臨近尾聲, 他還裝作不經(jīng)意地試探了一下, 曹琋笑瞇瞇地回答：“聘請的競選經(jīng)理，總有磨合期?！?/br>
    一個“聘請”已經(jīng)解釋清楚兩者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