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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jié)閱讀_85

    “乖,把拖鞋穿上,然后多穿件衣服好不好?”他用妥協(xié)似的語氣對我說,“大不了一會兒我再讓你這么掛著?!?/br>
    我破涕為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狠狠都抹了把眼淚,然后往他那一看就質(zhì)地不俗的黑色羊絨大衣上擦了擦。

    陸瑾言板起臉來,佯裝生氣地對我說:“祝嘉,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擦手布?!蔽掖笱圆粦M地說,然后又整個把臉在他胸前一陣亂蹭,“還有洗臉的毛巾!”

    他的唇角也彎了起來,像是拿我沒辦法,一邊搖頭一邊給了我一個公主抱,在我的一小聲驚呼里將我抱去了臥室。

    我自然而然都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忽然覺得剛才平息下來的淚腺又一次隱隱作祟起來。

    如果真的要認(rèn)認(rèn)真真掰著指頭算一算的話,其實我與陸瑾言已經(jīng)分開了六個月零三天,一百八十四天。

    見不到他,摸不著他,聽不到他的聲音,更無法被他抱在懷里。

    可他又活在我心里,血管里汩汩流淌著的都是有關(guān)于他的記憶。

    我紅著眼眶仰頭望他,“陸瑾言,我們再也不要重來一次這種沒有創(chuàng)意的分手了,好不好?”

    他腳步略頓,低下頭來面無表情都瞥我一眼,“這話跟我說沒用,請你咽回肚子里,牢記心頭?!?/br>
    我忽然間一陣心虛,于是立馬指控他:“要不是你不理我在先,瞞著我在先,我也不會以為你變心了??!”

    他張了張嘴,欲說什么,卻又忽然間合上了。

    我問他:“你看,心虛了吧?明明是你做了讓我誤會的事情,爸爸去世那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我的指控說到這里就進行不下去了,因為我智商再低也不會低到反復(fù)提起那些讓他傷心的事情,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所 以最后在他把我放至床上時,我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領(lǐng),一字一頓都說:“那你答應(yīng)我,從今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瞞著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不管好事壞事,不管大事小事,因為我……”說得太急,我有點語氣急促呼吸不穩(wěn),說到這里時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情緒,深吸一口氣,最后才慢慢吐出那一句,“因為 我不是只想和你談戀愛,時想和你過一輩子,想分享你的一切,想巨細(xì)靡遺地融入你的所有細(xì)節(jié)?!?/br>
    不知道是不是分離太久,我忽然間開始恐懼我們之間能否順利回到半年前的相處模式,所以我不顧一切都說著厚臉皮的話,潛意識里扔在擔(dān)心還會有下一次的分離。

    陸瑾言顯然看出了我的慌張和不安,很快伸出食指堵在我的嘴唇上,要我安靜下來。

    他蹲在我面前,褪下大衣給我披上,然后握了握我有些顫抖的手,“還冷嗎?”

    我搖搖頭,急切地望著他,仍然在等待他的點頭。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劉海,又拾起我冷冰冰的右手,輕輕地貼在他溫?zé)岬拿骖a上,然后嘆口氣。

    “祝嘉,你逃了半年,我能丟下一切來法國找你,難道這樣還不夠表達我的心意嗎?”

    我蠢蠢地望著他,一面感受著胸腔里那顆越跳越快的心臟,一面做作地?fù)u了搖頭,“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人蠢,書讀得少,你可不要騙我?!?/br>
    他低低地笑出了聲,用漆黑的眼珠子含笑望著我,“機靈鬼?!?/br>
    那語氣飽含寵溺,眼神里俱是柔和溫暖到無以復(fù)加的情緒。

    我抱著他的脖子撒嬌:“快答應(yīng)我?。「嬖V我你以后再也不會瞞著我任何事情了,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

    我當(dāng)然知道我說的話有多可笑多幼稚,這樣的舉動是多天真多滑稽,可我寧愿當(dāng)個傻子,開開心心地被人寵,也好過自作聰明地活在過去那六個月零三天里。

    而我之所以這么肆無忌憚,也無非是因為我知道陸瑾言會寵我縱容我。

    果不其然,他很快答應(yīng)了我,用一個深沉又熱烈的法式熱吻結(jié)束了這場頗具童心的對話,然后在我面頰幾乎快要滴出血來的時候,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我去做早餐,你該上學(xué)了。”

    沉浸在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里,我?guī)缀跬耆珕适Ю碇?,以至于目送他離開臥室時,無意中瞥見對面的臥室,才忽然間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陶詩在哪里?

    昨天整整一夜她都沒有回來過!

    我那顆才剛剛踏實下來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因為來到法國半年,我與陶詩朝夕相處,深知她絕對不是夜不歸宿的人。而我倆在法國都沒有什么特別交好的人,如果不回來,她還能去哪里?

    我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胡亂沖出房間,一把擰開了對面房間的門。然而希望落空,里面空空蕩蕩,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根本沒有人在這里過夜。

    陸瑾言從走廊上轉(zhuǎn)過身來,詫異都望著我,“怎么了?”

    “陶詩……”我語無倫次地說,“我室友,陶詩她昨晚沒有回來!”

    陸瑾言很快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你別著急,給她打個電話?!?/br>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太過擔(dān)心,我居然連這種基本的事情都忘記了,趕緊沖回臥室拿手機。然而可怕的是,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的人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沒有接。

    我的心隨著那一聲聲嘟音茫然無緒地四處亂飄。

    然后我又給呂克打電話,著急地問他陶詩有沒有跟他在一起。

    呂克的聲音還帶著慵懶的睡意,柔軟得像剛出爐的法式面包,“陶詩?跟我在一起?祝嘉,你大清早地擾人清夢,就算是想聽聽我的聲音也該找個更好的理由才是??!”

    他還在開玩笑,我已經(jīng)尖著嗓音在這邊吼他了:“呂克,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陶詩她昨晚真的沒回家!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呂克停頓了幾秒鐘,聲音陡然清醒了,“陶詩沒回家?昨晚書店關(guān)門以后,我親自把她送到公寓樓下了??!”

    我整顆心都涼了。

    這幾天也有關(guān)注國內(nèi)的新聞,什么女大學(xué)生上錯車被司機殘忍殺害,什么小孩子就在小區(qū)里被人販子拐賣……諸多的社會新聞駭人聽聞,可我即便是惋惜也沒有太過在意。

    因為那些離我都是如此遙遠(yuǎn)。

    可現(xiàn)在,當(dāng)陶詩被呂克送到公寓樓下卻徹夜未曾歸來之際,我簡直快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一次又一次給陶詩打電話,終于在第十幾次未接以后,再也坐不住了。

    我胡亂穿好大衣往外跑,“我要去找陶詩!”

    陸瑾言很快拉住我的手,眉頭微皺卻不容置疑地對我說:“一起去。”

    “分頭行動!”我想要提高效率。

    陸瑾言飛快地打量我?guī)籽?,然后篤定地?fù)u頭拒絕了這個建議,“你本來就蠢,現(xiàn)在又心神不寧,找到陶詩的可能性小不說,絕對更可能把自己也弄丟!”

    “……”

    要不是心急如焚的話,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第61章

    在我心急如焚地沖出家門時,腦子里其實已經(jīng)雜七雜八地冒出了一大堆血腥暴力的場景,比如女大學(xué)生夜不歸宿被人販子賣去偏遠(yuǎn)山區(qū)當(dāng)小老婆,比如一群 暴力黃毛青年將清純女生堵在后街小巷里這樣又那樣……我甚至腦補了曾經(jīng)在電視里看到的一幕:一名女青年從山區(qū)乞討回家,肚子已有七八個月大。

    當(dāng)然,我把那張臉自動切換成了陶詩,所以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瑾言顯然從我那糟糕的神色里看出了我的擔(dān)心,溫言安慰我:“別總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陶詩那么大個人了,也會自己照顧自己?!?/br>
    而此時我已經(jīng)下了樓,停在最后幾級樓梯上,忽然間頓住了腳。

    “你說得對,她果然會自己照顧自己了?!蔽颐鏌o表情地對陸瑾言說,然后直視著樓梯下方令我哭笑不得的那一幕。

    一夜積雪在地上留下了一層白色的地毯,而在花壇邊上,令我擔(dān)心得心驚膽戰(zhàn)的那個人正好整以暇地靠在某個男人的懷里,留給我一雙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背影。

    擔(dān)驚受怕的情緒一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又氣又怒的心情。

    我大喝一聲:“陶詩,你這個賤人!夜不歸宿居然——”手臂很快被陸瑾言扯了一下。

    過了半年女兒當(dāng)自強的日子,我和陶詩已經(jīng)成為典型的女漢子,胸口碎大石都只是小意思。但顧及到陸瑾言在旁邊,所以我很快又意識到自己不能這么man,必須要溫柔一點,不然萬一他覺得自己瞎了狗眼怎么辦?

    于是我一頓,咳嗽兩聲,放柔了語氣,“夜不歸宿也不打個電話,知不知道人家好擔(dān)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