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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施主……”和尚此刻倒是深深體會了一番什么叫拳頭打到棉花上,但不管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這件事,還是翻篇的好。 只是,他遲早得想法子封住那個叫“昭瑤”的人的嘴。 “小施主多心了,您既已歸還小僧清白,小僧便無甚可說?!焙蜕泻鲜畹?,一派寬容氣度。 天安心中冷哼一聲,暗嘆這和尚是真的能忍,她話都說得那么過分了,對方還一派清心淡定的模樣。 只不過,確實不能這樣拖延時間了,連司召和沈虞都在盯著她了,更別說一直在看她演戲的祁蘭。 念罷,她只得恨恨地瞥了和尚一眼,然后裝作心虛得坐到千小六身邊。 千小六歪著腦袋傻乎乎地笑著,笑完,又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理好的“月下眠”。 “是不是算錯了,怎么風(fēng)還不來。”天安抬頭睨了一眼夜空,有些心焦,“最多一刻鐘的時間,雙月就快重合了。” 山谷底下的人此時也噤了聲,空氣里涌動著各路法器顯現(xiàn)的光芒,每個人都準(zhǔn)備著出手幫同宗仙門的人先一步踏入雙月之門。 千小六隔著“月下眠”輕輕捏了捏天安的手腕,兩人一低頭視線便交匯到一處,山谷里有人突然喊道“起風(fēng)了”。 起風(fēng)了,明明云層應(yīng)該被吹散開,此時卻見天空中陰云迅速匯集在一起,摸索著往兩輪明月爬去。 山谷里風(fēng)聲涌動,樹葉嘩嘩作響,眾人靜聲屏息,天地間驟然一派蕭瑟景象。 天安攥著巨大的一捧“月下眠”,像握著一把火炬似的,站在山巔,迎著風(fēng),一邊揮舞“月下眠”一邊高聲吶喊:“天狗食月了!” 山風(fēng)極馳,卷起漫天白色飄絮,天安看著起起伏伏飄向各處山巔的“月下眠”,回頭望了一眼點燃“月迷津渡”的千小六,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月下輕狂月下眠,與君同醉與君顛。 “天安,你這是在弄什么!”敖歆聞著漫天的白色飄絮,揮著手,皺著鼻子直打噴嚏。 和尚頗有些風(fēng)花雪月地攤開手接住其中一朵飛絮,興許正準(zhǔn)備賦詩一首,卻突然間覺得頭暈眼花。他一顆一顆地飛速地?fù)苤鹬?,又忽然聞到了夾雜著火焰味道的清香。 “師兄!這些東西有毒!”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尼姑突然間倒在了地上,渾身乏力地喊著。 敖歆也聞到了清香,幾乎是一運氣,整個人就坐了下去,耳邊嗡嗡嗡的,只聽得到獵獵風(fēng)聲。 祁蘭、司召和沈虞反應(yīng)過來,頓時聚氣化作靈力結(jié)界,將飛絮和清香隔絕于外。 司召不悅地瞪了天安一眼,朝山下喊道:“各位,別去碰飛絮,也別去嗅那清香,這是月下眠和月迷津渡?!?/br> 山底的人頓時捂口,可下一秒就有龍族的開口喊道:“敢問蓬萊少主,我東海公主現(xiàn)下如何?” 司召看了一眼已經(jīng)暈在地上的敖歆:“并無大礙,只是暈了過去而已。” “什么!暈了!” “蓬萊少主,我溪源仙境的二人呢!”又有人喊起來。 司召皺眉:“還未暈,只是眼下無法運用靈力而已?!?/br> “快看!雙月開始重合了!”山底,突然有人高聲叫了起來。 陰云在一瞬間又被大風(fēng)吹散,天地敞亮浩蕩得只剩下兩輪已經(jīng)部分重疊的圓月。仙境里的花草樹木在剎那間枯萎,仿佛把所有靈力都還給了月亮。 “快!攔住招搖山!”和尚趴在山巔,將佛珠擲向谷底。 “啪”的一聲巨響,佛珠散落。山底和尚與尼姑騰空躍起,直往飛向月亮的祁蘭沖去。 “去幫公主!”龍宮六人毫不示弱,一身金袍踏葉而起,直往敖歆飛去。 其他仙門見兩大勢力出手,立即蜂擁而出,七星山上頓時成了一鍋亂粥,刀光劍影,法器轉(zhuǎn)動間,不知道誰跟誰在打,反正不能讓不屬于自己仙門的人先行踏入“雙月之門”。 蓬萊與天虞面臨的局面也并不好,不過倒不是別人攔著他們,而是兩大仙門的少主不允許本仙門的趁人之危,先行靠近。 他們極力想控制住混亂的局面,然而空中卻接二連三炸開一朵又一朵煙花。 竟然會鬧成這樣。 天安望著夜空,心中有幾分內(nèi)疚,讓其他仙門弟子出局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乘亂掩護(hù)千小六踏入雙月之門,沒想到仙門之間會為了爭奪這個機會而朝他人下重手。 她看著司召和沈虞在各仙門子弟撞擊下逐漸消散的靈力結(jié)界,轉(zhuǎn)頭看了千小六一眼,兩人心思想到了一處,立即抓起背簍里的“小月華”朝他們飛去。 “蓬萊少主,天虞少主,這是月下眠和月迷津渡的解藥!” 天安和千小六身姿靈敏得躲過不少攻擊,才懸在空中,靠近了司召和沈虞:“你們接住了!” 司召手執(zhí)君子劍,聞聲回頭,卻立即擰著眉將劍刺出,天安來不及反應(yīng),立即擋在千小六身前,卻聽頭頂有煙花炸開來,君子劍不偏不倚地懸在她的上方。 “天安姑娘,多謝解藥。”司召接過小月華,毫不猶豫地放入口中,見無事,又扔了一株給沈虞。 “天安多謝蓬萊少主?!?/br> 天安心有余悸地望了眼天空,剛剛居然有人趁機從頭頂偷襲,這簡直就……就是仗著須彌山的出局規(guī)矩,而置人命于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