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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80

    但此情此景,實(shí)在讓人顧不得生氣。

    容佑棠渾身發(fā)軟,坐不直,仰臉后靠圈椅,左手垂放,右手搭扶手,露出一截手腕,慵懶隨意。他上身只穿一件雪青里衣,輕薄貼身,交叉領(lǐng)口歪斜,脖子修長線條優(yōu)美,皮膚白皙細(xì)潤;下身一條同色單褲,布料垂順,顯得雙腿勻稱筆直,腳蹬黑靴。

    圈椅是檀木,做得寬大。

    容佑棠醉得窩在椅子里,還誤以為自己坐姿端正。他仰臉,一本正經(jīng)問:“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無事?!壁w澤雍低聲道。

    “九殿下怎么沒來?他最喜歡我家養(yǎng)在水缸里的草魚和泥鰍了?!比萦犹臐u漸控制不住思維,說話跳躍。

    趙澤雍莞爾:“小九回王府立刻叫置了一模一樣的?!?/br>
    “他還喜歡在布莊二樓窗口觀察街市?!?/br>
    “孩子心性,愛看熱鬧罷了?!?/br>
    容佑棠突然拍打椅子扶手,大樂:“九殿下叫捏糖人的捏了十二生肖,結(jié)果您一口都不讓吃!哈哈哈,我也不肯讓他吃,小孩子脾胃弱?!?/br>
    這時(shí),廚娘張媽端了解酒茶來,聽見自家少爺笑聲朗朗,顯然相談甚歡,這才放下心——可門口怎么是慶王接茶?哎,少爺應(yīng)該在忙吧。她搓著圍裙,笑瞇瞇走開。

    “來,解酒茶?!壁w澤雍端茶遞過去。

    然而,容佑棠正氣凜然搖頭:“我不吃。夜間吃多了積食,于脾胃有損?!?/br>
    趙澤雍挑眉:“這是茶?!?/br>
    “我不吃?!比萦犹膱?jiān)持己見,倦意甚濃,緩緩滑倒,看著是想整個人縮進(jìn)圈椅。

    趙澤雍深吸口氣,單手把人撈起來,另一手端茶送到對方唇邊,說:“張嘴,否則灌了。”

    溫?zé)峤饩撇枵创?,容佑棠本能砸吧兩下,醉酒的人口渴,他隨即睜開眼睛,急急飲下大半杯,手抓住慶王胳膊,主動靠近。

    喝得太急,溢了些出來,從嘴角流到下巴,再接著往下。

    趙澤雍放下解酒茶,四處看看沒找到合適的,索性直接抬袖子幫忙擦,力道很輕。

    容佑棠配合仰臉,不停喘息,領(lǐng)口歪斜得更厲害了。

    趙澤雍肘彎摟著人,貼得極近,漸漸有些站不住。

    半晌

    “有茶嗎?”容佑棠皺眉問,他略清醒了些,掙扎著勉強(qiáng)坐好。

    “有。”趙澤雍端起同時(shí)送來的清茶,遞過去。

    容佑棠兩手接過,小心翼翼捧著,慢騰騰吹涼,喝了個底朝天,然后又要一杯。

    趙澤雍笑著給滿上。

    滿腦子漿糊終于不再瘋狂翻轉(zhuǎn)攪動,容佑棠長長吁了口氣,仰臉,看似已清醒,卻第三次發(fā)問:“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

    趙澤雍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愣了一下,無言以對,啞然失笑。

    “所為何事?”容醉昏頭追問。

    “無事,只是來看看你。”趙澤雍應(yīng)答。

    “哦?!比萦犹臐M意點(diǎn)點(diǎn)頭,嘆息道:“我也想去看看你的?!?/br>
    “近期為何總不見人影?”趙澤雍終于問出來意。

    “我、我忙啊?!比萦犹目鄲栏嬷骸爸苊骱昴樒み?,居然又、又回國子監(jiān)了!他大哥也不是好東西,冷血?dú)埲?,橫征暴斂,狗、狗仗人勢,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還有他們爹,周仁霖也、不是好東西!哎~”容佑棠一口氣接不上來,忿忿拍扶手。

    趙澤雍頓時(shí)皺眉,立即追問:“周明宏又欺負(fù)你了?還叫上他父兄?”

    “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比萦犹泥珡?qiáng)調(diào),頓了頓,又忽然想起件大事:“哦,對了,殿下,我、我給你釀了很多酒?!?/br>
    趙澤雍無法,只得決定回去問派去盯著周家的人,他捧場地問:“青梅酒嗎?”

    “對啊,梅子下來了?!比萦犹呐d沖沖起身,不由分說拉著慶王出去,后者強(qiáng)硬幫其穿上外袍后,妥協(xié)跟隨出屋,眼底滿是情意。

    “殿下,您這是?”眾親衛(wèi)詫異詢問,面面相覷。

    “去看酒,無礙?!壁w澤雍揮退親衛(wèi)們。

    容佑棠滿心歡喜,時(shí)而扶墻、時(shí)而踉蹌,在前面帶路,穿過養(yǎng)父精心侍弄的小花園,他已酒醒了小半,但醉意未消褪,反應(yīng)遲緩,枝條打到臉上才知道痛,趙澤雍只得扶著,不時(shí)拂開茂盛花木,二人肩背掉落許多花葉。

    夜風(fēng)清爽,沁人心脾。

    “吶!”只見容佑棠忽然停下,抬腳跺跺,伸手指向碗口粗的紫藤,鄭重告知:“這底下埋著好幾壇?!倍笥忠来吸c(diǎn)了好幾個地方,認(rèn)真說:“一共二十壇,一半黃酒浸泡、一半白酒浸泡,黃的要今年內(nèi)喝完,白的估計(jì)能存兩三年?!?/br>
    趙澤雍仔細(xì)聽完,不解道:“原來青梅酒發(fā)酵要埋在土里嗎?”緊接著,他又笑起來,低聲問:“本王只定兩壇而已,你怎么釀了二十壇?是自己做的?”

    容佑棠重重點(diǎn)頭:“都是我親手做的!全部!”

    “費(fèi)心辛苦了,難為你如此勞累,到時(shí)千萬記得挖出來喝。”趙澤雍心情大好,欲攙扶對方回房——

    容佑棠卻掙脫,怔愣凝望慶王半晌,懇切誠摯地提議:

    “殿下,將來別同時(shí)挖出來,免得您一怒之下全摔了,最好分批挖掘,慢慢喝,也許、也許多少能消消氣?!?/br>
    第77章

    “怎么可能發(fā)怒摔了?”花前月下,趙澤雍失笑,只當(dāng)醉酒的人在說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