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味兒正好。”顧幸幸剛說完，嚴(yán)濯就開口說。

    “是嗎？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韓宗言瞥了她一眼，放下茶杯，沒說話。

    吃完飯，他們在客廳說著話，顧幸幸在廚房洗碗，嚴(yán)濯也過來幫她的忙。 她洗完一個碗放在邊上，他拿過去擦干。然后他們也沒說話，本來就這個 氛圍也還行，但她一個人做事情會邊做邊想事，然后發(fā)呆，有好幾次，碗洗好了，還沒放在邊上，就被嚴(yán)濯伸手拿走了。

    嚴(yán)濯太沉默了，悄無聲息的，顧幸幸老是忘記他的存在，突然這么一只手伸在她眼前，還真是......有點嚇人。

    “你出去玩會兒吧，我自己來就行。 ”顧幸幸微笑。

    嚴(yán)濯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只手伸到她前面拿走碗。

    “……”

    顧幸幸無奈道：“那你洗吧，我去拖地。”

    看著走出去的顧幸幸，嚴(yán)濯張了張嘴，最終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拖把在陽臺上，顧幸幸穿過客廳，去了陽臺，正在洗拖把呢，身后一陣腳步聲。

    “哎……”悠悠嘆口氣，顧幸幸回頭。

    果然是嚴(yán)濯。

    “你是有話對我說？”

    顧幸幸問他，今天他給她的感覺太怪了。

    昏黃的燈光下，嚴(yán)濯下巴上細(xì)小的絨毛像是被鍍了一層光，顯得特別清晰與青澀。

    他似乎噎了一下，然后猶猶豫豫地看了她幾眼，正處于變聲期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有種嘶啞感：“我跟你講，我……”

    “等一下。”顧幸幸打斷他，轉(zhuǎn)身噔噔噔地跑到客廳，又噔噔噔地跑回來。

    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杯水：“你喝點水吧，剛剛那雞湯是挺咸的哈，你看你聲音都變了?！?/br>
    愣愣地拿過水，嚴(yán)濯的臉慢慢變得漲紅起來，沉悶地喝了一大口水，再也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顧幸幸裝作沒看到他的窘樣，洗拖把、甩干，一氣呵成。等到出了陽臺，她才大松一口氣。

    剛剛那氣氛太詭異了……她承受不來！

    顧幸幸跑出跑進(jìn)的，顧蘇寧早就注意到她了，看了她好幾眼，不一會兒，她又看到嚴(yán)濯從陽臺上出來，臉色都有點不對。前幾天心里的擔(dān)憂又起來了。

    難道……

    顧蘇寧搖搖頭，不會的，她要相信幸幸。

    在怎么說服自己，目光卻時刻注意著幸幸，和她說著話的韓宗言自是注意到了，也往那里看去。

    等嚴(yán)濯從陽臺出來，顧幸幸才裝作剛剛拖完地進(jìn)去。把拖把洗好晾好，她沒有急著出去，在陽臺的凳子上坐著歇歇。

    一輪明月當(dāng)空，月色霜白不均，沒有群星的追逐，竟覺得有些冷艷的動人。夜晚的冷風(fēng)襲來，吹在身上，也不覺得冷。

    此時此刻，心里才真正的平靜無波。

    顧幸幸靜靜地看著月亮，不知道看了多久，她聽到了門推開的聲音。

    一側(cè)首，就看到韓宗言倚立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她。

    “今天你生日？”

    “你怎么知道？”顧幸幸訝然，她記得自己沒告訴他呀。

    “顧老師剛進(jìn)門手上拿了個熊，放地上被我撿起來時，在上面絲帶上看到的。”

    沉默了一下，他問：“過幾歲生日？”

    “十六。”

    “十六？”他慢慢地重復(fù)了這兩個字，“剛好花季?！?/br>
    顧幸幸眨著眼望他，“所以呢？”

    他靜默兩秒，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往前走了兩步，坐在顧幸幸對面的凳子上。

    韓宗言個子很高，坐在她前面也比她高一大截，顧幸幸要微微后仰一下才能看到他的臉。

    他眼底溫潤似水，用無比認(rèn)真地口吻說：“你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學(xué)習(xí)，要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

    顧幸幸點頭，“我知道啊。”

    “所有的心思要放在學(xué)習(xí)上，知道嗎？”

    “知道……你給我說這個干嘛？我一直都是??！”

    “呃，我是說，”他想了下，“你除了學(xué)習(xí)，不要想別的。”

    “比如？”

    “……早戀?！?/br>
    顧幸幸吸一口氣，“我沒有！”

    “我知道?！彼c頭，“我是說以后也不要早戀。”

    顧幸幸無語望天，我就長了一張這么容易早戀的臉嗎？我能和誰早戀啊？班上的男同學(xué)一個個的毛都沒長完吶……

    她無比堅定地點點頭：“放心，我不會的?！?/br>
    “嗯?！彼α耍终f：“別的男同學(xué)找你，你也別答應(yīng)啊。”

    “找我？哈哈哈，我又不漂亮，才不會咧?！痹谒∠罄?，好像一直都沒收過情書……

    真是青春一大憾事。

    韓宗言仔細(xì)盯了她好一會兒，點頭：“你說的對。所以他們說的都是騙人的。”

    “……”

    為什么沒有感覺到被認(rèn)可的喜悅之感。

    好一會兒，顧幸幸問：“我長得真的不漂亮？”

    韓宗言用手支著下巴，側(cè)頭看向月亮，語氣里含點笑意，“挺可愛的?！?/br>
    可愛？顧幸幸在心里迅速地搜索詞語條：有人說，夸一個人漂亮，不漂亮的就說可愛，實在沒詞了就說有氣質(zhì)，長得抱歉就笑而不語。

    那這意思是？

    人艱不拆！顧幸幸感到了惡意。氣鼓鼓地嘀咕：“我早戀關(guān)你什么事?！?/br>
    韓宗言咳了一聲，下巴從他手掌滑落，他安坐好，淡定地點點頭，義正言辭：“我是顧老師學(xué)生，有什么她沒注意到的地方，我?guī)兔芄?，?yīng)該的?！?/br>
    “宗言說得對！”顧蘇寧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了，把顧幸幸下了一跳。

    只見她從門那邊閃了進(jìn)來，笑意吟吟，滿意道：“他說的，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