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華年[胤礽重生]_分節(jié)閱讀_81
胤礽正想著推脫的借口,外頭來了人稟報說是山東的地方官來給皇上請安,皇上傳太子爺和兩位爺一塊過去。 “爺這就去。”胤礽的臉上瞬間便綻開了笑意,第一次對康熙的通傳如此高興。 胤禔看著他與自己擦身而過,無奈嘆了嘆氣,也跟了上去。 來請安的人包括山東巡撫錢玨,布政使衛(wèi)既齊,登州總兵官曹應(yīng)鵠,致仕回到鄉(xiāng)的大學士李之芳,兵部右侍郎孫光祀,以及居父喪在家的少詹事王士禛等,再加上扈從而來的臣工,滿滿一屋子的人。 胤礽三個進去的時候,錢玨正在與康熙詳致稟報著當?shù)氐拿袂檎椋滴趼牭酶吲d,也笑得開懷。來請安的還有一些沒入過京的地方官,多是第一次得見圣顏,皇太子和其他皇子就更是沒見過了,康熙把他們叫到身邊,一個一個地給介紹,語氣里頗為驕傲,也不過就是想聽下頭這些人奉承上幾句……皇上教導得好眾皇子個個都是人中之龍著實叫人欽佩諸如此類。 胤礽三個陪著笑意耐著性子與那些人寒暄,最后錢玨提出邀請,說是一早就安排妥當了,請皇上,太子和兩位皇子一塊去趵突泉一游,觀瀾聽泉,盡享閑樂。 胤禔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住,胤礽憋笑著轉(zhuǎn)開了眼,而康熙已經(jīng)很高興地應(yīng)了下來。 來請安的人退下去之后,康熙留下胤礽幾個和眾議政之臣,商議起了政事。 雖然出來南巡了,康熙的朝政卻是一日沒廢過,每日與京里的奏折諭旨往來也是從未斷過,而他今日要眾人商量的便是,今早剛收到京里來的折子,都察院左都御史衛(wèi)執(zhí)蒲病逝,這補差的人選,需得盡快定下來。 左都御史是從一品的官職,屬九卿之一,又職責重大,做的是針砭時弊,糾彈貪官的工作,能坐上這個職位的不是皇帝的親信也必然是風評名望極高之人,更是再往上升登殿入閣的好途徑,一時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各自在心里盤算了起來,有資格舉薦的琢磨著康熙的心思算計著,官職較低的眼巴巴地瞧著心思同樣活絡(luò)。 “皇上,兒臣想推舉一人?!背龊醣娙艘饬系?,第一個出言的人竟然是胤禔。 胤礽瞥了他一眼,眉頭微蹙。 “你說。” “廣東巡撫朱弘祚,朱弘祚巡撫廣東三年,履任多績,吏治清明,治績顯著,先前他就整飭粵鹽,條析八疏上奏朝廷,得您諭允頒旨施行,也是卓有成效,且兒臣聽聞其人性情耿介率直,不諱己見,立案明慎,秉正不阿,兒臣以為,由他任左都御史一職,再合適不過。” 廣東積弊,尤在鹽法,因為之前鹽政久為藩府壟斷,藩下商人依勢橫行,章法早就亂了,朱弘祚到任詳察過后,上奏了一份較為完整的鹽政改革之案,很得康熙贊賞,而事實也證明,他的提議確實對改善廣東的鹽政起了不小的作用。 胤禔這番話說得真心實意,朱弘祚與他并無私交,這人為官本事不錯,又是個難得的剛直廉潔的清官,胤禔舉薦他,確實并非出自私心。 當然了,他這么做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的目的,前任的左都御史病了也有一段時日了,明珠一直蠢蠢欲動著想換個自己人上去,胤禔對此很無語,想到之前那余國柱不就是明珠保舉的當上了這左都御史一職,那都是個什么拖后腿的玩意兒,所以如今他便搶著開了口,無非是想明珠閉上嘴巴而已。 “朱弘祚……倒是個不錯的?!?/br> 康熙念叨著就要點頭,胤礽卻突然開口道:“皇上,兒臣以為朱巡撫還是留任廣東為好?!?/br> 胤禔有些詫異地看了胤礽一眼……他這是故意的? “為何?” “廣東平藩未久,軍興之余,諸政待舉,又如今海禁新開,頗多要事,也需人看應(yīng)著,如大哥所說,朱弘祚是個難得的有本事的能人,整飭鹽政之疏更是條條是道,而這樣的能人,比起京里,巡撫廣東更是迫切之需?!?/br> 胤礽這話說得也實在,左都御史誰都可以當,但整頓好一省政務(wù),尤其是廣東這地界,百廢待興,還確實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本事的。 他這話一出,康熙便又猶豫了起來,眾人見狀,各自七嘴八舌地議論開,先后地提出人選,只是提議來提議去,對比起朱弘祚,康熙就是覺得不甚滿意。 “太子你說說,既然是你提的讓朱弘祚留任,那么這左都御史一職,你可有人選?” “山西巡撫馬齊,馬齊先前奉旨審理張汧案時,斷案果敢且公允不阿,又在山西任上這幾年也是頗有建樹,為人稱道,山西不同廣東,三年任期即到,將之調(diào)回京補缺也正適宜?!?/br> 山西當然不同廣東,山西那地界富得流油,簡直就是到任官員的試金石,前任山西巡撫是怎么倒臺的康熙自然不會忘,而馬齊在那里干了三年,不說出淤泥而不染,但至少行事作風還是讓康熙滿意的。 胤禔一看康熙這表情就知道他是同意了,垂下了眼暗想著胤礽這是要拉攏馬齊不成? 人選定下來之后,康熙又道:“說起來,太子你先頭說的海禁一事,前兩日粵海關(guān)監(jiān)督也上了封折子,你們都看看?!?/br> 奏折在眾人間傳遞閱覽,所奏內(nèi)容為請求朝廷放寬對港口每日進出船只數(shù)量的限制,說是自開海禁之后,粵海關(guān)港口來往的洋商船這幾年是越來越多了,因為條令諸多的限制造成每日都有不少洋船在港口外徘徊不得進,那些洋人怨聲載道,還滋生民困,所以想求朝廷把這限制給放寬一些。 “你們怎么看?” “皇上,臣以為萬萬不可,已經(jīng)開了四個港口夠多了,若是再放寬限制,那些洋人毫無阻礙地輕易便能進入我大清,若是其中有人心懷不軌對我朝有染指之意,那便是引狼入室??!” 徐乾學叫嚷著,隨即便有不少人附和,其實這也是康熙的擔憂,開海禁有利便有弊,展海這幾年,每年光是上交的關(guān)稅便是一筆不菲的財政收入,但是因而大量涌進來的形形□的洋人,卻不是他所樂見的了。 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胤礽突然提議道:“皇上,既然來了南邊,您何不親自去港口看看,再下定論呢?” 康熙一愣:“這個提議倒是可行……” 康熙暗自想著閩粵太偏遠了去不了,江海關(guān),浙海關(guān),倒是可以去看看,可若是要胤礽來說,他其實倒更想去閩粵之地看看,前生他爭爭斗斗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想起來竟是連他腳下這片國土,都從來沒有走遍過,最后十幾年更是在高墻之內(nèi)了卻余生,實在是可悲可嘆。 這一世,若是有機會,他不但要走遍大清的每一寸國土,更要出海去看看外頭更加廣闊的天地。 “太子爺,你在想什么呢?” 從康熙那里出來,胤禔看胤礽一直發(fā)著呆,跟了他一路他也沒察覺,最后終于是忍不住走上了前去,喊住了他。 胤礽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么?!?/br> “你……”胤禔本來想提剛才在康熙那里所議之事,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出去玩嗎?” “……” “怎么了?” “錢玨似乎說了請了汗阿瑪和我們一塊去游趵突泉,汗阿瑪也答應(yīng)了。”胤礽咬重最后七個字,提醒胤禔別忘形過了頭。 “跟著皇上一塊去有什么意思……”胤禔忍不住抱怨,跟著康熙去,不單玩不成,還得行禮跪拜賠笑說漂亮話,累得慌。 “那你就別去?!?/br> 胤禔見已經(jīng)到了胤礽房門口,跟著的奴才也各自下去準備點心茶水,而胤礽推門就要進屋去,于是趁機湊了上去,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退開了。 胤礽錯愕地看向他,胤禔很無恥地笑了笑:“太子爺,你再這么看著我,我親你這里了?!?/br> 手指點了點嘴唇,回應(yīng)他的是‘砰’的一聲巨響甩上房門的聲音,胤禔在門外站了片刻,最后嘆了嘆氣,回了院子另一邊自己的屋里去。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內(nèi)容沒寫完,但我太困了,下章寫吧…… ☆、聽泉 到達濟南的當日下午,皇帝率太子和兩位皇子及眾扈從大臣駕幸趵突泉。 趵突泉位于濟南城中心,是享譽盛名的濟南三大名勝之一,歷來便不乏聞人墨客詠嘆,前一次康熙南巡至此,曾作lt;趵突泉gt;詩一首,而由他所題字的石碑就立在泉邊,上書‘清漪’二字,在陽光映襯下閃著耀眼光輝。 趵突泉以其泉水澄澈,晝夜噴涌,呈跳躍奔突之態(tài)而聞名,康熙興致頗高地率眾一路游覽過去,時不時地駐足觀賞,語笑晏晏,最后到了池北亭子里坐下歇息,山東巡撫和布政使進前,請御筆留題。 康熙笑了笑自然是應(yīng)了,卻是道:“朕看,還是請諸位臣工先題?!?/br> 眾人互看一眼,敬謝不敏,皇上自個不題,讓他們先來,誰都不想出這個頭。 康熙見狀便有些不悅,又道:“朕讓你們先來,做什么都不出聲?” 然后他隨手一指工部尚書張英:“朕聽人說方才來的路上,你差點掉水里去了,可有此事?” 張英上前一步,尷尬地請罪:“是臣莽撞了,差點擾了圣駕,幸得太子爺出手相救,才逃過一劫?!?/br> 先頭他們騎馬而來,沿著護城河而過時,因為道路狹窄,而張英的馬不知怎的突然受了驚亂了分寸,當下就想往前沖,張英一個措手不及慌忙去拉差點就被甩進河里去,正巧走在前頭的胤礽被驚動,隨即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縱馬過來,甩出馬鞭便自他的馬腿馬身上掃過,動作快得旁人幾乎看不清楚,等眾人回過神來時,張英已經(jīng)揪著馬鬃,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驚魂未定。 而胤礽得意地一揚眉,也不等他謝恩,便又拉著馬掉頭奔回了前頭去,颯爽姿態(tài)叫當時目睹的一眾人愣是看直了眼。 胤礽此舉一直在車里的康熙雖然沒瞧見卻也聽下人說了,現(xiàn)下聽張英如此說,倒是頗有幾分驕傲,便又道:“既如此,你第一個來題字,即是為這泉題,也算是題給太子的?!?/br> 胤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張英應(yīng)下便走上了前,在鋪開了宣紙的桌前站定,提筆思索片刻,寫下端正蒼勁的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