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_分節(jié)閱讀_127
少年人要不是年紀輕,這一下直接能氣成腦中風:“你你你……” 元嘉掃過去一眼:“狗屁不通!”說完,他看到樊浩軒,對著少年人道,“反正仗還有得打,下次有人來,你直接去跟人去說圣人之訓。實在看不順眼,曲陽城也不差你這一號人,慢走不送!” 少年人只是有點迂,但是腦子沒淤塞。這會兒從曲陽城出去了,在樊浩軒這邊掛上了號,就算到了西南三州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發(fā)展。到別的地方,去處是有,但這一路上都不太平,恐怕還沒到地方,人就得去見圣人了。 少年人被帶走了。 樊浩軒看都沒看一眼,低頭在元嘉耳邊小聲說道:“這種人別理會,掀不起什么風浪來。”這次不過是一次試探。說白了,曲陽城從雞肋,不知不覺變成了一只肥雞,于是就有人想來分一杯羹了。 元嘉縮了縮脖子,說話就說話,湊這么近干嘛,吹氣干嘛? 樊浩軒頓了頓,又貼過去一點,直接舔了舔:“謝謝元元送我的玉牌?!?/br> 元嘉的臉爆紅。在外面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 第九十二章 風浪 曲陽城的這一場由文人團體掀起來的風波,幾乎就像是小水洼里的漣漪一樣,根本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哪怕背后有人在使勁推波助瀾,當大環(huán)境全都是一票子看傻瓜一樣看著的自己的人的時候,怎么扇也煽動不了。 老百姓們是最實在的,誰讓他們有好日子過,就聽誰的。跟著誰的日子更好過,這是多么清楚明白的事情? 去年的旱情還歷歷在目,逃荒逃難過來的災民們,來的時候很多都是衣不蔽體,如今不說如何豐衣足食,但至少能有溫飽。 讀書人在以往是清高,哪怕是現(xiàn)在讀書人群體在老百姓眼中也依舊是無比崇高的。但是這高度再高,也高不過樊浩軒,高不過元嘉! 于是,最近的曲陽城流傳起一個詞語——書呆子,伴隨后綴,讀書都讀傻了。 讀書人也不都是一根筋的,自然有明白人。他們不是沒看出來這后面的有推手,但是他們也想借著這機會能夠得到更大的利益。 曲陽城如今的發(fā)展幾乎是軍事管理。享有最高話語權的是樊浩軒。這位手中握著幾萬的兵馬,連夏王的勢力都清了個一干二凈,對其他勢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有意見,可以提。提得好的,可以參考,可以采納;提得不讓他滿意的,哪怕背后站著再多的支持者也沒用。 鬧騰得最厲害的幾個,當天晚上就被請去喝茶了。 錢師爺連夜擬了一份名單,第二天元嘉就派人交給了夏睿誠。 夏睿誠幾乎被氣笑了:“看來事情還不夠忙,爪子伸得有夠長的?!鼻柍鞘窃趺椿厥?,夏睿誠身為夏王一手教導出來的繼承人,心里頭多少明白幾分自己父親的盤算。 擺在明面上的理由,大家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如今的曲陽城幾乎是樊浩軒的一言堂,這是夏王對自己這個養(yǎng)子的補償。 至于補償?shù)睦碛?,夏睿誠有些不敢想。 另外,也是將樊家人的勢力從西南三州分出去。既然存了逐鹿之心,往后肯定要遠征,若是放著樊家這么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在,到時候后院起火,哭都來不及?,F(xiàn)在看來,夏王的目的是達成了。光是樊家現(xiàn)在曝露在眼前的幾萬兵馬,就足夠讓夏王松一口氣的了。不管樊浩軒和夏王之間的關系多么親近,樊浩軒都姓樊,夏王這人猜忌心強,連自己這個當兒子的都留了一手,還暗處養(yǎng)了一個繼承人在外面,要不是夏王妃下手夠狠,現(xiàn)在的情勢會是如何? 再有就是給西南作為刀鋒和盾牌。不管曲陽城距離西南三州多么近,都不能否認曲陽城是在虞州的地盤之上。在不遠的將來,這一塊地方無論是最為進攻前線,還是作為吸引火力的障眼法,都不錯。 曲陽城是夏王扔給樊浩軒的一塊rou,至于能不能保住,這得看樊浩軒自己的本事。 元嘉也不在夏睿誠府上久待,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準備起身告辭。 夏睿誠把元嘉叫住了:“元弟,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另外,小心我父王。”他倒是有心想讓元嘉幫他打打下手。元嘉的能耐在夏婷婷的婚事上面,他算是驚鴻一瞥。到最后樊浩軒跟防賊一樣防著他,還說什么累倒了,怎么累倒的雙方心知肚明。 元嘉笑了笑,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世子殿下,夏王氣運正隆,無需掛懷?!币膊坏认念U\是何反應,元嘉直接就回到了莊子上。 別處還在忙這準備收割,莊子上已經(jīng)開始在為春耕做準備了。 時間充足,又有莊子上的統(tǒng)一安排,各種事項忙而不亂。 元嘉看了看,左右也沒自己什么事情,就招呼了一聲易雪峰回了曲陽城。 曲陽城這邊也在忙著收割。這邊天氣大部分不比西南三州,田間倒是種菜的多過種糧食的。蔬菜的成熟期短。如果種糧食的話,未必能趕得上春耕。 元嘉哪怕如今已經(jīng)晉升大地主之列,也不懂種地,只能有空的時候就到周圍轉轉,看看天氣,疏通一下地氣。除此之外,元嘉將家里所有的庶務全都接手了過來。 樊浩軒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他手底下不是沒人,但是這套班子還在磨合之中,有時候還能添點亂。要不是樊浩軒的拳頭夠大,指不定這些人還能鬧什么幺蛾子呢! 樊浩軒私底下抱著元嘉抱怨:“得有個人來出面管管。讀書人的心眼就是那么多?!?/br> 元嘉拍了拍樊浩軒的后腦勺,知道這人是在撒嬌。別看他說得有多委屈,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似的,實際上怎么回事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讀書人無論跟他談什么,他都跟人家談拳頭。 不過元嘉也知道,短時間內(nèi)這樣是可以,時間長了肯定不行。樊浩軒現(xiàn)在雖然對衙門里的一套熟悉了,但是也就是這樣,這方面畢竟不是他的長處。而且,樊浩軒的時間和精力更應該放在軍隊那邊。 元嘉問樊浩軒:“哥不覺得雪峰先生當管家有些屈才嗎?”雪峰先生真才實學名滿天下,區(qū)區(qū)一個曲陽城絕對鎮(zhèn)得住。 樊浩軒習慣性地拍了拍元嘉的后背:“易雪峰走了,你那么多攤子管得過來?”元嘉手底下的那些事情可不少。 元嘉拉開樊浩軒的手:“別拍,拍著拍著就睡著了。”講正事呢! 樊浩軒從善如流,改拍會摸。 元嘉擰了擰臉,不去管他的小動作,糾結了半天,小聲道:“我想過了?!?/br> 樊浩軒見元嘉開了個頭又停住了,也不追問,等元嘉自己慢慢說。 沒想到元嘉從樊浩軒懷里掙開,在床上擺出正襟危坐的姿勢:“之前是我不對。我跟哥已經(jīng)成親了,不該再分什么樊家元家,沒道理一家人分兩家人過。哥,對不起。” 樊浩軒看著元嘉,一時之間給他披外衣的動作都緩了緩,半晌才露出個笑容:“元元……”他開了個頭就頓住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他對元嘉的感情太復雜,他甚至說不好對元嘉到底有多喜歡,也說不好對元嘉到底有多愧疚。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趁虛而入的混蛋一樣,硬拉著什么都不懂的元元走上這條路。如果他沒有挑明,沒有逼迫,元元其實是可以開枝散葉的。 他對元元一直以來的縱容,未嘗不是內(nèi)疚作祟。元嘉的種種作法,背后不是沒有人來跟他勸過,包括夏王妃和夏睿誠都提醒過他。元嘉的這種態(tài)度在外人看來,根本就沒把樊浩軒當成一家人。 但是,他不敢提。說不好到底是因為什么,他不敢再去逼元嘉了。 只有這么近的和元嘉在一起,他才能明白這個人是多么的不可思議。這個人能夠在他身邊已經(jīng)足夠不可思議,也已經(jīng)足夠幸福,他不該再去奢望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