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1
燕歸將兩人的相遇回憶一次,便停了下來,祁煊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燕卿,你可知當(dāng)時朕為何要將玉佩贈與你?” “回陛下的話,微臣不知?!毖鄽w誠實說道,他確實不知,也不敢亂猜測,只是將玉佩小心翼翼收起來,當(dāng)作寶貝般珍惜。 “朕本想著,日后找你能有個依憑。”祁煊淡淡說道,燕歸心里一跳,隱隱有些期待。不過祁煊卻是沒有再說下去,燕歸也不知對方的用意,自是不敢隨便開口,接下來的路途便一路安靜無聲。 他們一行人日夜兼程,只花費一半的時間,便回到王城附近,不過祁煊沒有馬上進(jìn)宮,他不想打草驚蛇,打算天黑了再入宮。 回到王城附近之后,祁煊便不再露面,只是待在馬車上,馬車旁的鐵騎兵們也低調(diào)行事,扮演好商隊護(hù)衛(wèi)的角色。 車隊并沒有引起注意,畢竟王城附近的縣城很繁華,每日都有許多商隊來來去去,所以祁煊的馬車混在其中,一點也不起眼。他們來到一座客棧,稍作休息,打算天黑了再行動。 ☆、第十三章 才子 祁煊入住客棧不久之后,就有侍衛(wèi)前來稟報朝中事務(wù),太后和右相最近都沒有異動,右相的侄女除了每天向太后請安之外,也沒有離開秀女宮。 “繼續(xù)盯著?!逼铎硬[了瞇眼,看來對方很謹(jǐn)慎,他以為自己的離宮,會讓太后以為有機(jī)可趁,結(jié)果太后倒是沉得住氣,只是將樊婉如弄進(jìn)宮。 他暗嘆了一聲可惜,揮退了侍衛(wèi)之后,坐在榻上沉思了一會,然后將內(nèi)侍叫了進(jìn)來,問道:“燕歸呢?” “回陛下的話,燕小將軍在房里。”內(nèi)侍恭敬的答道。 “嗯,帶路。”祁煊站起身,內(nèi)侍馬上在前方領(lǐng)路,帶著祁煊來到燕歸的房前。內(nèi)侍上前叩門,不一會,門“咿呀”一聲開了。 “行了,你下去吧?!逼铎訉?nèi)侍揮退,自己走進(jìn)燕歸的房里,燕歸趕緊側(cè)身讓他進(jìn)入,關(guān)上門后,轉(zhuǎn)身正想請安,就見到祁煊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怎么,燕卿又想替朕捏捏了?”祁煊笑著走到一旁的軟榻,撩起下襬坐了下來。 燕歸站在原地不曉得該如何應(yīng)答,祁煊也不為難他,揮手說道:“坐吧,朕來看看你,順便和你說說話。” 燕歸趕緊謝恩坐下,不過祁煊并沒有馬上開口,只是靠在榻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須臾,祁煊才開口說道:“燕歸,朕需要你?!?/br> 這是燕歸第二次聽見祁煊如此慎重的說需要他,就算知道對方?jīng)]有其它心思,還是讓他的心跳忍不住快了幾分。 不過同時他也因為祁煊鄭重的態(tài)度,心里有些不安,他不曉得對方為何要三番兩次強(qiáng)調(diào)需要自己;按理來說,皇上朝堂上多少重臣,怎么會需要自己這樣的一個無名小子。 “燕歸,你且聽著?!逼铎涌闯鲅鄽w的疑惑,打算將他目前的處境稍微透露一些讓對方了解;他想從現(xiàn)在開始培養(yǎng)燕歸,把對方視做自己的心腹。 燕歸正襟危坐,專心聽著帝王說話。祁煊說得很慢,而且很瑣碎,燕歸一字不漏的聽著,也記在心里,他知道,祁煊的一言一語,絕對都有涵義。 聽了一會,燕歸也理出了個大概,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聽見皇室的秘辛;皇上雖然沒有明言,但是話語中還是透露出對太后的不滿。 從頭到尾燕歸都不敢吭一聲,無論太后是對是錯,都不是他可以置喙的,所以他只是安靜聽著。接著祁煊又說到樊相和樊仲,燕歸聽見樊仲的名字時,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祁煊注意到了,停了下來,開口問道:“你與樊仲相識?”燕歸遲疑了一會,微微點了點頭,恭敬的答道:“回陛下的話,微臣與樊仲之弟是同窗,和樊仲有過幾面之緣?!?/br> 祁煊愣了愣,這才想起樊相似乎還有個公子,不過樊二公子和樊仲相比,就不是那樣出色了,沒想到燕歸會和樊二公子相識。 “燕歸認(rèn)為,樊仲此人如何?”祁煊淡淡問道。 “回陛下的話,微臣與樊公子并未深交,不知其人。”燕歸答道。 “不知其人視其友,樊仲之友如何?”祁煊又問。 “回陛下的話,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毖鄽w模擬兩可的答道。 “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祁煊點點頭,頓了頓,才笑著說道:“朕看你很了解樊仲,不像你所說的不知其人。” “陛下圣明,微臣……”燕歸吶吶的開口,祁煊不在意的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無妨,朕之前就許了你有話直說,這樣很好,朕很欣慰?!?/br> 燕歸心里撲通撲通跳,他剛才只是在賭,用帝王許給自己的恩典,賭說出樊仲壞話的下場,畢竟樊仲之前身為皇子伴讀,應(yīng)該和祁煊感情深厚才是。 只是他不能昧著良心,在祁煊面前夸贊樊仲,樊仲此人心胸狹隘,為兄不友,為友不義;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兄友弟恭,回到家里卻是態(tài)度惡劣。 樊家的二公子,樊季,能力其實并不比樊仲差,只是樊季比較安靜木訥,比起巧言令色的樊仲,自然常常被搶了風(fēng)采;再加上樊季也不是愛出頭的個性,便由著兄長表現(xiàn),甚至搶了自己的功勞也無所謂。 樊仲最讓人驚艷的一首詞和一幅字畫,其實都出自樊季之手,世人只道樊家大公子好文采,殊不知二公子才是真正的大才子。 祁煊也是聽了燕歸所說,才知道王城第一才子的稱號,其實應(yīng)該給樊季,而不是讓樊仲頂著第一才子的稱號,風(fēng)光這么多年。 祁煊還問了許多關(guān)于樊季的事,燕歸恭敬的如實回答,心里卻有些忐忑,皇上對于樊季似乎很感興趣,他木著一張臉,將樊季的一切全說了出來。 看著皇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燕歸的感覺很復(fù)雜,一方面替樊季高興,如果皇上能夠因此注意到他,也算是一件好事;不過心里卻有些酸澀,明知道不應(yīng)該,卻還是希望皇上需要的人,只有他一個。 祁煊沒注意到燕歸的表情,他此刻心中所想的,確實是樊季,卻不是燕歸以為的有興趣,反而是因為燕歸和樊季的交情,讓他心里有些別扭。 說是別扭也不太正確,反正就是不太對勁,他一直認(rèn)為燕歸心中只有自己,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在他之前,樊季就已經(jīng)介入燕歸的生活了。 皇子五歲入書房,大臣的兒子若是伴讀,便跟著五歲入書房;若不是伴讀,便是六歲入學(xué)堂,樊季和燕歸就相識在他們六歲那年。 祁煊想,樊季竟然比他早了四年識得燕歸,這一點讓他不太高興,又加上對方是樊家人,更是讓他心中增添了幾分不喜。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些可惜,若樊季不是樊家人,倒是一個人才。只是上輩子被樊仲背叛過的祁煊,這一次怎么都不會想要再見到樊家人。 他回過神來,又和燕歸說了一會話,燕歸見他不再提起樊季,吁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暗暗譴責(zé)自己,不該感到欣喜。 祁煊并沒有向燕歸透露太多,只是稍微提了一下他和太后的矛盾,不過依照燕歸的聰明才智,多少能猜到帝王的意思。 燕歸還記得,祁煊要自己的忠心和誠實;如今皇上對他提起皇室的秘辛,也算是慢慢將信任放在自己的身上。 縱使祁煊說的不多,燕歸也能想象得到,對方在宮里的日子,并沒有外人想象的快活,相反的,幾乎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祁煊是剛登基不久的少年帝王,按理來說,太后該是他最強(qiáng)力的后盾,可是太后卻和祁煊離了心,不只不幫襯對方,還處處刁難找茬。 燕歸聽祁煊說起柳妃時,心里就是一痛,當(dāng)初柳妃進(jìn)宮時,他也是有耳聞,據(jù)說皇上見到柳妃時,驚為天人,為著對方的美貌癡迷不已,甚至當(dāng)天就宿在了柳妃的宮殿里。 傳言和事實有出入,柳妃進(jìn)宮時,祁煊確實驚艷于對方的美貌,不過還不到癡迷的地步;宿在柳妃宮殿里就更不可能了,柳妃入宮時祁煊才剛登基,有許多事情要忙,連續(xù)好幾晚都宿在書房里。 他連自己的寢宮都沒有回去,更不用說會跑到柳妃的宮殿里了。那些傳言自然都是太后讓人傳的,為的就是塑造出祁煊沉迷于美色的假象。 不過祁煊宿在書房有許多內(nèi)侍和宮女都見著了,所以宮中的人自然不會相信這個謠言,只有宮外不明事實真相的,以為柳妃真的如此受寵。 太后沒想到祁煊得了風(fēng)寒再醒過來,芯子會換成二十年后的鐵血帝王,因此他不僅沒有寵幸柳妃,還將柳妃給打入冷宮。 失了一個棋子的太后,自然要趕緊找替補(bǔ),本來應(yīng)該找的蝶妃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樊婉如入了宮。祁煊想,不管是蝶妃還是樊婉如,總歸都是太后的眼線,就算歷史發(fā)生偏差,離原本的軌跡也不是太遠(yuǎn)。 祁煊和燕歸說完話后,天色就差不多黑了,他們在客棧用了晚飯,打算再晚一些就可以準(zhǔn)備進(jìn)宮了。 晚飯時祁煊留在燕歸的房里,和他一道用飯,這讓燕歸緊張得不行,整頓飯吃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菜色都嘗不出味道。 祁煊見燕歸如此緊張,便將內(nèi)侍揮退,親手幫他布菜。燕歸受寵若驚,趕忙想要阻止帝王,伸出去的手正好壓在對方手上,他嚇了一跳,正要拿開,祁煊反手將他的手握住。 “硄啷”一聲,祁煊手上的勺子掉在桌面上,燕歸僵著身子任由祁煊握著自己的手。祁煊輕笑一聲,摸了一把燕歸的手背,才又把手縮回去。 燕歸趕緊拾起桌上的勺子,卻感覺剛才被碰過的手背有些發(fā)燙,彷佛對方的體溫還留在上面,帶著會灼傷人的熱度。 ☆、第十四章 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