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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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閉目的黑暗中,驟然出現(xiàn)閃著微光的寒雪。 雪花晶瑩剔透,在令人窒息的空間里漫漫飄落。 這樣的雪,大到充斥整個空間,大到不可思議。 這里沒有天空,又怎么會下雪? 深淵峽谷深處,還有什么,能將目之所及全都籠罩上寒霜? 有冥修不由自主的抬頭,白意染了滿頭。 雪花依舊只是溫柔安靜的雪花。 貼在臉上,絲絲微涼,甚至?xí)凇?/br> 有冥修將目光落在了謝冰身上,那異常,無非是披散著頭發(fā),瘦弱到弱不禁風(fēng)的女修所為。 這樣的招式,除非給自己的葬禮多添了一分意境,又有什么必要呢? 猖狂的冥修已經(jīng)掌握了必殺之局,他們已經(jīng)想到了今晚的慶功宴。 有酒,有女人。 而一身血跡,站在眾人中央,始終沒有露出半分退后之意的南宮無寐,抬起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 血跡與手背落下的雪花交融在一起,略微的涼意。 他看著漫天遍野的雪花,眸光微深。 終于極輕的笑了一聲。 …… 滿天的雪,落在滿地的血中。 泅染,散落。 在第三層雪花終于鋪滿的時候,天地間,終于徹骨的冷。 殺意! 冥修瞳孔一縮,下意識便覺著不好,這是一股極為恐怖,極為恐怖的殺意。 想要躲。 卻根本躲不開。 因為天地間,全都是殺意! 有冥修嘶吼著,“快退!!” 適才勢如破竹的冥修微不可見的一頓,退?往哪里退? 退無可退! 更令人恐怖的是,他們只感覺到殺意,卻根本感覺不到這殺意究竟從何而來! 無從觸摸的殺意,往哪里去躲? 恐懼。 恐懼到無可復(fù)加,卻根本找不到恐懼的源頭。 無從探知的恐懼,這比恐懼本身更為可怕。 天地間,死氣魔氣交織牽扯,唯有妖冶的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而下。 雪花? 雪花如何是產(chǎn)生這般可怖的殺意? “南宮無寐,你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究竟在搞什么?” 為首的冥修一臉?biāo)罋獬脸?,冷笑著看著南宮無寐。 即便是魔尊,那又如何? 他太年輕了。 然而,冥修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冷笑中,帶著一股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緊張。 太過于年輕的魔尊大人低低一笑,面具下的聲音莫測難明: “這,可不是我搞的鬼?!?/br> 不是他?? 這樣可怖的,幾乎摸不到頭腦的殺意,這樣無差別的雪花籠罩,竟然不是他? 不是魔尊大人,還有誰? 冥修瞬間明白過來,那個始終被大家忽略的女人。 那個明明一點(diǎn)靈氣都沒有的女人,他們當(dāng)時剛追殺到這里,便已經(jīng)從極為默契中明白一件事: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或者說是,廢人。 可是,能讓飄雪無盡,殺意凜然的女人,絕對不是廢人! 死氣轟然的鐮刀向著謝冰砍去,無窮無盡,連綿不絕! 經(jīng)過與南宮無寐廝殺還能站著的,無一不是冥修中的絕對強(qiáng)者。 對付任何一個正道中人,足以。 “殺了那個女修!” “快,弄死她!” 然而…… 南宮無寐飛身半空中,衣袂微微蕩起。 他手中魔陰玄靈縛輕輕松松的擊爆冥修的頭,蕩出一片片氤氳的血霧。 他低沉地笑了笑。 對付謝冰,便要在一開始制住她,等她發(fā)完大招,整片天際都是雪花的時候,已經(jīng)無人能在她手下全身而退。 南宮無寐略帶著些遺憾,吐出來兩個字: “晚了?!?/br> …… 兩個字,仿若一錘定音。 呼—— 滿天的風(fēng)雪寒花,終于變了! “六月飛雪冤殺計!” 無差別攻擊! 沒人在一開始阻止這場雪,積累足夠多的雪花,這些雪花,成了最恐怖得絞rou機(jī)器! 無盡的殺戮! 血rou,殘肢。 被放進(jìn)了天地籠罩而成的絞rou機(jī),沒有人能躲開。 躲無可躲。 最為可怕的是,這雪花無窮無盡,殺意也無窮無盡,這雪花殺,竟然讓人無法阻擋,根本無法抗衡,這意味著,施法的人功力要比他們高數(shù)個等級! “這是什么!” 眨眼間,便都是一身血污,冥修陰沉著臉,“沒有靈氣的法修?” 只有法修,才能cao控如此強(qiáng)大的冰系靈氣。 然而,整個修仙界中,能控制漫山遍野高速旋轉(zhuǎn)的絞rou機(jī)器的法修,又有幾個? 無論幾個,都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個過分年輕的女修。 鐮刀將雪花擊飛出去,沒有用,強(qiáng)撐著突破雪花陣殺過來,眨眼間便成了殘肢斷骸。 冥修從來不怕死,各種奇形怪狀的身體向著謝冰而來,就像是一部低劣的恐怖片。 “你便是法修又如何?” 一連絞殺數(shù)人,為首的那人才終于借勢突圍到謝冰面前,他身上全都鮮血,臉上猙獰無比:“法修攻擊蓄力時間很長,威力確實(shí)很大,可惜,你被我近身了,你,必死無疑!” 當(dāng)一個法修被近身的時候,便是法修的死期。 這個女人剛才的招式那般殘暴,然而前期的蓄力期太長了,這次爆發(fā)之后,只需要穿透雪花大陣,到她面前,便可輕輕松松被殺死! 法修,沒什么了不起。 冥修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猙獰的笑,手中長長的鐮刀高高揚(yáng)起,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一顆頭顱被砍落 ——他殺了太多法修。 謝冰手持冰霜靈劍,腳尖微點(diǎn),提縱術(shù)向上飛起,身輕如燕。 她舉劍向著冥修斬去。 冰霜靈劍帶起來絢爛瑰麗的冰霜之色,將她素白的臉暈染出清淺的光暈。 她聲音極為冰冷,帶著些微的嘲諷: “誰說我是法修?” “我,是書修?!?/br> 動書修書者,必死。 劍光乍然,冥修的瞳孔霍然睜大: 怎么可能?法修怎么能修劍? 這劍意,龐大可怖,躲無可躲。 他竟然愚蠢到,生生將自己送到了他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