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不止?！逼菰坪銚P(yáng)起嘴角，湊上前，在歐陽的臉頰上輕輕柔柔地親了記下，然后道，“重檐再等一等，屋子里還不夠暖?！?/br>
    說完，戚云恒便低下頭，在歐陽的脖頸處繼續(xù)親吻。

    親著親著，戚云恒又蹲下身子，解開了歐陽的腰帶，將他的衣衫也盡數(shù)敞開。

    “不……”

    無法抗拒的滋味驟然而至，歐陽閉上雙眼，放棄了抵抗。

    …………

    ……

    第72章 長夜難眠

    長夜漫漫，將自己囚禁于黃金牢籠之中的兩個人卻沒有心思與空閑去緬懷時光流逝。

    屋子里的熱度早在炭火的炙烤下超越了溫暖的上限，屋子里的兩個人雖然不著片縷，卻都已汗流浹背，身下的熊皮也因為多方面的原因而濕漉了大半。

    到了這會兒，歐陽早已經(jīng)把自己對黃金的芥蒂拋到了九霄云外，緊閉雙眼，盡情享受著造物主賦予人類的生命本能。

    歐陽的右手已經(jīng)從鐐銬中解放出來，身體也橫臥在了舒適溫暖的熊皮上，倒是右腿上多了一條黃金鎖鏈，在小腿和腳踝處反復(fù)纏繞后捆縛在籠子側(cè)面的柵欄上，使其高高抬起，懸掛在戚云恒的身側(cè)。

    原本扣在歐陽右手腕上的鐐銬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戚云恒的右手，被同一條黃金鐐銬鎖住的兩只手亦交握在一起，隨著兩具身體的進(jìn)一步疊合，十根手指也愈發(fā)地親密無間，交錯纏綿。

    “重檐?！?/br>
    “唔。”

    “重檐?！?/br>
    “嗯……”

    “重檐?！?/br>
    “……閉嘴?！?/br>
    “重檐?！?/br>
    “專心……啊……”

    幽暗的屋子里，燭光搖曳，映照著屋中的璀璨黃金；聲聲喘息，亦如低吟淺唱，扣人心弦。

    夜色無聲，春潮如歌。

    這一夜，皇宮里能夠一夜好眠的人著實(shí)不多。

    除了對整件事一無所知的大皇子戚雨澈，以及對歐陽有著足夠認(rèn)知的王皇后，余下人等，均因為惶恐、驚懼之類的情緒而輾轉(zhuǎn)難眠，唯有二皇女戚雨霖卻是因為興奮才合不上眼。

    自打有了記憶，戚雨霖便生活在母親孫氏的凌虐之下。她也曾嘗試過反抗，然而徒勞無功不說，還換來了母親變本加厲的毒打。偏偏身邊的婢女嬤嬤也都清一色地向著孫氏，認(rèn)為她試圖反抗的行為是如此地大逆不道，一如太后今日責(zé)罵父皇，說她也是“枉為人子”。

    但戚雨霖卻想不明白了，母親生下她的時候，好像并沒有征求過她的意見吧？而她又在什么時候求過母親，要給她當(dāng)兒子？難道大家都以為自己是傻子，求著母親把她生下來，就為了裝扮成男孩，被母親毒打，被母親折磨？

    戚雨霖從來不覺得自己被母親折磨竟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只是她想不出也找不到能夠擺脫這種困境的辦法。

    戚雨霖也曾想過把自己被母妃折磨的事，還有自己并不是男孩子的事，全都告訴別人，比如祖母，比如那些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jiejie乃至他們的親生母親。戚雨霖自打懂事就感覺到自己和兩個哥哥乃至院子里的小廝是不一樣的，在偷瞧過那些真正的男孩子對墻澆尿的模樣之后，更是愈發(fā)地肯定了這一點(diǎn)。

    但母親派到她身邊的婢女把她看得太緊，使得她根本找不到與旁人說話的機(jī)會，而唯一能夠與她說話又不會被婢女和母親阻止的祖母卻連理都不愿理她。

    戚雨霖很快就意識到，默不作聲和逆來順受才是她僅有的選擇。

    戚雨霖一度以為自己會永遠(yuǎn)地沉默下去，直到習(xí)以為常，再也感覺不到痛苦。

    可突然有一天，母親變成了母妃，父親變成了父皇，之后，沒過多久，戚雨霖忽然發(fā)現(xiàn)，母妃想要?dú)⒌羲?，讓她死去?/br>
    那時候的戚雨霖并不明白“死”是怎么回事，但直覺告訴她，那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戚雨霖不敢問人，只能在自己讀過的書籍里反復(fù)查找，終是讓她琢磨出了一個可能——

    死亡，大概就是消失，不存在吧！

    想明白這一點(diǎn)，戚雨霖頓時生出了一個念頭：若是母妃也能消失掉就好了！

    生出這種想法之后，戚雨霖便又開始琢磨，如果母妃有法子讓她死掉，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樣的法子讓母妃死掉？

    但不等戚雨霖再一次琢磨出結(jié)果，父皇身邊的那個漂亮男人就讓母妃“消失”掉了。

    他只是動了動嘴，和父皇說了句話，然后，她千思萬想了無數(shù)次都沒能成真的事情便輕而易舉地成為了現(xiàn)實(shí)。

    雖然母妃并沒有徹徹底底地死掉，但她卻確確實(shí)實(shí)地消失掉了，還有母妃身邊的那些幫兇，全都無法再去折磨她，指責(zé)她了！

    ——那個漂亮男人好厲害！

    戚雨霖當(dāng)時就萌生出了這樣的感覺。

    而在今日，這個她應(yīng)該稱之為御父的漂亮男人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暴打了父皇的母親，然而父皇的母親不僅無法還手，周圍的人——從父皇到宮人——竟也沒有一個站出來指責(zé)御父，說御父做得不對，說他枉為什么什么。

    ——這位御父，真的是太厲害了！

    ——如果，她也能變得像御父一樣厲害該有多好！

    戚雨霖抱著被子，滿目憧憬。

    同一夜，二皇子戚雨溟卻在睡夢中連續(xù)驚醒了數(shù)次。

    在他身邊值夜的宮人也被二皇子的夢魘驚到，趕忙將此事稟告給同樣難以成眠的陳妃，請其斟酌是否該傳喚太醫(yī)，為二皇子診治。

    陳妃略一沉吟便否掉了這個建議。一來時間太晚，這種時候派人去太醫(yī)院必須先拿到陛下或者皇后的手諭，而這兩尊大神中的哪一個都不是陳妃想要驚動的。二來，陳妃也知道兒子為何會有噩夢，若是心結(jié)不解，叫來太醫(yī)也是無濟(jì)于事，反而容易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讓陛下惱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