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睔W陽冷冷說道。

    “那丫頭，比槿姐兒可差得遠(yuǎn)了?！壁w河不以為意地繼續(xù)說道，“無論容貌，性情，還是才華，都與槿姐兒有著天壤之別，也不知道怎么就投了你的緣，讓你那么寵愛。”

    “你還記得jiejie的模樣？”提起歐槿，歐陽的語氣不自覺地和緩了幾分。

    “記得啊，很清楚呢！”趙河笑了笑，“你失蹤的那陣子，她一直以為是我囚禁了你，還跟我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差點就要弒君呢！”

    “她……她是不是知道你……”歐陽心下一緊，想起了上一世的最后，jiejie歐槿的那些古怪表現(xiàn)，尤其是那道不許他再入宮的禁令。

    “知道?！壁w河點點頭，“女人，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只憑直覺就能看穿男人的心思。即便我對她那么好，她也不肯領(lǐng)情……”

    “你對她還好？”歐陽嘲弄地打斷，“你的好法就是讓她生不出孩子，被別人迫害？”

    趙河嘆了口氣，“那件事情，真的是怪不得皇后?！?/br>
    “你怎么知道……”話未說完，歐陽就變了臉色，“是你？！”

    “是我。”趙河沒有否認(rèn)，“是我讓人下的手，皇后不過就是擔(dān)了一個嫌疑?！?/br>
    “你怎么能那么做，那可是你的孩子！”歐陽氣惱地質(zhì)問。

    “一個偷來的孩子?！壁w河淡漠地答道。

    “你——”

    “我在納她入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確告訴過她，不會給她孩子。”趙河搶先道，“她為了安撫你，才編造出我許給她太子之位的謊話。”

    歐陽頓時一呆。

    “我得承認(rèn)，一開始接近你們姐弟的時候，我是別有用心的?！壁w河繼續(xù)說道，“慶陽伯掌控著京畿護(hù)衛(wèi)，對我未來的布局有著莫大的便利。結(jié)識了你們，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入慶陽伯府，與伯府轄下的將官締結(jié)關(guān)系。那時候，我說要娶槿姐兒，倒也算是真心實意?！?/br>
    說完這些，趙河話音一轉(zhuǎn)，“但是，就在你和槿姐兒守孝的時候，京里的情況發(fā)生了變化，我也遇到了更適合與我聯(lián)姻的皇后——你得承認(rèn)，槿姐兒雖然貌美，但余下的條件卻并不算佳，與她聯(lián)姻，我能得到的太少?！?/br>
    “是什么都得不到吧！”歐陽這會兒也冷靜下來，聽到趙河追憶往事，立刻嘲弄道，“那時候，慶陽伯府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盡在你的掌握，娶不娶jiejie，都已沒了影響?！?/br>
    “是??！”趙河微微一笑，“檐哥兒看來是有了閱歷，看事情也比當(dāng)年更加透徹了呢！”

    “少廢話！”

    “好吧，好吧，我繼續(xù)說?！壁w河舉手做投降狀，“在與皇后締結(jié)姻親之后，我曾給槿姐兒寫過一封信，向她許諾，會繼續(xù)照顧你們姐弟，只是無法再娶她為妻，然后……”

    說到這兒，趙河露出了些許尷尬之容，停了須臾才繼續(xù)道：“然后，我就隨口提了一句：雖不能娶她為正室，但側(cè)妃之位卻還空著，若她有意，我可以如當(dāng)年約定的那樣，依舊接她入府，以這種方式庇護(hù)你們姐弟。”

    “你只是隨口一說，jiejie卻當(dāng)了真?！睔W陽冷哼一聲。

    歐陽對趙河也算了解，很清楚這家伙的脾性，漂亮話說成了習(xí)慣，一旦遇到把客套話當(dāng)真的愣頭青，免不了就會出現(xiàn)那種難以自圓其說的尷尬事。

    “是啊！”趙河一臉無奈，“你們回京之前，槿姐兒給我寄了封信，約我到慶陽伯府面談。我想了想，覺得把事情當(dāng)面說清也好——真的，我那時候并未想要納她為側(cè)妃，那時候，我已經(jīng)有了更為合適的側(cè)妃人選。”

    歐陽沒再接言，冷冰冰地看著趙河，看他還能說出什么。

    第147章 一腳踹飛

    “但是, 一進(jìn)慶陽伯府，一見到長大后的你，我就改了主意?！壁w河一邊繼續(xù)說著, 一邊向歐陽逼近, “槿姐兒本人雖沒什么價值, 但若是能夠通過她來得到你，卻也算是有舍有得?！?/br>
    歐陽下意識地向后躲避, 只是剛退了幾寸便撞上了車廂，以至于退無可退。

    趙河立刻伸出雙臂, 抵在歐陽的兩側(cè), 將歐陽禁錮在臂膀之間的狹小區(qū)域。

    見形勢如此惱人，歐陽也懶得再去故作姿態(tài)，干脆就這么往車廂上一靠，仰頭看向趙河, 質(zhì)疑道：“我那時候也就是個毛頭小子，有什么可讓你稀罕的？”

    “我也奇怪?！壁w河嘆了口氣，“論姿色，你并不比槿姐兒更加出色, 又是個半大小子，偏偏就讓我瞧對了眼, 像是中了邪一般, 看見了，就想要得到。”

    “如果那時候是中邪，現(xiàn)在又算怎么回事？”歐陽惱火道, “現(xiàn)在的我，和那時候的模樣可是大不一樣了！”

    “現(xiàn)在的你，比那個時候更像妖精?！壁w河低下頭，呵呵一笑，“若是那時的我遇到現(xiàn)在的你，定然也會如這個開元皇帝一般，將你娶作皇夫?！?/br>
    ——是他娶了戚云恒，才不是戚云恒娶他！

    歐陽在心里腹誹道。

    趙河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可惜，那時的你并沒有如今這樣的魅惑之力，那時的我也沒有如今這般的膽量和魄力，只能借著姻親關(guān)系，將你攏絡(luò)在身邊，期盼著有朝一日，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與我雙宿雙飛?！?/br>
    ——你還是自己吃翔去吧！

    聽到趙河的表白，歐陽只想破口大罵。

    “但我雖被你迷了心竅，卻也沒有失去理智，自然也不會應(yīng)下立側(cè)妃之子為太子的蠢事?！壁w河并未察覺歐陽的心中所想，“只是槿姐兒擔(dān)心你不同意，更擔(dān)心她離家之后，你在府中孤立無援，便征得我的同意，放出了這樣的謊言。”

    “你的同意？”歐陽一愣。

    “對?！壁w河微微頷首，“只要不涉及到你，槿姐兒便會知情識趣，緊守分寸。她很清楚，這樣的謊言是很容易被揭穿的，只有得到我的許可，才能產(chǎn)生效力。只是，謊言就是謊言，無論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可以以假亂真。而槿姐兒便是過了界，做了她本不該做的事情。她之所以不讓你為她報仇，也是因為她很清楚，做了錯事的人是她，而非皇后?！?/br>
    歐陽可以理解趙河。

    將心比心，若是他處在趙河的位置上，恐怕會直接取走歐槿的性命，而不是僅僅只是拿回那個孩子。

    但歐陽卻難以接受。

    因為他不是趙河，而是歐槿的血親，相依為命的弟弟，何況這也只是趙河的一面之詞，是真是假還很難說。

    歐陽心里如此想著，卻沒有開口說話。

    若是歐槿死在趙河手里，歐陽自然不會輕饒了他。但趙河只是取回了他不想給出的孩子，并未傷及歐槿的性命，歐陽并非什么博愛之人，實在無法為那個未曾謀面更毫無感情可言的胎兒生出什么義憤之情。

    更主要的，時過境遷，如今再去計較上輩子的恩恩怨怨已經(jīng)毫無意義。

    “唉——”歐陽嘆了口氣，忽然間有些興趣索然，“最后問你一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