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那鮮紅的血液吐在地上,被這昏暗的路燈一照,在這樣的黑夜里,讓人看起來只覺得觸目驚心。 錢小多從來就不會用所謂的君子那一套來要求自己,對方竟然能在跟她打斗的身后分神,她當然要抓住這個好機會了。于是見著自己第二次又擊中了之后,她的第三波攻擊也緊隨其后! 男人到底是沒那么好對付的,他第一次被擊中,是錯估了錢小多的反應(yīng)。第二次被擊中,是因為走神。而這兩次受傷,也讓他驚醒了起來。在錢小多的第三波攻擊逼近之時,他的還擊也擊打了出去。 兩人的這一掌,實打?qū)嵉膶ι狭恕?/br> 男人的掌法偏剛硬強勢,而錢小多的居然也是一樣! 兩人手掌跟手掌對上的那一刻,男人眼底又劃過一絲震驚。他自己知道自己,他的這些掌法是以前戰(zhàn)場上留下來的,才能有這樣的狠厲??慑X小多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就算修為高深,身手不錯,怎么也是這套打法? 這可不是光靠訓(xùn)練就能訓(xùn)練得出來的! 男人心知,不能再繼續(xù)這么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他被制住。想到這里,男人眼角一瞥,瞥到不遠處的河面。 那是a市的母親河,叫橫河。 他險險的避開了錢小多的一波攻擊之后,從懷里掏出一瓶液體對著錢小多噴了過去。噴完后他身子靈敏的一轉(zhuǎn),朝著橫河直奔了過去。 他噴出的液體,正是忘川河里的河水。 但是男人卻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他并不知道,錢小多是個怪咖。那忘川河的河水能傷魂體,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獨獨對她造成不了傷害。要不然當初被關(guān)押在忘川河畔時,錢小多更不會saocao作到去釣底下的厲鬼! 因為,男人信心滿滿的以為,這忘川河的河水必然能給錢小多帶來傷害。那河水一落在人身上,雖然不會傷到rou體,但是卻對魂體造成傷害。 男人打算的很好,他要借著這個機會,跳進橫河逃離! 可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那瓶河水已經(jīng)潑在了錢小多的臉上。除了冰冰涼涼的觸感,錢小多鼻尖還聞到了一股子忘川河水獨特的腥味。 而同時,錢小多已經(jīng)從他的身后,飛速的追了過來。 一股暗勁伴隨著風聲呼嘯而至,狠狠的擊中在了男人的后背。這一擊之下,將男人的整個身子都給擊飛了,最后狠狠的摔在了不遠處的路上。 “噗”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男人吐完鮮血后,抬起頭用驚懼的眼神看著一步步朝著自己逼近的錢小多,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 要知道那可是忘川水??! 千千萬萬年來,多少厲鬼被吸進忘川河里,最后都在里面遭受著這河水的折磨,最終熬不過去化成了那忘川河里的黑魚,成為了那魂鳥嘴里的食物。 錢小多就算是再厲害,只要是人,只要她身體里有魂體,她就不可能對這忘川河水免疫的! 這一刻,男人不由得想到了那人給他的傳訊。 在傳訊里,對方說了,錢小多身份有異。于是他一雙眼睛充血一般的盯著錢小多,臉色鐵青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錢小多站立在男人面前,沖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說道,“你猜??!” 這讓人怎么猜? 男人被錢小多的回答氣的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口鮮血吐的不少,差點噴濺到了錢小多的腳上。 錢小多嫌棄的往旁邊一閃,避開了之后,也懶得再跟男人廢話了。只見她五指飛快的掐訣,嘴里面再次默念起了咒語來。 緊跟著,一道金色的符篆就落在了男人的頭頂。而隨著符篆的落下,男人的面容就跟先前的唐母一樣,先是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之后,緊跟著身體里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飄了出來。 錢小多一瞧見黑影,立刻就不去管那男人的尸身了。她快速的打出一道符篆,對著那黑影便打了過去! 符篆擊中了黑影后,黑影晃了晃,頓時就化作一道煙霧消散在了這夜色中。 這不科學(xué)! 她的符篆打中了魂體,對方不可能還能逃得掉的。想到這里,錢小多快速的轉(zhuǎn)身一看,只見原本還容貌俊朗的年輕男人,這會已經(jīng)化成了一具腐爛的尸體,惡心的膿血在馬路上流了一地…… 錢小多想到了上次的稻草人。 所以這一次,對方上場的依舊是傀儡。這才能使得錢小多打出去的符篆,收取不到他的魂體。 只不過跟上一次不同的是,符篆稻草人身上的傀儡術(shù)是最低階的版本,被錢小多破了也就破了,對施術(shù)者的本身是造成不了什么損傷的。但是這一次,對方施展的傀儡術(shù),相當于是把自己的神識切割成了兩份,一份留在了這邊的傀儡上。 雖然錢小多沒能抓住他,但也重重的給了對方神識狠狠的一擊。 而就在此刻,還是之前的那間屋子,男人原本緊閉著眼睛,端坐在蒲座上。忽然聽見一身“噗”的一聲。 只見男人半弓起了身子,手捂在腹部。在他身子的前段,還有一口鮮血噴濺在地上。 男人噴完鮮血后,又干咳了幾聲,才慢慢的抬起頭來。只見他露出一張跟之前錢小多交手時極其相似的臉來。 之所以用極其相似,是因為這張臉的五官,輪廓沒有變化。變化的,是他臉上多出來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發(fā)。 男人看起來對自己的傷,并沒有多在意。他更在意的,反而是自己的容貌。 只見他強撐著受傷軀體,伸出手快速拿過旁邊桌子上的一面鏡子,開始仔細的查看。當看到那原本年輕的臉多了無數(shù)的皺紋后,他的神色里帶了幾分驚慌,“我的臉……” 手指顫抖的在臉上的皺紋處一一撫過,每撫過一條皺紋,他眼底的慌亂和著急便多添了幾分。 “怎么辦,怎么辦……”只聽見男人不停的在那里喃喃自語著,“我這個樣子,等到見面了,她還能認出我嗎?” 此刻除他之外,空無一人的屋子,沒有人能回答男人這個問題。 男人拿著鏡子看了半天之后,這才慢慢的將之放下。 隨后,他蹌蹌踉踉的站了起來。走到一張掛在那里的畫像面前,用癡迷又懷念的目光看了過去。 在那張畫上,畫了一個穿著一襲紅色長裙的女人。 那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女人的長發(fā)只用了一根翠綠的簪子輕輕的挽著,也難掩她那美麗的容顏。 跟那傾世的容顏比起來,更引人注意的是畫里人的笑容。 明明只是淺笑,可卻能讓人從畫里感受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和幸福。 男人就這么癡迷的站在畫前看了半天,一直到一陣鈴聲響了起來。 被打斷了看畫的男人,眉眼間全是郁色。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后,這才接通了電話。 另一邊,錢小多帶著那只戰(zhàn)利品綿羊回家了。 雖然沒能將那幕后之人逮住,但有這么一只羊在,錢小多心情總算是好了不少。 大晚上的心里有點堵,錢小多干脆在客廳里將把羊給放了出來。拿起一把刀,開始給羊刮起毛來! 純魂力轉(zhuǎn)換成的羊,到時候用來做燒烤,那味道一定可以秒殺以前吃過的所有羊rou串! 想到這,錢小多吸溜了一下口水,整個人也變得興奮了起來。 第54章 半個小時后, 一頭光禿禿的綿羊就出現(xiàn)在了客廳里。終于將綿羊的毛給刮干凈了的錢小多, 累得將手里的刀子隨意的丟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嘶!”丟刀子的時候錢小多不小心扯動了一下左邊肩膀,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之前的打斗中, 錢小多左邊肩膀有被男人擊中過一掌。當時看著錢小多好像無感覺一般, 其實現(xiàn)實真沒那么美好。 對方伸手確實不錯,這一掌使得她的肩膀直到現(xiàn)在, 還能感覺到劇痛。這會錢小多的小臉,因為這股疼痛還緊皺成了一團。 肩膀那一塊的骨頭雖然沒斷,但這傷估計得養(yǎng)一段時間了。 最后, 錢小多看了一眼已經(jīng)沒了毛的綿羊,決定先回房間睡覺。相信明天早上錢老二和楊淑琴起來后, 在客廳里瞧見這頭綿羊, 會知道怎么處理的。 想到這的錢小多用手捂著左邊的肩膀,朝著自己房間走了過去。 “下次,下次我一定要逮到你!”睡著前的錢小多咬牙發(fā)誓道。 …… 一輪千千萬萬年來,永遠都未曾變化過的血月,高高的掛在地府的上空。周遭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在這空曠的天地間, 視眼可見之處, 只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 獨自站立在那里。 錢小多感覺自己在這一刻,就站立在他的正上方,所以她能瞧清他的動作,聽到他的聲音, 甚至能瞧見他魂體所散發(fā)出來的顏色……卻獨獨瞧不清對方的長相。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在那里站立了很久很久。 在他站立的這段時間,又有無數(shù)形形色色的魂體,從這里一飄而過。唯有他,卻不知為何,一直不曾離開。 他還很安靜,這么長的時間,錢小多只少少的聽他說過一句話。 原本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tài)注視著這一切的錢小多,沒來由得,開始在心里對他升起了一絲好奇。 好奇這人為什么一直不離開,也好奇這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在這好奇升起之后,一直覺得自己純屬一個看客的錢小多,很想動一動。她告訴自己,她就動一下,去看看這人長什么樣子就好了。 隨后,錢小多真的動了。 但她卻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一動,感覺整個空間都跟著震動了起來。在這突然驟起的震動中,那白衣長袍似有所感,終于抬頭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床上,錢小多右手上戴著的黑色手環(huán)忽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而隨著這道白光的亮起,睡夢中的錢小多也只覺得神識一陣刺痛,猛然一下睜開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單,熟悉的房間……她醒了,從夢中醒來了。 好奇怪的夢。 錢小多眨巴了兩下眼睛,掀開被子起床了。 “我起來了?!卞X小多拉開房門,無精打采的沖著外面喊道。 客廳里,楊淑琴一瞧見她,就說,“起來啦?起來了就趕緊去洗漱,然后過來吃早餐。” 錢小多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睡了一覺起來,左邊胳膊好像沒那么疼了。不過到底傷了,洗漱的時候錢小多盡量不去動它,以至于速度就慢了些。 等到她洗漱完回到餐廳,楊淑琴已經(jīng)將早餐都給她裝在碗里了。 “媽,那羊是我昨晚抓回來的。”錢小多對她說道。 楊淑琴抬頭看了她一眼,“嗯,我知道。那羊先不殺,羊毛我給你裝袋子里了,等你有空的時候再拿去賣了……你也別管那羊了,趕緊過來吃早餐,一會你大伯就過來接你了?!?/br> 錢小多聽話的坐了過去,“媽,其實我覺得,大伯不用每天都開車接送我的?!迸盟罱?,做很多事情都不大方便了。先不說那兇手其實已經(jīng)被抓了,送回地府去了。而且就她這武力值,真要有什么變態(tài)兇手之類的,碰上了,誰倒霉還不知道呢! “我也知道??!”楊淑琴嘆了口氣,“但你覺得你大伯能聽嗎?” 一句話,錢小多就默然了。 因為錢大伯是不會聽的。 而且他非但不聽,在錢老二和楊淑琴試探著跟他說,不用這么麻煩,每天接送錢小多的時候,還被錢大伯狠狠的訓(xùn)斥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