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2
她的心咯噔一聲。 指尖有些顫抖,默了片刻,她無奈地笑了,什么馬配什么鞍,她在想什么呢。 她踏進(jìn)昏暗的房間,聽得一聲咳嗽,她慢慢朝那個身影走去,“相公?” “娘子,坐吧。” 盧雀坐下,男人掀開她的頭蓋,盧雀斜眼偷看他,清瘦的男子,坐在床上,正笑看她,“娘子辛苦了。” 盧雀嫁進(jìn)梁家,成了梁大郎的媳婦,村人叫她,梁家大媳婦。 梁老婆子獨自拉扯兩個兒子,梁大郎長大些,為了給母親分憂,去當(dāng)過兵,后來打勝仗了,掙得功勛,得了筆撫恤金,但他卻再站不起來了。 不僅如此,盧雀還知道,他不能人道。 不過她對男女之事懂得不多,這事倒是沒在她心上留下什么過多的痕跡,她每日照顧相公起居,幫著婆婆料理家務(wù)。 家里因著丈夫的撫恤銀子買了好些良田,佃租出去,加上家中人口少,活計少了許多,生活比她之前的家富足了不少。 現(xiàn)家里就她與丈夫,還有婆婆,她知道自己有個小叔子,就是那天代她相公拜堂那個,吃過婚酒便回私塾念書了,據(jù)說準(zhǔn)備考舉人了,很是厲害。 這日她替丈夫擦洗之后,丈夫喊住她,低聲道了聲謝。 盧雀端著洗過的水愣在門口,丈夫溫柔和煦,雖然不能下地耕田,但他絕對是她這輩子遇到過對她最寬容的人。 盧雀靦腆地垂眸,“相公說的什么話,伺候你,是我的本分。”丈夫淡笑著點點頭,不多言語。 日子就這么如流水般淌過,除了婆婆偶爾會抱怨她肚子沒動靜外,嫁過來的日子十分舒適,婆婆有意給她補(bǔ)身子,養(yǎng)了大半年,身上總算有了二兩rou,皮膚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那天她正伺候著丈夫,聽到院里有聲響,怕遭了賊,對丈夫道:“我去看看?!?/br> 走出去正好迎來一個高瘦的少年,瞧著和她差不多大,著天青色直綴,長身玉立,面容俊朗,不像是村里的人。 盧雀站在門口沒動,遙遙問道:“這位官人,有事嗎?” 來人對她的問題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對她拱手,恭謹(jǐn)?shù)溃骸吧┳樱沂橇禾?,我下學(xué)回來了?!?/br> 原來是小叔子回來了,盧雀道:“原來是小叔,吃飯了嗎,灶頭上有饃,我給你熱熱。”說著一邊走到婆婆的房門前,“娘,小叔回來了?!?/br> 婆婆在房里應(yīng)了一聲,連忙出門相迎。 小叔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謝謝嫂子?!?/br> 婆婆對她道:“還有熱水沒,讓藤兒洗把臉?!?/br> “有的?!北R雀正準(zhǔn)備去端水,被梁藤止住,“我自己去就行?!毖粤T去了廚房,自己舀了水凈手臉。 盧雀也跟著進(jìn)了廚房,給他熱饃,余光瞥見他直接用了缸里的冷水,細(xì)細(xì)地洗了手臉,心道這么冷的天了,他洗冷水也不怕,倒是不像看起來那么嬌貴。 第二天盧雀照例早起打水,到了廚下卻發(fā)現(xiàn)水缸的水已經(jīng)快滿了,聽到桶落地的聲音,回頭見小叔子正把水桶擱地上,她連忙閃身讓開,他提起桶走過來,把水倒進(jìn)去,剛剛滿缸。 “小叔,我來就好了?!北R雀有些局促,婆婆寶貝小叔子,說他課業(yè)重,在學(xué)堂也吃不好,昨兒夜里還特意囑咐她弄點好吃給他,別讓他幫著做活兒。 “嫂子力氣不如我,我回來了自然是我來。”他今日穿了件短打,頭上包著方巾,十足的少年郎。 盧雀連忙燒火做飯,梁藤不著痕跡地打著下手,兩人年歲差不多,一邊忙著手里的事一邊閑聊兩句,氛圍倒是和諧。 沒多時,婆婆進(jìn)來,見梁藤在幫忙燒火,緊道:“怎么在這兒?這里烏煙瘴氣的,快出去?!?/br> 梁藤擺手,“娘,我擱這兒暖和?!?/br> 婆婆一想也是,盧雀還在這兒,也不好多勸,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