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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兜兜轉轉,在九年后再次見到白恬。 只一個照面,就夠葉晚咒罵老天整整一年。 因為她討厭打亂自己軌跡的任何意外,她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失控感,她也不想接受這場滑稽可笑的重逢。 但最讓葉晚厭惡的,是死不悔改,再次被吸引的自己。 要接受自己的貪心,并不那么容易。 這是認知自我卑劣的一個過程,葉晚不太有經(jīng)驗。 她可以對白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對方的那些言辭里,每一個都凜然大義。 可實際上,被一個擁抱和親吻擊潰的,正是冷靜又理智的她自己。 女人是不是在陷入愛情之后,就很容易變得戀愛腦? 葉晚在那之后,也想過這個問題。 她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面對白恬時,竟然輕而易舉地分崩離析。 “人在面對誘惑時如果不為所動,那只是因為這個誘惑還不夠大。” 葉晚在娛樂圈里沉浮多年還能全身而退,是因為那些誘惑都無法動搖她。 那么白恬呢?是那個“足夠大的誘惑”嗎? 可能是吧。 從結果來看,葉晚沒有信心在被她擁抱時還能管住自己。 就像是一種降智打擊,讓冷靜理智的人變得戀愛腦,還像小學生一樣發(fā)脾氣。 她的情緒變化,連隔著電話的衛(wèi)錚都已經(jīng)察覺,并且出言警告她。 這是超出葉晚人生計劃中的意外,而她的人生,已經(jīng)不允許再有失誤。 葉晚捏著手機,往身后的沙發(fā)一躺。 月光還很亮,她抬手遮住雙眼。 或許,也該是時候從“戀愛腦”中清醒過來了。 第111章 我羨慕她 烏煙瘴氣的地下室內, 搖搖晃晃的老舊吊燈周圍飛著蛾子,在墻上晃出了影子。 室內的幾桌機麻坐滿了人,角落里的中年男人叼著煙, 神色不耐地打出一張牌, 然后打開抽屜看了一眼。 就剩兩張票子了。 他無意識地抖著腿, 將嘴里的煙頭拿下來抖了抖煙灰,沒有留意到左右兩個人的短暫對視。 右邊的小光頭眉頭緊皺,狀似猶豫,中年男人催促道:“光頭你快點, 打完這把回家睡覺了?!?/br> 小光頭摸了把腦袋,將牌給打了出去。 他對面的矮胖男人頓時喜笑顏開, 將牌一推, 笑道:“胡!” 中年男人吸了口煙,裝作瀟灑地將抽屜里兩張票子給扔到了桌上。 “走了走了,回家睡覺。”他立馬起身, 就要往外面走。 小光頭連忙拉住他,“誒你上一把沒給我呢!” 中年男人轉回身,推了他一把,從褲兜里掏了掏,只掏出來兩個空口袋。 “先欠著, 明兒給你?!?/br> 小光頭看著他不說話,中年男人吐掉煙頭, 在地上踩了踩,然后拍拍他肩膀。 “這片兒的人都認識我, 你還怕我賴賬不成, 放心?!彼f完,轉身就走。腳底跟抹了油似的, 沒幾秒就出了門。 小光頭癟癟嘴,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肩,像是在撣灰塵。 矮胖男人把錢都折起來揣進懷里,然后繞過他從后門走了出去。小光頭在其他人的桌前晃悠了幾圈兒,也不動聲色地從后門離開了。 中年男人一路飛快地回了家,臨到家樓下還謹慎地往后看了一眼。 “真他媽晦氣?!彼铝丝谔?,揣著兜兒就上了樓。 在他上樓之后,對面樓的拐角口探出來一顆頭,一直看著他家的燈亮了起來,才縮回頭。 一個光頭站在不遠處把風,矮胖男人走回去,給了他一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后繞到了后面一棟樓,然后分道揚鑣。 小光頭進了一間出租屋,直接鉆進房間里,然后戴上了耳機。 一陣電流聲竄過之后,清晰的男聲出現(xiàn),正是輸了牌的中年男人。 “……這不是手頭緊嘛,先借我點兒?!?/br> 小光頭拿起微型望遠鏡,從窗口看過去,不偏不倚地正對著對面樓一家亮著燈的小戶型。 “……兄弟哪次沒還你?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要不然,你給我點兒活也行……” 戴著耳機的光頭目光一閃,退到了窗簾后面,仔細聽著。 幾分鐘后,他坐回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發(fā)出一條消息。 “老泥鰍出洞了?!?/br> 衛(wèi)錚刪掉消息的數(shù)據(jù),轉過身來看著閉目假寐的男人,開口道:“咬鉤了?!?/br> 劉大于睜開了眼,對他點點頭,然后起身走出了臥室。 客廳里放著一塊兒立著的白板,他拿起紅筆,在白板上的關系網(wǎng)里圈出了幾個人名。 劉老三從陽臺上接完電話回來,也走到白板旁邊看著。 “老泥鰍只是條雜魚,他連發(fā)展下線的權限都沒有。”劉老三說著,看向沉默不語的人,問:“跟他接頭的人未必就是上線,你要怎么縮小范圍?” 劉大于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圈出的幾個人名上畫了幾條關系線。 “雜魚不像內部有明確的等級劃分,互相之間沒有管理制衡,太過分散。那如何保證他們會乖乖聽話?” 劉老三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這幾個人名和連線上流連了幾次,若有所思地回道:“人際關系?!?/br> 劉大于點了點頭,用筆蓋在其中一個名字上來回打圈,然后點了點跟它相連的線,說:“這兩人是表親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