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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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懨懨地靠在貴妃榻上,屋內(nèi)熏著藥香,丫鬟們一邊捶腿一邊給我講時下的趣事,茶館的說書,可我卻仍然開心不起來半分,眼前總是浮現(xiàn)在京郊宅子里的種種。 直到下午嚴(yán)府宴客,有人繞過前廳,在門外朝我作禮:“夫人?近來可好?” 這聲音,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我朝門外看去,那紅綠繡花緞衣,笑得一臉春風(fēng)的,除了徐北還能有誰! 徐北朝我一眨眼,我會意的遣散了丫鬟。 沒等他進門,我趕緊抓住他的手臂問道:“現(xiàn)在外面如何了?陸炳如何了?” “噓!”他豎起一根指頭,左右掃了一眼確認(rèn)無人才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別害死我?!?/br> “徐北,救我!救救我!嚴(yán)世蕃把我關(guān)在這里,我害怕,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我要回家!幫幫我!” “淡定淡定,你先松手,千萬不要激動!”徐北從我手上扯出袖子,安撫我道。 “看來嚴(yán)大人說的沒錯,你這失心瘋還怪嚴(yán)重的?!?/br> “是他!是他逼的!他整日整日的關(guān)著我!在京郊,四周都是好高好高的墻,沒有人和我說話,沒有人關(guān)心我,還有,還有可怕的院子!” “行行行,我知道,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毙毂卑崃艘巫幼谂赃叄溃骸澳悴辉诘倪@些日子,陸大人到處派人去尋你,要不是沈大人回去稟報,我估計下一個要瘋的就是他了?!?/br> “胡說,他是錦衣衛(wèi),天底下還有什么是錦衣衛(wèi)找不著的嗎?他,他可能就是不要我了,對,嚴(yán)世蕃說的,他不要我了。” “別別,沒有的事情,你這病可千萬不能胡思亂想。你有所不知,自從楊繼盛的事件以后,東廠的風(fēng)頭很盛,特別是如今嚴(yán)大人和東廠李公公的交情匪淺,所以,陸大人一面要應(yīng)對宮里頭,一面還要外頭cao心你,也委實不易了?!?/br> “真,真的嗎?” “恩?!毙毂秉c頭,然后湊前壓低了聲音道:“這不,我這次就是受了陸大人的囑托前來找你的?!痹捖?,徐北從袖中,悄悄掏出一個小紙包塞入我的手中。 “想辦法讓他喝下,傍晚時分,我在西面墻下等你?!彼f,帶著一點詭異的誘惑。 “你······”我看著手中的紙包,“你背叛嚴(yán)世蕃了?” “噓!”他捂住了我的嘴,“我這可都是為了蘭澤,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輩子不許告訴她,我和夏言的事情。” 看著徐北的神情,我明白了,原來愛情真的會讓人瘋狂。 “徐先生?前廳賓客滿堂就差你了?!绷_龍文在外頭喊道。 “誒,來了,來了,告訴小閣老,夫人的病我看有的治?!?/br> “記住了,傍晚時分?!迸R走前,徐北怕不放心又提醒我了一次。 黃昏過后的暮晚,眾賓客散席離去,嚴(yán)世蕃不知是因為什么事情,又回了一趟嚴(yán)府老宅看望嚴(yán)嵩,直到半夜才回來。 我聽到他進屋的聲音,警惕的抓緊了身上的被子,側(cè)身背對他。 他在床邊待了很久,只是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然后又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次日,當(dāng)我看到西墻掛著的一串葫蘆藤時,立刻就明白了是昨日失約的事情。 這時,婢女喚回我的思緒,將湯藥遞我面前,我坐在西墻的院子里看著碗里的湯藥一時失神皺眉。 “甜嗎?”嘴邊被突然喂進一顆蜜棗,嚴(yán)世蕃溫柔的坐下,從桌上端起藥吹了一勺氣,伸到嘴邊,“乖,喝了它?!?/br> 我定定的看著他,藥粉就在袖子里被我藏得緊緊的。 “我······我想喝茶,踏雪?!?/br> “來人?!眹?yán)世蕃吩咐左右。 “不用,我,我想喝你泡的?!?/br> 嚴(yán)世蕃一愣,很快笑道,“行,我去,你在這里乖乖等我,聽話?!彼鹕?,然后在我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遣退了周圍的丫鬟仆從,從袖中掏出紙包,猶豫了一會兒,匆忙灑入了一半,就見嚴(yán)世蕃過來了。 “還記得第一次與你喝茶是碎月樓的明前,當(dāng)時你還追問我薛侃的案情。”他將茶遞到我面前,“后來我還給你買了一碗餃子,這些你都還記得嗎?” 我訥訥的點頭,只顧盯著面前的湯藥,“我,我還是喝藥吧?!?/br> “也好,喝藥就喝藥。”興許是我確實有病的原因,他并沒有覺得奇怪。 “我······我怕燙?!?/br> “無妨,我?guī)湍??!彼麑幰ㄆ?,吹了一口氣,正欲張嘴淺嘗,卻不知哪里飛來的鴿子從頭頂滑過,藥碗突然落地碎了。 湯藥潑灑了一地,泛出奇怪的色澤,嚴(yán)世蕃定定的看著,我揪住了袖角,生怕發(fā)現(xiàn)什么。 然而過了很久,他卻抬頭一笑,若無其事般:“我再讓人去熬一碗?!?/br> “好······好。” 那只鴿子在地上行了幾步,被嚴(yán)世蕃揪住了它的翅膀,然后交給了侍從,“帶下去吧?!?/br> 我趁機將剩下的藥粉全部灑入了茶壺中,然后斟滿了兩只杯子:“那個·······喝茶?!?/br> 他轉(zhuǎn)身看著我,神色如同茶水一般平靜,但目光里的深邃卻仿佛能看透一切所有的心事。 過了會兒,他還是來到我面前,端起了桌上那杯茶,輕輕地笑了,然后什么都沒說,喝了下去。 徐北給我的是毒還是藥,我并不知道,但在那一刻,我看見他毫無波瀾的接受一切時,我就知道了,這一生也許我真的要注定和他糾纏到死的,我亦端起桌上的茶也喝了下去。 時間在過去,我們間的對視仿若凝固,直到我聽見了墻外的馬鳴與士卒的腳步聲,嚴(yán)世蕃問我:“小鹿,你說,我如果現(xiàn)在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你會做什么?” 我突然一怔,看著他沒有回答,直到他的唇角滲出一抹殷紅,他仍不以為然的笑道:“一柱香的時間,我給你選擇?!?/br> 我踟躕片刻,起身向著門外的方向跑去,然而,只走了兩三步,肺腑一陣火熱的疼痛襲來,整個人就跌在了地上,接著,喉嚨一腥,血液滑出嘴角,一滴,兩滴落在地上暈開鮮紅。 我吃力的站起身,繼續(xù)往大門跑,然而胸口氣血翻涌,咳出一片殷紅。我扶著門框整個人就滑了下去。 此時他的手從身后搭上我的肩膀,我絕望的哭了,那躲避不開,黃泉碧落都會狹路相逢的今生今世,是我和他用盡所有都無法挽救的情。 “一柱香了。”他來到我的面前,蹲下身,道,“我說過你跑不掉的?!?/br> “你太小瞧我了,我能有今天的地位,絕非你所能想象?!彼麧M不在乎的拭去了嘴角的血液,那眸子里有近乎可怕的光亮。 “我要死了?!蔽艺f。 “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死的嗎,我沒死,你也不可以!” “我會死的,你不放我走,我就會死。” 他抱住了我,不甘心的說道:“我不會允許的?!?/br> 唇邊的血蹭上他的衣服,我笑道:“時至今日,你可以掌握很多人的命運,但你掌握不了歷史,掌握不了生死。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殺了我自己?!?/br> “不,告訴我,毒是誰給你的!” “我不會告訴你,因為此后你將活在自己的猜忌與懷疑中,每一天?!?/br> 茶杯里的水,一杯半盞,一杯已滿,像不像一起同源而來,卻走向殊途的人生? 當(dāng)我知道此生無法逃脫的終點只能是終結(jié)時,我選擇了那杯已滿的一飲而盡。 “告訴我,毒是誰給你的!是誰!” “到底是誰!”他抓著我不斷反復(fù)追問。 “有太多人想殺了你,也,包括我!” “你……”他顫抖的目光,死死的抓著我的臂膀到疼痛,如同執(zhí)念不愿意放手。 就在這時,一支羽箭倏然從我和嚴(yán)世蕃中間穿過,釘在了嚴(yán)府巍然的大門上。 “誰!” 嚴(yán)世蕃抬頭,只見門前圍攏一片錦衣衛(wèi),沈煉下馬拱手道:“得罪了,嚴(yán)大人?!?/br> “奉圣上手諭,宣工部侍郎嚴(yán)世蕃入宮覲見?!?/br> “圣上宣我?為何不是司禮監(jiān)傳旨,你又算什么東西!” “他說了不算,那我說了可算?”話落,錦衣衛(wèi)兩旁開道,沈煉退后一步,陸炳繡春刀在手,踏著白鶴云靴,從中走來。 “陸炳?!眹?yán)世蕃失笑。 我恍然抬頭,隔著嚴(yán)府的大門,一點點朝他伸出了手。 “六娘……”陸炳連忙上前扶起我,他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這副狼狽模樣。 “嚴(yán)世蕃!你!” “放下她!”嚴(yán)世蕃從袖中掏出一把火銃,直指我們。 我驚恐,支撐著所有的力氣擋在了陸炳面前。 “她是我的妻子!”陸炳拉住了我,不曾退讓半分。 “以后就不是了?!眹?yán)世蕃看著我,故意的笑了,“這些日子我們朝夕相處,同枕而眠,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不是……”我搖頭。 陸炳握著我的手變緊,“不管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我還是會帶我的妻子回家,倒是嚴(yán)大人莫要耽誤了進宮時辰,免得圣上降罪。” “不用拿圣上來壓我,我知道你在御前參了我什么。但是,你莫忘了,楊繼盛可還在詔獄里待著呢,你若今日帶走她,可就護不住楊繼盛了?!眹?yán)世蕃意有所指道,“刑部的唐大人素來擅長刑供,此時此刻,你要趕回去護著你的詔獄,還是她。陸大人,可要想好?!?/br> 繡春刀出鞘的光芒劃過眼前,然而,刀刃只是露出了半截,陸炳似乎在猶豫什么,最終金屬的聲音發(fā)出碰撞,刀刃又被收回了鞘內(nèi)。 “六娘,我們走!” 我驚訝的看著他。 “大人,您真的不管楊大人了嗎?”沈煉也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陸炳執(zhí)掌都尉府多年,一生自詡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想流芳百世,但求無愧于心,楊大人之事,可為則為,不可為亦不為。” “大人!” “這也是錦衣衛(wèi)之道,你須得記著?!?/br> “好個可為則為,不可為則不為,不愧是執(zhí)掌兩鎮(zhèn)府司的陸都督。只是——”嚴(yán)世蕃扣動火銃,“這里可不是你的鎮(zhèn)府司?!?/br> “嚴(yán)世蕃,你莫非真要為了六娘與我為敵?” “你今日要帶走她便是與我為敵。”轉(zhuǎn)而嚴(yán)世蕃看著我道:“我數(shù)三下,小鹿你自己選擇,不要讓大家為難?!?/br> “一!” “不·······” “二!” 對面緊緊的逼迫使得往昔一切再次涌入腦海,漫天大火血色恐怖的笑聲與哭泣,所有可怕的畫面一幀幀在眼前浮現(xiàn),激起胸腔內(nèi)劇烈的疼痛抽搐,我壓制不住,最終抱頭蹲下,發(fā)出痛苦的尖叫。 “六娘!你怎么了?” “三!小鹿!”嚴(yán)世蕃終究沒有開槍,他和陸炳同一時間上前抱住了我。 在那一刻,我摸到了他懷里的火銃,一把搶過退后。 “別過來!” “小鹿!” “六娘!” “別過來!你們害死了經(jīng)兒,我的經(jīng)兒死了!” “六娘,你在說什么!快把槍放下!” “她又犯病了。小鹿,把槍放下,我不逼你了,聽話?!?/br> “你們不要過來!我要找我的經(jīng)兒,我的經(jīng)兒死了?!被疸|在手中顫顫抖抖的握著。 “六娘,你把槍放下,跟我回家,我?guī)闳フ医?jīng)兒。”陸炳說。 我看著他,猶豫了一會,他逐漸上前,然后剎那間,刀柄旋轉(zhuǎn),火銃被從手中打落,嚴(yán)世蕃見狀立馬欲要接過,我反應(yīng)過來撲了過去,同一時間,我握住了槍柄,他握住了槍口。 “我想起來了,是你殺了我的經(jīng)兒。”我看著嚴(yán)世蕃的眼睛,那里面飽含了這一生太多的恩怨情仇。 “是!當(dāng)日大火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也是我讓他去救你的一雙親生兒女,還有向夏言揭發(fā)李敬之的事件,一切都是我的策劃,如果你真的覺得這么多年我是在害你,如果你真的連做夢都想殺了我,那你就開槍吧!”他終于承認(rèn)了所有在這一刻。 “??!”我頭疼欲裂。 “六娘,不要!” 手中的火銃“砰!”一聲,發(fā)出了巨響。 以此同時,壓抑不住的血腥一口吐出,火銃落地,我和嚴(yán)世蕃紛紛倒在了這片血泊中。 ※※※※※※※※※※※※※※※※※※※※ 這一章我也不知道我在寫什么,就是覺得很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