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有些虛弱：“那么……接下來您打算怎么處置她呢？”

    “那就要看……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了。”

    夜晚來臨時，雪總算小了一些。

    索爾尼克食品公司安普城總店內(nèi)，杰佛里·尼克男爵有些難堪地站在儲物柜前，目光閃爍，不敢直面他對面的老伙計。

    “杰佛里，停手吧?！备甑恰に鳡柲芯裟抗馍畛?，言辭懇切，“我和我都見過太多人選錯路線被掃落馬下了……”

    “那是因為你沒有被人找上門，戈登?！苯芊鹄铩つ峥藝@息地著說，“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后果嗎？可那是領(lǐng)主大人的女人……”

    “前陣子的整頓還沒有讓你清醒嗎？杰佛里！”戈登沉聲說道，“薇薇安女士的弟弟都掉了腦袋，你跟那位女士的關(guān)系難道比之更親密、已經(jīng)到了你能夠肆無忌憚的地步？”

    “戈登·索爾！請注意你的言辭！”杰佛里·尼克轉(zhuǎn)過頭，氣憤地瞪著戈登，“你以為我能怎么選擇？我還能怎么選擇？如果被找上的你，你還能說這種大話嗎？”

    “你……”

    “夜安，先生們?！蓖回５呐曧懫穑瑑晌荒芯舳紘樍艘惶?，看清了來訪者的面目后，杰佛里一聲驚叫，差點跌倒。

    “我還奇怪巡邏城管半小時來一趟的地方為什么在晚上還安排了人看守……你們在進行什么見不得人的密謀？”妮娜女士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她身后，一個分隊的城管已經(jīng)控制住了整間店鋪。

    “不！女士，絕無此事……”戈登·索爾一頭冷汗，急于撇清自己，妮娜女士打斷了他，“有沒有事兒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好了先生們，安靜些。讓我看看，應(yīng)該已經(jīng)關(guān)門休息的店鋪是為誰留了這個后門的呢？”

    杰佛里·尼克面色數(shù)變，扶著儲物柜才能勉強站立的這位男爵咬牙下定了決心，說道：“女士，我懺悔……我……做出了損壞城堡利益的事兒。可是，我是迫于無奈的！”

    “噓……”妮娜將手指豎起擋在唇前，目光中的冰冷比外面的寒風還要讓人膽戰(zhàn)心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當然，這不是有罪推論。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那就讓我看看你的風度，男爵。”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店中的燈光暗淡下來，城管們隱匿到各處，戈登·索爾男爵與妮娜女士也消失無蹤，只留下杰佛里·尼克獨自一人守在空蕩蕩的庫房里，面對著高大的儲物柜發(fā)呆。

    市政廳中，整個二樓燈火通明，各個部門都在自發(fā)加班。攤子鋪開得越大管理人才缺乏的問題就越嚴重，即將進入人民學園進修的那批基層管理人才，還未入學就被各部門預(yù)定光了。

    社會司辦公室內(nèi)，薇薇安女士心神不定，不時站起來走到窗口處徘徊，眼睛盯著黑沉沉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我知道光不希望這事兒鬧得太大……關(guān)于她的事情只有我和凱瑟琳知道，至于今夜過后會不會鬧得人盡皆知……那就要看她的態(tài)度了?！?/br>
    一遍遍地回想起伯爵說過的話，薇薇安仍舊感覺不能放心。她知道自己的心偏了，她忍不住為她尋找借口、推脫責任——那些錢之后拿下瑪奇城時能夠追回來、她的位置接觸到的信息即使流出去也不足以威脅到到現(xiàn)在的城堡、那些錯誤是可以被原諒的——

    “女士？”秘書小姐奇怪地湊過來，“你不舒服嗎？”

    “噢——沒有，我沒事兒，給我來杯熱水好嗎？”薇薇安勉強地笑笑，重新坐回辦公桌后。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監(jiān)察部內(nèi)，西格把一份文件丟到茶幾上，對他的客人說道：“把這個以你的名義送去獵人協(xié)會吧，他們會感興趣的?！?/br>
    貓女凱瑟琳默默地接過文件夾，有些滲人的豎瞳無奈地瞪著西格。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為我在出賣城堡的利益？天真的小姑娘，這份東西我們不交出去，別人就會拿同樣的東西去賺錢了。雖然不利己，但這么干至少損人了，你有什么好不滿的？”

    貓女的目光更加蛋疼了。

    “豆制品公司只不過是農(nóng)副產(chǎn)品里的補貼而已，豆腐的制作方式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流傳出去幾種了。既然亞爾曼·朗費羅費盡心機從咱們這兒騙取到這些東西、打算靠這些東西重振家門，咱們?yōu)槭裁床蛔屗麄兏惺芤幌轮窕@打水的滋味呢？這種低技術(shù)含量的東西，使勁兒保密也沒什么意思。你沒得到消息嗎？奧丁頓那邊已經(jīng)有模仿咱們的豆制品公司出現(xiàn)了。當然，他們得到的制作方式只有一兩種，而朗費羅那邊弄到了全部——”

    西格依舊是十分大爺?shù)乇P踞在沙發(fā)上，慵懶地半瞇著的眼睛似乎下一瞬間就能倒下睡著。不識趣的貓女沒有符合他，這讓他有些不滿：“得了，你不愿意的話我讓丹尼爾跑一趟。”

    凱瑟琳的眼角直抽，糾結(jié)地說：“我怎么會不愿意呢——真的要讓獵人協(xié)會以一個銀幣一套的代價推廣出售這份豆制品大全？我怎么覺得這事兒透著詭異呢？”

    “噢，我已經(jīng)勸說過光了。明年的海得賽會大面積種植大豆，這些東西流出去，我們的大豆將很受歡迎?！蔽鞲衩鏌o表情地說。

    ——你確定這叫不利己嗎伯爵！

    “讓獵人協(xié)會來干這件事的話推廣到附近幾個領(lǐng)地會比我們快。嘖，估算一下銷量……這次獵人協(xié)會有得賺了。”西格很不快地皺起眉頭，讓他白送好處給別人，真是有點兒難受，“好吧，咱們的大豆畝產(chǎn)比別的地兒高多了，至少五年內(nèi)不擔心有競爭者?！?/br>
    “為什么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