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6
9、十三爺真好男人也 年羹堯與四爺年紀(jì)相似,如今都是二十七八歲,不過,跟前這人看在弘暉眼里,只覺得與想象中的那位年大將軍相差太多,這人雖談不上是小白臉,瞧著卻與領(lǐng)軍悍將相去甚遠(yuǎn),整一個愣頭青的模樣,倒是讓弘暉稍稍有些失望。 年羹堯只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跟著楊安進(jìn)了這雅間,剛才看這奴才掏銀子的架勢,二百兩銀子居然塞出去都不眨一下眼,這少爺該是非富即貴,那又究竟富貴到何種程度呢?年羹堯先前與店小二和掌柜鬧起來,也摻雜了些醉酒的原因,而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折騰,自然是酒醒了大半,此刻被一個十歲稚齡模樣的孩子皺眉打量著,年羹堯覺得渾身不舒服,卻又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什么不服不敬的話來。 “主子?”順子定力最差,瞧主子盯著這粗人看了許久都沒動靜,便忍不住出聲提醒了弘暉,再者,即便是四爺準(zhǔn)了出府,但按著四爺?shù)囊?guī)矩,怕是不愿讓主子過于晚歸。 弘暉的確是有些失神了,年羹堯這人站在跟前,讓弘暉聯(lián)想了許多事,聽了順子的聲兒,這才覺得自己愣神得有些不合時宜,“你就是亮工,年遐齡的兒子,年羹堯?!焙霑熼_口,這話顯然不是疑問。 “呃……”幾乎要順口而出應(yīng)是了,可年羹堯話到嘴邊卻轉(zhuǎn)了調(diào)兒,是夾雜了幾分尷尬,現(xiàn)在誰能告訴他是什么狀況?眼前這小鬼是哪個?一副“爺對你很失望”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了好半天,又是主子口吻一般問事,到底哪回事兒? “主子問你話呢!”順子鄙視這人如此二愣,只是覺得年羹堯的名兒有點(diǎn)耳熟,也不知是什么人物,竟然讓主子如此感興趣?在順子心底,那是皇上老大,可管不著,四爺老二,眼下沒在,弘暉阿哥這小主子就是最大了,主子跟前,誰也不能放肆。 弘暉側(cè)目瞥了順子一眼,以作警告,這小子得意忘形了可不是好現(xiàn)象,“楊安,你去把咱們的帳也結(jié)了,順子去把兩小壇酒搬去馬車,我隨后就來?!贝虬l(fā)了兩人,也不顧順子磨磨蹭蹭的。桌上菜肴才剛嘗了鮮,浪費(fèi)了的確可惜,不過,弘暉莞爾輕笑了,倒像是已經(jīng)賺了大把的銀子在囊中,根本不用吝惜。 而年羹堯依舊保持沉默,醉酒是醒了,開始滿腦子打轉(zhuǎn)起來了,揣測眼前的怕是位貴小主,卻始終記不起來究竟哪里見過、又或是哪一府上的?年羹堯稍有懊悔,今日真是出門不宜??! “聽說你算是四爺府上的門人?”弘暉本沒想隱瞞身份,可就是一轉(zhuǎn)瞬的念頭,話出口就又變了,也笑了,竟還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年羹堯心里毛毛的,“不明白小公子在說什么?還望小公子明示。”謙和,卻不卑下。他是四爺?shù)呐?,這本不是什么秘密,可此時此刻,在弄明白眼前人的身份意圖之前,他卻不敢妄言。 “這百勝樓,不是你來的地方,以后還是不來的為好?!闭f完,弘暉也不等年羹堯什么反應(yīng),直接越過去離開了。這百勝樓,他敢興趣,這年羹堯,暫時還不適合接觸。 年羹堯發(fā)現(xiàn),自己大概是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再追著出去的時候,哪還有什么小公子?而他又不愿再去詢問掌柜或是小二,只能帶著滿肚子疑惑離開。 而等年羹堯下一次遇見弘暉、知曉弘暉身份的時候,那已經(jīng)是多年以后了。在京城逗留休整期間,年羹堯花了些精力功夫去打探,然而京城不是他能肆意的地方,所以絲毫沒探聽出弘暉的身份,年羹堯也就放棄了,畢竟,那以后再沒有什么后續(xù)。 再過幾日,胤禛在府上召見年羹堯的時候,倒是有些滿意,認(rèn)為不愧是外出歷練了一番,較之先前,這年羹堯是成熟了一分、也穩(wěn)重了一分,可以調(diào)、教。 “十三叔不是在書房和阿瑪一起嗎?怎么到我這兒來了?”弘暉瞧胤祥進(jìn)了院子,出聲打趣,兩人年紀(jì)差了十歲左右,倒不妨他們漸漸成了朋友一般的叔侄,也是因?yàn)樨范G對十三的全然信任,弘暉從不防著胤祥。 十三也不客氣,搶了弘暉的點(diǎn)心碟子,嘗了糕點(diǎn),“四哥談?wù)聝?,我就出來了。誒,弘暉,聽說,前兒個在校場練騎射,師傅考校,你又得了個差?你小子不爭氣??!”雖然知道弘暉先前大病一場傷了元?dú)?,但小孩子也容易恢?fù),弘暉原先身子底子也不錯的,怎么會趕不上騎射的功夫?十三直覺是,眼前這小子怕是故意的,可又猜不出緣由。 弘暉看胤祥迅速消滅了美味糕點(diǎn),腹誹這十三爺居然窮得每次跑來侄兒這里蹭吃蹭喝,“我也聽說十三叔你騎射功夫向來了得,如何,給侄兒開開小灶,拉侄兒一把?”胤祥長得英俊,有皇子爺?shù)馁F氣,卻更有一縷儒雅清質(zhì),弘暉無聊地想著,若是擺到現(xiàn)代去,和胤祥這樣的男人愛一場也許不錯,他應(yīng)該是個體貼真誠的好男人吧。 當(dāng)然,弘暉現(xiàn)在也是男人,準(zhǔn)確的說,是個半大的男孩,況且,還是他十三爺?shù)拇笾蹲印?/br> “這有何難?弘暉愿意學(xué),十三叔哪有不肯教的道理!”豪氣爽直,笑得十分誠懇,直接晃了弘暉的眼。 難!豈止是難?簡直就是不可能!弘暉還是蘇放的時候,她習(xí)慣了把男人養(yǎng)起來,她性子不拘小節(jié),卻對男女之事,總有十分嚴(yán)重的潔癖。 把這位俠王圈養(yǎng)起來?弘暉抬頭對上胤祥的俊容,突然一個寒顫冒了冷汗,真要干了這等事,自己絕對會被四爺一巴掌拍死的。 “也對,眼下有個更厲害的,怕是你看不上咱咯!”等弘暉稍稍回神,居然發(fā)現(xiàn)十三竟然在自說自話,疑似自哀自怨中,“你是不曉得,四哥聽說你在校場的表現(xiàn),當(dāng)時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今兒,見了年羹堯,怕也是想要幫你請了這個師傅,省得你下次就快要把四爺府的里子面子丟光光了。”現(xiàn)在宮里宮外,誰不曉得四爺?shù)牡臻L子是個“馬上無用”的? 感情,是因?yàn)樨范G對年羹堯的看重,讓十三爺失了信心啊?弘暉直接無視了胤祥話里那些“里子面子”的事兒,卻是聽明白了,這位十三爺心里不舒服,因?yàn)樗臓斠娏四旮?,“誰比誰厲害,這個我是不曉得的。不過,教我騎射功夫還真是非你十三叔莫屬,其余的什么年月日、羹湯菜的,小爺我不稀罕,誰愛讓個奴才指手畫腳的誰去,反正小爺認(rèn)定你十三叔了,你大丈夫一言九鼎,說了不許藏私要教我,就不能反悔了?!?/br> 果然,聽這話,十三樂了,“哈哈!好個小爺不稀罕!好好好,對嘛,咱稀罕個球!他不就是多活了幾年長了點(diǎn)力氣,等爺再過兩年有機(jī)會,軍功一定比他厲害!”胤祥本是年輕氣盛,骨子里也好爭斗。 已經(jīng)是七年前的舊事了,當(dāng)時十三在騎射上輸給了年羹堯,一直耿耿于懷到今日,而如今,年羹堯在軍中小有成就,可惜胤祥志愿從軍的想法一直沒能實(shí)現(xiàn)。 當(dāng)胤禛派人來叫弘暉去書房見騎射師傅的時候,弘暉早就拉著十三出府享受京城夜生活去了。 而當(dāng)弘暉趁月敗興而歸被胤禛守株待兔逮著的時候,四爺不解兒子滿臉失落神情是為何?胤禛原是滿腹的訓(xùn)斥言語,只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早點(diǎn)歇息吧。”虧得他不愿兒子每次在諸皇子龍孫面前丟臉難看,特地叫了善騎射的年羹堯來,卻發(fā)現(xiàn),該是這孩子不樂意,眼下,又不知為了什么這幅模樣? 弘暉以為少不得一通訓(xùn)斥,抬頭卻見胤禛已經(jīng)抬步離去,“呃……要不要這么隱忍???都說了我是你親兒子,想罵就大聲罵唄,干嘛連這也要憋著?得多難受,指不定憋出病來……”小聲嘀咕,讓一旁順子差點(diǎn)兒滑倒。 西北傳來捷報,康熙爺在朝堂上,對大阿哥胤褆和七阿哥胤祐毫不吝嗇地褒獎,甚至快馬送去嘉獎圣旨,胤褆已經(jīng)是直郡王了,就沒再封爵,而是賜下不少東西,還賞了雙郡王祿等等,至于老七胤祐,竟然還未等到凱旋,就已經(jīng)把冊封英郡王的旨意送去西北了。 而太子爺?shù)乃歼^懲罰,才到半個月的時候,康熙就以國事繁忙太子協(xié)理為由免了罰,豈不兒戲?但是敢上書質(zhì)疑的幾個臣子,都被康熙尋了由頭整治了。儲君太子的位子,牢不可破,帝王恩寵,不會輕易動搖。 惡人,唯有他四貝勒胤禛一人做了,而已。太子胤礽聽了康熙囑咐,表面上沒有對四弟胤禛顯露疏離,反而更添了幾分親近,然而,胤禛明白的,老二怕是早就提防自己了,本就是早晚的事兒。 其實(shí)弘暉覺得時間不夠用,而礙于十歲的皇孫身份,有太多事都不方便親自出面,當(dāng)下可用之人,太少。 與胤祥在街上巧遇了佟國綱的庶子,法海,也曾是康熙給胤祥胤禎找的書房師傅,當(dāng)然,法海也是胤禛養(yǎng)母佟佳氏的堂兄弟,于是,這法海,就被弘暉盯上了,好一支大清朝堂潛力股。 10、佟小青與那白小仙 康熙四十七年。 “老師,你家小青怎么最近都不見人影,讓弘暉好是想念。”自打康熙四十四年遇見法海,又經(jīng)過幾個月的探查琢磨,弘暉最終說服胤禛,由四爺出面讓嫡子做了法海的學(xué)生。 法海是佟府佟國綱的庶子,生母本是身份低微的婢女,又在法海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而法海也從未得到過阿瑪和嫡兄鄂倫岱的善待,自打康熙二十九年佟國綱陣亡,從那時起,法海便幾乎與佟府?dāng)嗔寺?lián)系。 這法海絕對是個厲害的,縱使沒有家族后盾,卻憑著自己勤學(xué)刻苦,在年僅二十三歲的時候考中了進(jìn)士,康熙三十七年的時候就被皇帝欽命為十三胤祥十四胤禎兩位皇子阿哥的書房師傅,頗得康熙賞識。 法海的獨(dú)子,青榕,比弘暉年長了兩歲,已經(jīng)十五歲了,如今是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而國子監(jiān)和胤禛府邸相鄰,自打拜了法海為師、知曉法海有個兒子叫作“青榕”,弘暉樂了,得空的時候,跑到國子監(jiān)找青榕敘敘交情,時間久了,青榕就有了“小青”這么個昵稱,每每聽見弘暉帶著點(diǎn)戲謔地提起青榕,法海就覺得額頭青筋在蹦跶。 “弘暉,既然覺得功課太輕松,那就回去把史記謄抄一遍,完了,再交一份心得請四爺品評?!睗M意地瞧見少年漸漸皺起眉頭,法海才覺得心里舒服了點(diǎn),也不等弘暉叫苦討?zhàn)垼盎仡^見了四爺,我會請四爺督促你的,雖說得費(fèi)些功夫,卻也正好讓你可以練練字、練練心性,想來四爺也是樂見其成的?!彼静皇菚粜宰硬欢兺ǖ挠厝耍热皇芰撕霑煹陌輲煻Y,法海就能平心而待,整治起徒弟來,手段是一套一套的。 什么叫做“費(fèi)些功夫”?弘暉苦了臉色,謄抄史記是什么概念,這分明就是你故意折騰人啊,“哼哼!果然是童年被扭曲了性格,連累小青也扭曲了,要不,玉樹臨風(fēng)的少爺怎么會沉迷楚館小倌?法海大師,小爺我就等著看你撞破真相時候的爛表情了!” 順子跟在弘暉身邊,表情有些尷尬,心說主子究竟何時變得這幅呲牙必報的性子了?雖說佟師傅經(jīng)常能拿捏住主子的弱處,時常讓主子吃了悶虧無處叫屈,可是,平心而論,順子這幾年也長進(jìn)了不少,看得出來,法海這個老師,對弘暉阿哥是絕對盡心盡力教導(dǎo)的,而眼下,主子卻把佟師傅的獨(dú)子青榕少爺拐進(jìn)了青樓楚館、甚至迷戀上了個小倌?主子真是有不厚道的嫌疑?。‘?dāng)然這話順子不敢說。 弘暉也無奈,既然法海這么提了,弘暉相信,最遲明晚,胤禛一定會知曉,雖然這幾年看似胤禛和法海并沒有深交,但是弘暉一直在懷疑,說不定四爺早就趁勢把這位大師暗中拉入了四爺黨陣營……然而,不得不佩服胤禛,心思藏得夠深的,如今這都逼近一廢太子的四十七年了,弘暉卻仍未能察覺四爺?shù)囊靶?,也難怪,雍正才是九龍奪嫡的最后贏家。 弘暉還真是定下心來在自己院子里練字謄抄,胤禛到來的時候,就瞧見兒子端坐著靜心提筆,那專注的模樣令胤禛十分滿意,弘暉從來都是最讓他放心的一個,卻也是最能惹起自己心疼的孩子,“又怎么惹了你佟老師?就不能消停些。”不像是責(zé)備訓(xùn)斥,反而是四爺?shù)穆曇糁袔Я它c(diǎn)未加掩飾的隨意和笑意。 弘暉聽聲一愣,抬頭發(fā)現(xiàn)胤禛已經(jīng)站在面前了,也沒急著起身行禮,“阿瑪來了?阿瑪先坐坐,等兒子寫完這一篇?!闭f著又低頭專心動筆,此刻又沒外人在,胤禛也習(xí)慣了私下里兒子這般隨意,其實(shí)說心里話,胤禛漸漸喜歡上了這種父子間親近閑適的感覺。 “阿瑪不是忙著出巡的事兒嗎?”弘暉停筆,有些詫異地問道。大概是蝴蝶翅膀扇大發(fā)了,如今康熙四十八年,康熙爺出巡塞外,把原本該留京的老四胤禛、老八胤禩兩個也帶上了,自然,太子胤礽、直郡王胤褆、還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幾個也都隨行,而值得高興的是,十三胤祥年初的時候就隨佟府的鄂倫岱去軍中歷練了,總算是能躲過一廢太子時被炮灰的悲催命運(yùn)了。 可是,四爺胤禛卻不知能不能避開廢太子的牽連?說實(shí)話,對此,弘暉心里沒底,所以,近日來心緒有些不寧,也就承了法海的意思,練字來靜心。弘暉不確定,法海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胤禛不知道兒子心里有這么多道道,這幾年,弘暉在宮中上書房表現(xiàn)不錯,對十五十六等幾個小皇叔不失禮教,對弘皙這個皇長孫也是從善如流、恭敬有加,更是少與其他兄弟鬧事,弘暉將四貝勒府嫡長子這個身份做得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