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斷了很長時間，看日期，是莫家的那段時間。

    過了大半年，留言重新開始出現(xiàn)了，那時兩人的關(guān)系徹底變僵。

    衛(wèi)旭記得那時候他越來越少去看莫凡，因為每次見完莫凡，他晚上就燥熱得無法安眠。然而莫凡好像不怎么在意，話越來越少，似乎他出不出現(xiàn)都

    無所謂?？吹侥材悄?，他更煩躁了，于是表現(xiàn)得越來越冷漠，語氣也越來越冷硬。

    他從來沒想過，莫凡會在當(dāng)年約定好只有屬于彼此的賬號上留下那么多話。

    “今天堂姐結(jié)婚，我遠遠地看了堂姐一眼，但是不敢參加她的婚宴。她不開心。堂姐本來想念完書好好經(jīng)營飯店的，沒想到爺爺會病得那么重。我不小心聽到她的婆婆諷刺莫家賣女兒，我覺得……我總要做一些事……你會支持我的吧？”

    “今天想出了幾個好菜譜，寄給了大伯。真心覺得開飯店不容易，要計算菜的成本，要琢磨客人的口味……希望大伯的飯館早點好起來。”

    “今天聯(lián)系到小叔了，不過是通過編輯那邊聯(lián)系的，他不知道是我。小叔的書賣得很好，許多大家都夸個不停。等他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

    ……

    “今天你還是沒來。編輯說準(zhǔn)備把我以前發(fā)表的稿子收集起來出書，等我拿到稿費就把房租打到你給的卡上，當(dāng)是我租你的房子。”

    留言到這里又中斷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后一個留言，就是那段“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

    如果不是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衛(wèi)旭也許不會太痛苦，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莫凡找到了喜歡的人，過上了快樂的日子——那些給他帶來苦難的的遭遇只是他人生中很小的一段而已。

    可衛(wèi)旭知道霍勁是怎么樣一個人，他有手段，有背景，他要的東西從來不會得不到，包括莫凡。但他惡名遠揚，跟莫凡那種惡名不一樣，霍勁的“惡”是坐實了的，他為了霍家可以使出最狠戾的手段。

    霍勁從來沒有朋友，在他的心里仿佛只有“可以利用”和“沒有用”兩類人，就連他的堂兄霍凜也看不慣他，有次他把霍凜的好友陷入險境，兄弟倆差點反目，那還是明面上的。

    像霍勁這樣的人，怎么會對莫凡認真？

    衛(wèi)旭回憶了一下，按照錄像的日期算，他們在一起以后霍勁的花邊新聞還是不斷出現(xiàn)，明里的暗里的情債都一堆。雖然其中有不少是捕風(fēng)捉影的事，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霍勁作風(fēng)正派些或者稍微壓制一下，又怎么會讓這些新聞和傳言傳得沸沸揚揚？

    說到底，他是沒有認真對待。

    可是自己有資格說霍勁嗎？衛(wèi)旭用手捂住雙眼，

    如果自己不是一直逃避，又怎么會有這種結(jié)果？

    過了很久，衛(wèi)旭又開始看錄像。

    畫面上莫凡出現(xiàn)的日期偶爾會間斷，很多時候他都是在寫東西，或者在廚房做菜，霍勁最后總是會來接他。

    不過有時候是當(dāng)晚，有時候是兩三天后，有時候卻是大半個月。

    莫凡似乎已經(jīng)很習(xí)慣霍勁的“不確定”，但人卻變得越來越沉默。

    他不開心，越來越不開心。

    有一天莫凡帶回了一只大狗。那似乎是只軍犬，只是年紀有點大，少了幾分兇狠，多了幾分溫馴。

    莫凡跟它好像已經(jīng)很熟了，進浴室給它洗完澡后就帶著它躺在地毯上說話，聲音有點低，具體說的是什么根本聽不清楚，不過莫凡看起來挺開心。

    一人一狗玩了一會兒，就躺在地毯上睡著了。

    這一睡就到了傍晚。

    醒來的莫凡又開電腦寫東西，大狗就躺在他身邊，不時用舌頭舔舔他的手臂。

    莫凡寫完稿件后才拍拍它的腦袋安撫：“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飯。”那語氣和神情，仿佛在跟家人說話一樣。

    然后他又進了廚房忙碌。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莫凡一愣，出去開門。

    門外的是霍勁。門一開，他什么話都沒說就吻住莫凡的唇，這還是霍勁第一次莫凡的住處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

    莫凡推開霍勁。

    霍勁神情不善，哼道：“你敢?guī)е蠛谒奖肌?/br>
    這指控明顯讓莫凡一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霍勁已經(jīng)大步跨進門。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莫凡就地正法，把他往沙發(fā)一拖就吻了起來。

    莫凡很抗拒，掙脫出來喊他的名字：“霍勁！”

    霍勁繼續(xù)哼哼：“敢私奔就要付出代價?！?/br>
    莫凡很清醒：“你今天有點不對勁?！?/br>
    霍勁把腦袋埋在他頸窩：“不要再回這里?！?/br>
    莫凡沉默。

    霍勁語氣不善：“你不答應(yīng)，那我就在這里吃了你?！彼舱娴挠袆幼?，手掌用力地抓著莫凡的腰，不讓他掙脫自己的控制。

    莫凡氣惱地瞪著他，然后目光轉(zhuǎn)到右邊，喝道：“大黑，上！”

    一直蹲在一邊的大狗聽話地撲向霍勁。

    霍勁悶哼一聲，不得不放開莫凡，回頭對著大狗罵道：“吃里扒外的家伙！小心我把你送人……”

    大狗搖搖尾巴。

    占了上風(fēng)的莫凡挺高興，轉(zhuǎn)進廚房繼續(xù)搗騰。

    坐在客廳的霍勁神色陰晴不定。

    衛(wèi)旭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停止自己的自虐行為，只能無意識地盯著屏幕上的畫面，一邊看著錄像一邊回想著當(dāng)時的情況。

    那時他隱隱觸及了當(dāng)初的真相，霍勁大概也查得差不多了，莫凡呢？也許還不知道吧，否則他不會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