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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芳在線閱讀 - 第369節(jié)

第369節(jié)

    “不會吧?”俞慎之想了一下,樓家應(yīng)該沒那么無底線,再說了,北襄就在第一線,敢這么干,自己家先被沖爛了。

    那會是什么事呢?他叫手下轉(zhuǎn)移,意思是被人盯上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俞舍人。”

    俞慎之正想事呢,冷不丁被人一喊,嚇了一跳,一扭頭,發(fā)現(xiàn)是錢相。

    “你這是干什么?”錢相懷疑地看著他,“怎的嚇成這樣?”

    俞慎之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對他露出笑容:“原來是錢相爺,下官剛剛跟樓通政說完話,這心正提著呢!”

    錢相皺眉:“他嚇唬你了?那你就怕了?”

    要是這么容易被樓晏嚇到,還談什么把他斗倒?

    俞慎之卻一臉鄭重:“要是堂堂正正在朝堂上爭個高下,下官自然不怕??赡仓?,他北襄王府出身,開得強弓,上得戰(zhàn)馬,要是來硬的,下官一個文弱書生,還真有點怕?!?/br>
    “……”錢相被他這么一說,想起北襄王府的彪悍家風(fēng)。

    要說樓晏當(dāng)場打人,那不至于,可武力強橫的人,愿意這么憋屈?不會搞暗殺什么的吧?以前他當(dāng)刑部郎中的時候,可下黑手弄死過不少人……

    錢相瞅了眼幽暗的天色,心里也毛毛的,就說:“行了,明日還有大祭,從早到晚不得歇,累人得很,趕緊回去睡吧?!?/br>
    俞慎之一副乖乖受教的語氣:“是。”

    ……

    樓晏轉(zhuǎn)到康王帳篷附近,沒找到姜十,反而引起了康王府侍衛(wèi)的注意,只好先回去。

    寒燈不懂:“公子,就算姜十來了,他頂多對康王府的人動手,為什么您這么緊張?”

    樓晏道:“前些天,姜十無聲無息混進康王府,如今又無聲無息混進祭陵的隊伍中,憑他自己的本事,根本做不到這些,這說明有人在幫他?!?/br>
    寒燈點點頭:“先前公子答應(yīng)幫他救女兒,他便甘心為我們驅(qū)策,分明已是走投無路。”

    “可我沒想到,康王世子妃那么有本事,竟然把康王世子安撫下來了。那樣的話,進康王府劫人太過冒險,就沒幫他救女兒。大概因為如此,他才聽了別人的蠱惑。”

    寒燈憤憤道:“公子護了他幾個月,又安排人手盯著小縣主的安危,他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為人父母之心,無可厚非。”樓晏淡淡說了一句,轉(zhuǎn)回話題,“無論混進康王府,還是混進祭陵的隊伍,都不容易,說明幫他的人能量不小。”

    就算他在京城經(jīng)營四年,想混進康王府也是不簡單的。有這么大能量的人,所圖當(dāng)然不會小。這才是他緊張的原因。

    寒燈想了想:“姜十手上既沒權(quán)又沒兵,對方收買他干什么用?好像只有他的武力了。”

    姜十武功不錯,在靖海軍那種地方當(dāng)過密探,又在江湖上浪跡多年……

    “難道要他刺殺康王?”寒燈一拍掌,激動起來,“公子,我們是不是可以等著看戲?哎喲!”

    樓晏拍了他腦門一下,抽出帕子一邊擦一邊說:“你想得倒挺美,刺殺康王,對誰有好處?”

    “……”寒燈委屈地說,“康王府干了那么惡事,跟他們有仇的多著,說不定就是想報仇呢?”

    樓晏面無表情:“少想點美事,好好干活!”

    “哦?!焙疅舸诡^喪氣地應(yīng)了聲,出去盯人了。

    樓晏坐在燈下想了許久,可找不到姜十,一切都是空想,只能先熄燈睡覺。

    明日還要大祭,那會兒人又多又亂,說不定姜十會現(xiàn)身,要養(yǎng)好精神才行。

    ……

    皇帝的心情不太好,皇后陪太后去了,便叫了柳絲絲來。

    柳絲絲陪著用了膳,又說了一會兒話,他才有了笑模樣。

    “夜深了,明日大祭,朕不好留你,你快去歇息吧。”皇帝說。

    柳絲絲笑道:“陛下先睡吧,等您睡著了,臣妾就回去?!?/br>
    皇帝擺手:“朕又不是孩子,明日你要跪一整天,不休息好不行的,愛妃就不要讓朕擔(dān)心了?!?/br>
    柳絲絲面露感動,起身施禮:“謝陛下愛重,那臣妾告退了?!?/br>
    “去吧?!?/br>
    柳絲絲走后,皇帝在小喜的服侍下,略微收拾一番,便歇下了。

    行宮就在山下,夜里風(fēng)涼,皇帝越睡越冷。

    偏在這時,細細的哭聲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似有若無,驚悚極了。

    皇帝睡得很不安穩(wěn),終于被嚇醒。

    “胡恩!胡恩!”他叫道。

    胡恩急步進入寢殿:“陛下!”

    “你聽到哭聲沒有?”皇帝又仔細聽了一會兒,納悶,“沒有了?”

    哪知胡恩一聽就跪下去了,頭垂得低低的。

    “奴婢該死?!?/br>
    皇帝納悶:“你該什么死?”

    才問完,就見胡恩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

    皇帝明白過來:“是你在哭?好端端的半夜哭什么?”

    胡恩擦了擦眼角,低頭請罪:“奴婢該死,求陛下恕罪。剛才奴婢看到先帝在殿外親筆所題的石碑,想起先帝在的時候,就忍不住落淚了……”

    皇帝怔了一會兒,點點頭:“對了,先帝對你有恩?!?/br>
    “是,奴婢剛進宮的時候,有一回犯了錯,險些被大太監(jiān)打死,恰巧先帝經(jīng)過,瞧著奴婢可憐,救了奴婢?!焙髂税蜒蹨I,“奴婢這才有機會到陛下身邊,過上了好日子?!?/br>
    聽他提起先帝,皇帝不生氣了,反過來安慰:“你別難過了,先帝仁慈,難為你記了這么久?!?/br>
    反正都醒了,他一時也睡不著,就問:“你說的石碑在哪里?”

    胡恩伸手:“就在行宮外?!?/br>
    皇帝點點頭,起身讓他服侍著穿上衣裳,出了寢殿。

    行宮戒備森嚴(yán),禁軍里三層外三層,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实劬蜎]另外叫人,只讓胡恩提了盞燈籠,慢慢溜達過去。

    第471章 遇刺

    才出行宮,便傳來一聲喝問:“何人!”

    是巡邏的軍士,看到了這邊的燈火。

    胡恩站出來,回道:“陛下在此?!?/br>
    巡邏小隊的隊長領(lǐng)著人過來,果然看到了皇帝,急忙低身行禮:“參見陛下。”

    皇帝點點頭,說道:“朕就在這兒走走,你們自去忙吧。”

    胡恩補充:“陛下去看看先帝親筆題詞的石碑,喏,就在那兒?!?/br>
    巡邏隊長看了看,那石碑就在行宮側(cè)旁,也在他們巡邏的路線上,周圍并沒有閑雜人等,應(yīng)該是安全的,便沒多說什么,拱手抱拳:“是!”

    軍士們繼續(xù)巡邏,皇帝慢步走到石碑前,胡恩提著燈籠,照著上面的字。

    皇帝仰頭看著,說道:“果然是先帝的手筆?!?/br>
    他自小入宮,除了知道康王府那邊是親爹媽,和皇子并無差別。

    何況,康王冷淡嚴(yán)肅,先帝卻和藹可親,這心里孺慕的對象,自然偏向先帝多些。

    “朕都不知道,這里有先帝的題詞,難為你記著,你有心了?!被实鄹锌?。

    胡恩抬袖拭淚,嗚咽出聲:“有陛下這句話,奴婢死而無憾了!”

    他反應(yīng)這么大,皇帝哭笑不得:“這是怎么了?好端端說什么死?”

    胡恩抬起通紅的眼睛:“陛下這段時間,有事都叫小喜,奴婢還以為陛下不喜歡奴婢了?!?/br>
    皇帝臉上有些發(fā)熱,不自在地說:“你好歹也是個大總管,管著整個內(nèi)廷呢,這貼身服侍的事,小內(nèi)侍都能做,朕還不是體貼你!”

    胡恩立刻露出驚訝又歡喜的神情來:“原來陛下是體貼奴婢,奴婢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誤會了陛下,奴婢該死!”

    說著又要下跪,皇帝連忙虛扶了一把:“行了,出門在外,就別這么多禮了?!?/br>
    胡恩笑著稱是。

    兩人繼續(xù)看碑,胡恩用手抹了抹,說道:“這下頭沾了些泥,得擦一擦才好?!?/br>
    皇帝點點頭:“不能污了先帝的遺作,你去叫兩個人來?!?/br>
    胡恩遲疑:“那陛下您一個人……”

    皇帝不以為意:“禁軍就在這兒,還能出事不成?”

    胡恩就點點頭:“奴婢快去快回,陛下稍待?!?/br>
    他留下燈籠,快步走開了。

    皇帝起初沒覺得怎樣,站著站著,周圍漆黑一片,夜風(fēng)涼颼颼地吹,不遠處就是陵山,埋著不知道多少尸骨,心里不禁毛毛的。

    胡恩怎么還不回來呢?

    “沙沙……”

    皇帝心里一跳,提著燈籠照向聲音來處,喊道:“誰?”

    他告訴自己,用不著怕,禁軍就在附近巡邏,只要他喊一聲馬上過來。

    腳步聲響了起來,帶著軍靴頓地特有的鏗鏘聲,接著是一個沙啞的聲音:“驚擾了陛下,卑下該死?!?/br>
    是禁軍?皇帝看到黑暗中的人影走近,果然是個身穿盔甲的軍士。

    他松了口氣,說道:“你怎的一個人?其他人呢?”

    那軍士慢慢走來,燈籠照出一張消瘦但俊朗的臉,瞧著并不兇悍。

    “回陛下,卑下出來小解的,沒想到您在這里。”

    “哦?!背鲇谥?jǐn)慎的直覺,眼見這人越來越近,皇帝制止,“那你回去吧?!?/br>
    軍士停下腳步,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的警惕,低身施禮:“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