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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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漲起來很快,兩人剛剛離開沙灘不久,黑色的水面就吞沒了一整片空地,風(fēng)更大了。 丹炳回過頭看了眼,哀嘆一聲:“不會下雨吧?” “走了?!卑⒂谇懊娼辛怂宦?。 出于安全考慮,兩人沒有往林子深處走,只在靠近海邊的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上蹲了起來。 樹上待著自然不會多舒服,好在樹干夠粗,恰好有兩根樹枝離得很近,兩個(gè)人各自靠坐著,也不至于難捱。 “睡吧?!卑⒂f,微微閉上眼睛:“附近沒有大的動物,也不會下雨?!?/br> “哦?!钡け蛄藗€(gè)哈欠,低聲說:“明天一早就回去?!?/br> 只過了兩個(gè)多小時(shí),天邊就亮了。 阿盈睜開眼,跳下樹,丹炳也就醒了。 “我的脖子……嘶,腰啊,好痛。”他抱怨了兩句,也跳下來。 人年輕,囫圇過了一夜,精氣神看上去卻還是不錯(cuò)。 兩人就著河水洗了洗手臉,便由阿盈用花盒載著,風(fēng)一樣地向著營地趕去。 蒙蒙亮的清晨,夜間動物回去歇著了,白天的還沒醒來,除了偶有的幾聲鳥鳴,整個(gè)森林都寂靜得很。 “停停停。”隔著營地還有老遠(yuǎn),丹炳便一臉緊張地叫停。 阿盈停下了,兩人走出來,她收起花盒,看著丹炳,等他下文。 丹炳站在那兒,臉上寫滿糾結(jié),站了兩秒他嘆了口氣,朝阿盈走近幾步。 他抿著唇,咬了咬牙,指著自己的臉:“來,給我一巴掌?!?/br> 阿盈:“………” 她難得愣住了。 她愣了,丹炳倒是好像破罐子破摔不糾結(jié)了,他動了動脖子把左臉朝她貼過去,嘴里催道:“快點(diǎn),用力打。” 下一秒,想到自家女朋友的力氣,他又趕緊改口:“也,也不用那么用力,留個(gè)印子就行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一臉英勇就義的神情,發(fā)狠道:“要……要那種短時(shí)間消不下去的印子!” 阿盈:“………”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找打到自己面前的。 行吧,既然你都這么要求了。她想了想,抬手就往那白生生的俊臉上來了一耳光。 要巴掌印子,還要一定時(shí)間消不下去的印子。說實(shí)話阿盈確實(shí)也沒啥經(jīng)驗(yàn),她就隨便打打。 “啪!”的一聲脆響。 丹炳原本做著深呼吸想憋點(diǎn)淚意出來,這一巴掌挨完,他一下子直接淚珠珠都掉下來了。 第31章 “你……” 丹炳虛捂著受傷的左臉, 紅了眼眶。 他垂下眼睛去看,隱約能瞥見自己被打的側(cè)臉上,皮膚已經(jīng)迅速腫出了一個(gè)清晰的巴掌印輪廓。他嘴唇顫了顫, 張口想要說話, 剛牽動肌rou就痛得“嘶”地一聲, 不由神情凄苦地瞪向阿盈。 阿盈:“………” “對不起?!彼⒕蔚卣f:“業(yè)務(wù)不熟練,下次我爭取把握好力度?!?/br> “……還下次?!钡けа狼旋X地托著臉蛋下方, 一邊轉(zhuǎn)身大步向著營地方向走去一邊恨恨地:“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下次了!” 阿盈:“……走慢點(diǎn), 當(dāng)心摔。” 走了幾步,丹炳忽然停下來,又轉(zhuǎn)過身,道:“你不要跟著我回營地?!?/br> 阿盈:“?” 他因?yàn)榘脒吥樁纪绰榱耍榱丝跉猓曇粢参⑽×耍骸熬褪悄阆炔灰厝? 先去做任務(wù)吧。等我……處理完了,就出來找你?!?/br> 阿盈盯著他紅汪汪的眼睛看了一會兒, 有點(diǎn)心疼。 她嘆了口氣, 道:“好吧。我在哪兒等你?” “你不用等我。”丹炳搖了搖頭, 甕聲甕氣地道:“就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個(gè)樹那里吧, 我出來了就去那里呆著, 你晚上回來就去那兒, 我們明天一起去集市。” “好。”阿盈點(diǎn)頭。 丹炳轉(zhuǎn)身走了,阿盈站在樹下目送著他的背影遠(yuǎn)去。 她沉吟著原地思索了片刻,還是提步跟了上去。 天空是暗淡的晴藍(lán), 還沒全亮,一切都掛著一層蒙蒙的黑紗。 對于阿盈不遠(yuǎn)不近地綴在自己后面,丹炳是完全沒有察覺的。 他正醞釀情緒呢。 在阿盈的視野里,看到丹炳用一種輕飄飄的步伐邁著步子。路過小溪邊時(shí),他走過去了,想了想?yún)s又轉(zhuǎn)身折回來,在水邊蹲下了身。 溪水不遠(yuǎn)處的樹林邊上,倚著一根樹干的阿盈就看著丹炳蹲在那兒,像是對著溪水沉吟了一會兒,然后他俯下身,用手掌捧起水,一捧一捧地往自己臉上撲。 “嘩啦…嘩啦…嘩啦……” 阿盈目力好,就這么看著他用水把自己的腦袋弄得濕淋淋的,額發(fā)粘在臉上,連沒被打的另一邊臉也被冷水拍擊得泛紅了,晨風(fēng)一吹,整個(gè)人看上去都很憔悴。 然后,丹炳站起來了。但他站起來沒走,而是面朝溪水就這么站定不動了。 他的臉正面向阿盈的方向,所以阿盈能夠看清,他的身體是沒動,但是他的表情…… 丹炳站那兒,面對著溪水,臉上先是重復(fù)地皺眉、揚(yáng)眉,然后聳了聳鼻子,完了又嘗試著動了動嘴角。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氣。 丹炳面沉如水,把自己眉頭往中間聚了聚,眉梢往下垂了垂,眼皮聳拉下來,唇角抿起,終于保持不動了。 片刻后,他保持著這個(gè)表情,迎著風(fēng)四十五度抬起了下巴。那分明的下頜線條被晨光勾勒得堅(jiān)挺,配上濕潤凌亂的發(fā)絲、紅了的眼眶、臉上高腫的巴掌印…… 英俊的大男孩站在那兒,悲傷的目光藏在憂郁的睫毛下(?),那一身頹唐而心碎的氣息足以令任何人走上前去,拍一拍他的肩膀,發(fā)出一聲溫柔而勸慰的嘆息。 丹炳凸了半天造型,又微調(diào)了調(diào)眉毛和嘴唇的弧度,好像終于滿意了,轉(zhuǎn)過身,大步朝著帳篷堆那邊走去。 遠(yuǎn)處的阿盈:“………” 她沉默片刻,沿著樹林邊緣繞著,熟練地從另一邊貼近了營地的柵欄——那邊有兩個(gè)巨大的柴堆。 等她動作輕巧地翻進(jìn)去,躬身在柴堆后站定時(shí),前面已經(jīng)開始有喧鬧聲傳來。 阿盈想了想,在柴堆背面坐了下來,凝神閉目,用靈覺去捕捉和分辨?zhèn)鱽淼穆曇簟?/br> “天??!炳哥,你這是怎么了!”一個(gè)活潑的男音,因驚訝而拔高:“你的臉??” 沒有聽到丹炳吭聲。 緊接著,便有好些不同人的聲音爭相在說: “炳哥……” “炳哥怎么了?” “這是……巴掌印?” “誰打的?” “你是傻子?這想不到?” “?。“。磕恰粫?。” “炳哥,炳哥你沒事吧?” “炳哥!嘶——這整個(gè)臉都腫了啊,下手得多大勁啊……” 幾個(gè)起得早的撞見,說起話來,聲音又引得更多的人放棄賴床的想法從帳篷里鉆出來,不一會兒就圍了一大堆人。 大家面面相覷,有的上前搭話,有的沉默著交換眼神。 “炳哥,丹炳?沒事吧?”一道清朗的男聲開口時(shí),別的雜音都小了些。 藍(lán)胡的聲音。 這時(shí),阿盈終于聽見了丹炳出口的第一句話。 “沒事?!钡けf,“我先回帳篷了。” 簡短的一句話,被他說得沙啞,疲憊,聲音中恰到好處地帶著隱而不發(fā)的苦澀。 哪怕沒有看到他本人的模樣,阿盈也能想象他臉上維持著溪邊練好的表情、步履踉蹌走過人群的模樣。 所有的說話聲都停止了,似乎怕一個(gè)不留意,再度傷害到他們看上去已經(jīng)滿身風(fēng)霜、滿心傷痕的炳哥。 一片小心翼翼的安靜中,阿盈靠在柴堆上無聲地笑了起來。 強(qiáng)啊,小男朋友。 他演技一直可以的。 趁著還沒人過來取柴,阿盈站起身,摸回自己的帳篷,把留下的東西收拾收拾,背著像來時(shí)一樣翻欄走了。 她手頭有兩三個(gè)不算難的收集任務(wù),阿盈看了眼天色,決定先找個(gè)地方補(bǔ)個(gè)回籠覺,天黑之前也做的完。 …… 傍晚,橘紅的火焰在森林中顯得醒目無比。溫暖光線照在樹干上、地上的落葉和草葉上。 “咔?!?/br> 一枚枯枝輕輕斷裂,一聲脆響。 火堆邊坐著的人瞬間回過頭來,警惕而凌厲的目光和神情在看清來人樣貌的瞬間化為一個(gè)有點(diǎn)驚喜的笑容。 “你走路怎么都沒什么聲的,跟只小鹿似的?!钡け鲋^,哈哈笑道:“我真以為是頭鹿什么的。” 阿盈聳了聳肩,把肩上的包隨手卸下來丟在地上,攏下兜帽走過去,湊近了借著火光打量了一下他的臉。 “干、干嘛呀?”她突然貼過來,丹炳嘴上害羞似的磕巴了一下,然而動作卻很誠實(shí)地趁機(jī)吧唧親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