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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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珈藍眼睜睜地看著謝建博帶著李萱草走進了一家賓館, 謝建博給了前臺小費, 賓館連他們的身份證都沒有登記,便低頭找起房卡來。 李萱草的掙扎在這些人看來不過是情侶之間的打鬧。 前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將房卡遞到謝建博面前。 孫珈藍想要跟上去,卻被林千辰拉住了手腕。 “現(xiàn)在的李萱草在她的身體里看著這一切。你覺得她會想要你看見這一切嗎?”林千辰制住了孫珈藍的步伐,“你現(xiàn)在上去, 什么也做不了, 只會讓她更加屈辱?!?/br> 孫珈藍氣紅了眼睛, 她知道林千辰說的都是對的,但是她就是恨, 她恨為什么她只能看著,卻什么都做不了。 林千辰抬起頭, 環(huán)視了一周。 星網(wǎng)直播間的攝像頭也隨著林千辰的視線轉(zhuǎn)了一圈。 “我們無法改變過去的結(jié)果。”林千辰輕聲說。 孫珈藍順著林千辰的視線落在了剛剛進入大堂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上穿著的外套前胸有個“誠”字的logo, 外套很大, 籠罩住她的身軀,卻遮不住她的大腿和她姣好的身材。 女人正在打電話,食指繞著卷曲的頭發(fā),嗲聲嗲氣地和手機里那頭的人聊天。 “哥哥你什么時候過來啊, 人家已經(jīng)到了?!迸巳鲋鴭桑昂冒? 那你快點來?!?/br> 林千辰看了一眼攝像頭,又化作鈴鐺系回了孫珈藍的手腕上。 孫珈藍撥了撥鈴鐺, 走至女人的身旁, 將精神力集中在手上, 然后狠狠地往她身上一撞! 女人的高跟鞋一歪,往前面撲去!正巧撞在了拿完房卡準備走人的謝建博身上。 謝建博被撞得一個踉蹌,帶著李萱草一起倒在了地上。 李萱草借此機會掙脫謝建博,往女人身后躲去,抓住女人外套的衣角,“jiejie,救救我!” 女人沒想到自己來開個房都能撞上麻煩,握住李萱草的手準備甩開,卻聽見謝建博語氣惡劣道:“你這老女人還想管我們的事情?” 女人睜大了眼睛,假睫毛上下顫動,她抬起腳,朝著謝建博的腳狠狠一踩,竟然把他的球鞋踩得凹了下去。 “?。 ?/br> “jiejie我只是出來混社會出來得早。就你這小屁孩,上上下下沒有幾兩rou,就學(xué)著人家開房,呵!”女人盯著謝建博那不可說的位置看了兩秒,抬起自己的紅色高跟鞋,在謝建博的眼前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向某處,謝建博下意識往后挪了挪。 女人嗤笑一聲,“瞧你那慫樣兒。” 謝建博漲紅了臉,用自己手里的房卡摔向女人的臉,氣急敗壞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被人干的玩意兒!” 女人倒也不氣,揚起下巴,連眉梢都染上了風(fēng)情,一手叉著腰,一手用手背擋著紅唇輕笑,“呵呵,照你這么說,你媽也是被人干的玩意兒,就不知道是跟哪個人渣敗類生出的你這么個渣滓玩意兒?!?/br> 說罷,女人掏出手機,給剛剛打電話的那位“哥哥”回撥過去。 “今天沒心情了,下回吧。”女人說罷,直接手機關(guān)機,反手拉著李萱草往外走。 謝建博想要追上去,女人剛聽見腳步聲,便回過頭,用高跟鞋踢了踢地板,說:“小弟弟是不信我會踢你小弟弟是吧?” 謝建博盯著她那細長的鞋跟,心生懼意,只敢在她身后罵臟話。 李萱草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女人,女人余光里看到李萱草喏喏的樣子,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說:“放心,jiejie彈幕里罵得比這難聽多了,就他這張狗嘴,傷不了我半分?!?/br> 女人攔了輛出租車,把李萱草帶回了家。 女人所住的小區(qū)正是孫珈藍所住的小區(qū),李萱草眼見著車子離自家小區(qū)越來越近,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帶著她回來的女人并沒有注意到李萱草的小動作,而是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煩躁地回復(fù)著信息。 “你家住哪里?”女人收回手機。 李萱草支支吾吾的。 女人擺擺手,“不想說算了?!?/br> 李萱草又閉上了嘴。 “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能想些什么啊,不就是成績啊,學(xué)習(xí)啊,家長里短什么的。我初中還沒畢業(yè)就出來討生活了,現(xiàn)在不也過得好好的??茨氵@個樣子,也不像是什么壞學(xué)生,是不是被剛剛那傻x騙了?”女人不知道李萱草發(fā)生了什么,便隨口安慰她。 李萱草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攥著自己的校服裙子,一言不發(fā)。 女人帶著人走進自己的公寓。 孫珈藍發(fā)現(xiàn)了,原來女人的公寓和自己的公寓就差了兩間房。 不過相比孫珈藍所住的地方,女人的公寓更亂一些,好像住的時間也更久。 女人從衣柜里面隨手拿了一套衣服給李萱草,“去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吧,你看你像個什么樣子?!?/br> 李萱草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后走進了浴室。 從女人帶李萱草回來的路上,孫珈藍都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直到看到了女人遞給了李萱草的衣服,她那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好像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來了。 女人給李萱草的那套衣服,正是孫珈藍第一次見李萱草時所穿的衣服。 李萱草問女人借了錢,很少,并不多,女人就當(dāng)做善事,讓她不用還了。 離開女人的公寓后,李萱草回到了那家賓館,前臺見李萱草去而復(fù)返,有些奇怪,但是并沒有問什么。 李萱草要了一間最便宜的房間。 她寫好了遺書,在浴缸里永遠地睡去。 孫珈藍背靠著浴室的門,滑落著坐到地上。 “珈珈,我們回去吧。”女孩站在孫珈藍的面前,雙腳透明。 孫珈藍仰起頭,眼淚流了一臉。 這一次,孫珈藍握住了李萱草的手。 她們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一人一鬼坐在cao場的草地上。李萱草有些害怕光,孫珈藍便用精神力護住了她的身體。 “你會后悔記起這些事情嗎?”孫珈藍問。 李萱草搖頭,雙手撫上心口,臉上甚至帶了一絲笑意,“還好在我生命的最后,那位jiejie幫了我?!?/br> 孫珈藍卻知道,事情并不是她所看到的樣子。 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林千辰說是李萱草的過去,但更準確的說法應(yīng)該是李萱草的記憶,在最后,孫珈藍改變了進程,但發(fā)生的事情卻不會改變。 李萱草會選擇離開這個世界,顯然是發(fā)生了比這還要痛苦的事情。 “我沒有在賓館大堂遇到那位jiejie。謝建博離開的時候沒有關(guān)上門,那位jiejie幫我換了衣服,但我實在想不開,就選擇了離開。”李萱草的輕描淡寫讓孫珈藍更加心疼。 她才十幾歲啊。 孫珈藍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住了李萱草的手,往教學(xué)樓跑去。 “你知道嗎?我很擅長撬鎖?!睂O珈藍取下頭上的發(fā)卡,對著李萱草揮了揮。 她們站在第一間教室的門前,這是初一(1)班的教室。 孫珈藍三兩下就把教室的門打開了。 李萱草不明所以地看著孫珈藍。 孫珈藍站在干干凈凈的黑板前,拿起了粉筆。 “希望你不會介意我這么做。”孫珈藍邊在上面寫字,邊對著李萱草說。 李萱草看著黑板上的粉筆字,睜大了眼睛,隨著孫珈藍的字一個一個出現(xiàn),她的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我和你說過,我成績很好的。所以嘛,記憶力也不差?!睂O珈藍說。 黑板上所寫的字,正是李萱草的遺書。 關(guān)于她在家里和學(xué)校遭受的暴力,關(guān)于謝建博開車撞人,以及在她最后的生命里發(fā)生的不堪。 這一封遺書并沒有人知道,李萱草的事情也沒有砸出半點水花,不是謝建博的家里在背后運作,就是李萱草的家庭掩蓋了這件事。 或許遺書中提到的人并沒有親手殺死李萱草,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卻與刀片沒有一點差別,一刀一刀地劃在李萱草的手腕上。 誰能想象得到她當(dāng)時的絕望呢? 孫珈藍的速度很快,初中部的黑板幾乎都被她寫完了。 直到這一間——初三八班。 “讓我來吧。”李萱草握住了粉筆。 孫珈藍有些訝異,李萱草竟然可以握住實體的東西了,但是聯(lián)想到自己的精神力還在護著李萱草,又點了點頭,“好?!?/br> 孫珈藍走向教室的最后。 那張課桌孤零零地放在角落里。 孫珈藍伸出手,在課桌上一抹,精神力掃過課桌板,原本課桌上的字跡和劃痕全都不見了。 她用精神力刻上了一句話——“一路走好”。 “謝謝你。”李萱草站在了孫珈藍的身旁,看見了這句話。 孫珈藍抬起頭,看向黑板。 黑板上寫滿了各種臟話以及亂七八糟的劃痕,簡直就是李萱草之前那張課桌的復(fù)刻版。 孫珈藍微微一笑,能夠想象到天亮之后,這些學(xué)生看到黑板和這張課桌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來世,你會有很長很好的一生?!睂O珈藍回頭,看向李萱草。 李萱草的身子逐漸變得透明,她對著孫珈藍拱了拱手,臉上的笑容真誠而燦爛,“承你吉言。” 李萱草:導(dǎo)演的盒飯現(xiàn)在才給我發(fā)! 喪尸王:愛吃不吃,不吃rou給我! 喪尸王的愛人:我碗里的還不夠你吃嗎? 李萱草:……(吃了便當(dāng)還有狗糧,嗝~)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