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叔叔_分節(jié)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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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打掃好的時候他姑姑回來了,一看見他在整理東西就笑了,說:“你不在,你看劉龍把房間弄成什么樣了,他這人,邋遢的很?!?/br> 阮靜河笑了笑,把垃圾都整理出來,拿一個大塑料袋裝了,扔到了院子的垃圾桶里。他朝院長辦公室那里看了一眼,里頭一個人都沒有,他倒是有些想念院長,院長是個好人,對他也很和氣,沒有這個孤兒院,他就不會得到長腿叔叔的資助,也就不會成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成了一個大學(xué)生。 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他姑姑將屋里面的燈都給打開了,可能燈光太強,打擾了他姑父睡覺,他姑父不滿意地嘟囔了一聲。阮靜河一邊準(zhǔn)備飯筷,一邊喊道:“姑父起來吃飯了?!?/br> “別理他,由著他睡,餓死活該?!彼霉冒巡硕诉^來,說:“咱娘倆先吃。” 這一天的飯菜跟平時也沒什么區(qū)別,其實他們家的伙食一直算是不錯的,每次都會有幾樣菜,因為孤兒院的伙房做什么,他們就吃什么,每一樣阮紅玉都會剩下一些,這樣的生活條件,是要比尋常的農(nóng)民家庭要好的。 他姑姑可能是太久沒有見他了,他又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出遠(yuǎn)門回來,所以他姑姑對他特別和氣,還一個勁地給他夾菜。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一喝湯就暖和起來的緣故,阮靜河一直強打起的精神漸漸地萎靡了下來,他覺得很累,也很傷感。 所以他的話漸漸地就少了,她姑姑說:“你累不累?” 他點頭,說:“忙著趕路,都沒睡好?!?/br> “這天下了那么大的雪,我真怕你在路上出意外,謝天謝地,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等吃了飯你就先去睡,劉龍秋后就住校了,晚上不回家里,周末才回來,你不用怕他打呼擾你睡覺了?!?/br> 阮靜河輕聲笑了出來,他姑姑的臉在黃色的燈光下帶著一種慈愛的光芒,讓他心里覺得特別暖和。盡管他姑姑有時候并不能體察他敏感細(xì)膩的心思,但是作為這世上跟他最親的人,他姑姑也是對他最好的人了。 想到這兒的時候,阮靜河忽然想到一個念頭,如果是讓他在周先生跟他姑姑之間選一個的話,他會選擇誰。 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冒出了這個無聊之極的念頭,但是這念頭一冒出來,他竟然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 想的結(jié)果就是,他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覺得自己很薄情。 他會在他姑姑跟周先生之間,選擇周先生。 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似乎親情并沒有愛情來的重要,盡管可能事實上真的讓他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回在二者之間選擇親情。他覺得有些羞愧,他姑姑對他那么好,把他撫養(yǎng)成人,他居然為一個不愛他的男人,拋棄了她。 他到底是個很自私的人。 吃完了飯,他就早早地爬上了床?;氐郊依镏?,他真的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他這一睡,就睡得昏天暗地,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醒過來的,總之他走出房門的時候,外頭已經(jīng)是響晴的天氣,他姑姑在大門口喊他,說:“靜河你快出來,周先生來看你呢?!?/br> 他揉著眼睛出門,外頭的光太強,他一時無法適應(yīng),看不清人,只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從光影之中走過來,只看到大概的身材,他就能肯定對方是周先生了。他很驚喜,喊道:“你怎么來了?” “擔(dān)心你腿上的傷,就過來看看。” 他表弟劉龍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從周先生開的車上往下搬東西,他姑姑高興壞了,拉著周先生往里頭請。阮靜河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洗漱,蓬頭垢面的就出來了,他超外頭看了看,孤兒院的那些孩子也過來看熱鬧,都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樣子笑,他有些不好意思,轉(zhuǎn)身回去穿衣服。 結(jié)果就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周先生直接就走了進來,走進來之后居然將門關(guān)上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周先生就問說:“你眼睛怎么成熊貓眼了,沒睡好么?” 外頭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一半落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上,照著他的腿。阮靜河坐在床沿上穿著鞋,聽了周先生這樣問他,心里微微有些傷感:“怎么可能睡得好。” “是想我了么?” 阮靜河沉默不語,算是默認(rèn)。周先生就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扭頭看了他一眼,說:“我也是?!?/br> 阮靜河很吃驚,看著周先生,周先生注視著他的眼睛,說:“我也很想你。” 這驚喜來的太突然,阮靜河一時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還怔怔的看著周先生,周先生就已經(jīng)親了上來。 兩個人嘴唇接觸的感覺那么真實,溫?zé)崃怂撵`魂,阮靜河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奇怪的是,他并沒有預(yù)想中的那么激動,好像一切都理所當(dāng)然,他靜靜地坐在那里跟周先生接吻,陽光照著他們的臉,他們的嘴唇在光影里的明滅里纏綿糾纏。 第43章 失望 他們正忘我地親著,房間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根本就還沒有看到來的人是誰,阮靜河就一下子從睡夢當(dāng)中驚醒了過來。 他的心跳劇烈,怔怔望著黑夜,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其實他在夢境當(dāng)中跟周先生接吻的時候,心里就隱隱約約覺得他是在做夢。只是即便心里頭有這個念頭,當(dāng)他從夢里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感到萬分悵然。如今他躺在床上,回想夢中的情景,其實很多都不合邏輯,但是即便如此,那嘴唇接觸的感覺當(dāng)時卻那么真實,真實到他現(xiàn)在依然記得那感覺。 房間里漆黑一片,他感覺有些頭疼,就坐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燈。已經(jīng)是晚上的九點多了,他穿好衣服出去倒水喝,一走到外頭,就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他姑姑房間里隱約傳出電視的聲音,似乎是在看非常勿擾。 他倒了一杯水,隔著窗戶朝外頭看,居然看見院子里有光,只是他的視線被擋住了,于是他就換了一個位置,朝外看,結(jié)果就看見院子里停著一輛車,可能那車子剛到,前頭的燈還亮著,投出的光直直地照著院子家的房子,然后他就看見有人背著院長從車上下來。他正看著,身后傳來了開門聲,是他姑姑,披著衣服出來了,看見他就問:“你不是睡了么?” “渴了,起來喝口水?!?/br> “嗯,”阮紅玉點點頭,朝外頭看了過去:“是不是江院長他們回來了?” “好像是,我剛才好像看見了民意叔,背著院長進屋里去了。” “我去看看,”他姑姑將披著的羽絨服穿上,回頭對他說:“你別在這站著了,趕緊回去睡覺,不然凍壞你。” 阮紅玉說著就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頭的冷風(fēng)涌進來,吹動了旁邊勾著的簾子,阮靜河手里捧著杯子,喝了一口水。 關(guān)于江院長,在他們當(dāng)?shù)氐目诒鋵崥ёu參半。孤兒院里頭的孩子,都叫他江爸爸,提起他都是感恩載德,外地的人提起他,也都豎起大拇指,夸他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善人,可是周邊臨近的人提起他,卻都皺起了眉頭,說他這人只是會做面子,或者說他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不管別人怎么說,至少在阮靜河看來,江院長對他一直很好,平時很和氣,還時常關(guān)心他的學(xué)習(xí),因為他是他們孤兒院里頭最有出息的一個,江院長特別看重他,不過有一點,阮靜河并不算他養(yǎng)的孤兒,阮靜河是跟著他姑姑阮紅玉過活的。 其實在他快要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知道江院長身體不好了,時常吃藥,至于他得了什么病,阮靜河卻不知道。他上大學(xué)之前,他們家的親戚都會過來給他一點錢,這是他們這一帶的傳統(tǒng),哪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學(xué),親戚們都會給點錢,給的不多,大都是個心意,以示資助或者獎賞之類的,江院長就給了他六百塊,比他的那些親戚給的都多。 就這一點來說,阮靜河心里就很感謝他。 于是他就回去穿了羽絨服,出去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看到他,都跟他打招呼:“靜河回來了?” “阿姨,叔叔,”阮靜河一一打了招呼,朝床上躺著的江院長看了一眼,問說:“江大伯怎么了?” “這不剛從醫(yī)院回來,”他民意叔說:“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了,就回來養(yǎng)著?!?/br> 阮靜河“哦”了一聲,想給江院長打個招呼,卻被他姑姑拽住了,他躊躇了一下,就站在了原地。 在人事交往上,他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愚笨,和他在學(xué)習(xí)上的出類拔萃正好相反。因為自己也知道自己社交能力的欠缺,所以阮靜河在人多的時候非常聽長輩的話,因為怕自己的無知會冒犯了別人,或者有什么與人交往基本的禮貌他還不懂。他跟著他姑姑從院長家里出來,他姑姑才悄聲跟他說:“江院長得了癌癥,都晚期了,他還不知道呢,你民意叔他們都瞞著他,醫(yī)生說治不了了,這不就讓他們回家來了?!?/br> 阮靜河驚訝而且恐懼,他回頭看,看見民意叔他們站在門口小聲說著話,他又想去了剛才江院長躺著床上的情景,心里頭特別不是滋味。這冬夜因為晴朗反而更冷,空氣里冷冽的寒風(fēng)刮的人臉疼,他進了屋,聽見他姑姑嘆了一口氣,說:“你說你江大伯,平日里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突然得了這個病……” 他姑姑對江院長的摳其實是頗有微詞的,私下里經(jīng)常會說他鐵公雞,照他姑姑的話說,江院長手里其實有很多錢,但是他平時吃穿都特別節(jié)儉,不光對自己節(jié)儉,他的兒女,甚至包括孤兒院的小朋友,也都被迫跟著很節(jié)儉,阮紅玉是孤兒院的食堂管理者,每日都要去院長那里報賬,他們孤兒院的伙食以前很一般,后來為了迎接上面的考察,這兩年伙食才改善了一些,但是院長對食物的采購把關(guān)的很嚴(yán)格,這一點讓阮紅玉一直不大高興,所以她常常私下里說:“你說你江大伯這么摳,我倒要看他把錢都攢著干嘛,他還能都帶到棺材里頭去?” 那時候阮紅玉說這些話,也都是心里話,可是時過境遷,如今看到江院長命不久矣,她心里也覺得十分傷感。 阮靜河躺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夠平靜,有些不是滋味。在面臨這樣的生死事的時候,他再想到周先生,就感到更加傷感。他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更矯情一些,想到生命的無常與短暫,因此愛情來臨的時候,顯得更加寶貴,更值得珍惜。 他把手機拿出來,翻到周先生的號碼,猶豫了很久,寫了一條短信給周先生,短信寫的很克制尋常,背后卻飽含了他對周先生的思念,他問他到家了么。 發(fā)了短信之后,他就有些忐忑不安,守著手機等周先生的短信,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漸漸犯困,眼睛也看不清短信了,周先生的短信,也沒有來。 他肯定是太忙了,剛回到家,肯定很多事,所以來不及看手機。 阮靜河這樣安慰自己,心里又忍不住想,周先生可能真的不想再跟他聯(lián)系。就是在這樣矛盾的糾纏當(dāng)中,不知不集中又睡著了。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出門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其實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可是讓他失望的是他的手機沒有收到周先生的任何回復(fù)。這讓他心里頭有些失望,甚至于有些痛苦,于是他就將手機往床上一扔就出了門。 他要到縣高中去見見他的表弟表妹。 可是都走出孤兒院很遠(yuǎn)了,他忽然扭頭又跑了回去,他姑姑見他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以為出了什么事,就問他:“怎么了?” “我……我手機忘了拿了……”他笑了笑,跑回房間把手機拿過來,出來的時候他姑姑一直沖著他笑,他就窘迫地說:“現(xiàn)在我都有手機依賴癥了……一會離了手機心里就沒著落……” 阮紅玉并不懂什么手機依賴癥,笑了笑沒有說話。阮靜河拿著手機往外走,忍不住又點了一下手機,手機屏幕上并沒有他所期望的短信提醒。 他就把手機裝進了兜里面,愛情總是讓人卑微,犯賤,何況他這種向來不夠果斷,拖泥帶水的人。 他們縣高中是他們縣里最好的高中,收費特別高,而且對生源質(zhì)量要求非常嚴(yán)格,這個學(xué)校里只有兩種人,各鄉(xiāng)鎮(zhèn)的學(xué)習(xí)尖子,還有就是富家子弟。 阮靜河當(dāng)年自然是屬于學(xué)習(xí)尖子,而他的表弟表妹,則屬于“富家子弟”,倒不是他們家真的很有錢,而是他姑姑姑父在子女的教育上向來很舍得,所以盡管兒子女兒都不是讀書的料,他們還是花了大錢將他們都送進了重點高中。 可是沒想到他們學(xué)校的門衛(wèi),居然攔著不讓他進去。阮靜河說:“我是這個學(xué)校才畢業(yè)的,回自己母??纯?,也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