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佛光顯,血光現(xiàn),夢中一曲截
王朝樓閣,繁華喧鬧。 隨著望生真人踏入其中,他忽的渾身一震,腦海之中的許多記憶念頭,在無聲無息流散出來,散入空氣之中,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這一片廣闊城池。 不知為何,他的心頭忽生幾分違和之念,進(jìn)而滋生煩躁與疑惑,旋即不能的催動靈識,感知蔓延,籠罩一方。 頓時,熙熙攘攘的人間景象紛至而來! 這道人神色微微恍惚,人間煙火充斥其心,立刻令他心底的一點違和感煙消云散。 待望生道人恢復(fù)過來,他已然知曉了此處布局。 “整個神境便如一環(huán),圍繞中海海眼,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城區(qū),每一個區(qū)域,皆有長安那般大小,而且處處皆有靈光,可見人口眾多。” 這般想著,忽然旁邊就有一名老叟,抽著旱煙,對著邊上的幾個童子道:“爾等生在此處,當(dāng)知城中虛實,咱們陳城人口眾多,分為東南西北四城,最多的是東城,足有二十萬之眾,其次乃是南城,為十五萬人口,西邊與北邊各十萬人口!” 望生道人雖是出身東海島嶼,但年輕的時候,也曾游歷天下,不光去過南瞻部洲,便是那東勝神洲、北俱蘆洲亦曾踏足,見識不少,聽到這里亦不免驚訝。 “如此算來,神境足足有五十五萬人口!這么多的人,光是每日糧食便不是個小數(shù)目,每日所需不知凡幾,管制起來更是紛雜,但方才我遙遙感應(yīng),卻見城中秩序井然,人人各司其職!” 一念至此,望生道人不由思量著,自己到底要如何在這里塑造傳說,留下名號,從而扎根于此。 “扎根真境,乃我一生之愿,好不容易踏足此處,定要得償所愿!” 這般想著,他的目光越發(fā)堅定,邁步朝著那名老叟走去。 在望生道人的身后,陳錯的身影逐漸成型,但通透模糊,就像是一道虛幻的影子。 他看著前方道人的背影,微微瞇眼,抬手一抹。 頓時,在望生道人的身上,幾個篆字若隱若現(xiàn)—— 堅定的求道者。 隨即,篆字緩緩飄起,化作點點星光,朝著陳錯身后飄去。 一道古樸門戶若隱若現(xiàn),內(nèi)里八十一道黑xue若隱若現(xiàn)。 星光落入其中一道黑xue中。 那黑xue微微一震,泛起微光。 “此番釋厄演繹,將此人定位為堅定的求道之人,本意就是借此人之手,讓他真正習(xí)練釋厄真經(jīng),甚至有可能的話,讓他凝練一個竅xue,我便能借此梳理過程,推陳出新,完善玄功!” 這般想著,他背后的門戶漸漸消失。 “在長河中搭建舞臺,與人以角色,催人以行動,再將人放入為我掌控的舞臺中,讓他們演繹傳說故事,不僅能讓他們從釋厄真經(jīng)中得利,還可化用于我身,凝聚出如同玉帶桃源、前人成語那般的威力,而一旦啟動西行之事,再謀以氣運之計,那便能凝聚釋厄竅xue,真正溝通長河與道標(biāo)!到時不僅rou身煉化完成,就連興衰之道,亦可見的前路!八十一竅xue釋厄真經(jīng)也能更進(jìn)一步,推演出福地洞天的法門!” 遠(yuǎn)處,望生真人已朝路邊老叟行禮,雙方攀談起來。 “望生子到底修為高深,已經(jīng)將自家功法修行到了極致,即便靠著那道清氣,也才堪堪將他鎮(zhèn)住,這還不算,連帶著十二道標(biāo)都需在長河之中衍生出這一片虛實不定的領(lǐng)域” 咔嚓! 念頭落下,在這片神境領(lǐng)域的底下,忽有道道玉帶顯化,透露出一股如夢似幻的氣息,更有細(xì)微的碎裂聲、破碎聲。 隨即,一道道微弱的、細(xì)小的裂痕,浮現(xiàn)于玉帶之上。 陳錯有所察覺,卻不意外。 “是以玉帶桃源為基礎(chǔ),靠著十二道標(biāo)衍生轉(zhuǎn)變,然后引入歷史長河之水,塑造這一片舞臺。但河水浩浩蕩蕩,承載過往,開拓未來,隨意一滴,可能都蘊含著千斤之重,以夢境桃源為甕罐,承載河水,衍生這片領(lǐng)域,就像是承載著幾座泰山,衍化的越是細(xì)致、悠長,承載的重量就越大,四座長安城的大小、五十萬人口,已是極限。” 感受著宛如真實的喧鬧城市,陳錯卻瞇起眼睛。 此番,他本來就是要測試一下,自己搭建舞臺能力的大小,未來布局西游,才不會有所錯漏。 “但這等舞臺大小,想要謀劃西游尚且不夠,還需尋得一個能擴張范圍的法子,應(yīng)當(dāng)不是單純提升道行,里面該有技巧” 想到這里,陳錯忽然心中一動。 “這片舞臺,最底層的框架,雖然是我來搭建,但其實內(nèi)里的細(xì)節(jié),卻有部分源于落入此間的幾人記憶。算起來,和顓頊帝神藏相似!那神藏玄妙異常,當(dāng)乃是顓頊帝抽取了百年歷史塑造,當(dāng)年我根本無從測度,不知其法,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理應(yīng)是那位人王借助了歷史長河,塑造百年剪影,再根植于古神夢中!與我當(dāng)下搭建的舞臺有異曲同工之妙!若能尋得一二神藏參悟,或有助益!不僅如此,當(dāng)年神藏匆匆關(guān)閉,算算時間,距離下一次開啟,恐怕也不遠(yuǎn)了!” 這般想著,陳錯忽然心頭一動,緊跟著目光一轉(zhuǎn),朝外界看了過去。 在這片神境舞臺之外,廣闊的海洋之中,忽有洶涌紅光破開海水,蜂擁而起! 狂暴的氣浪,將一道正在試圖潛入海中的神靈掀飛出去,余波蕩漾,漣漪陣陣,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狂亂、瘋狂、冷寂的氣息隨之彌漫各處! “似有爭斗在近海之處爆發(fā)!萬一將海玄道長卷進(jìn)去就不好了!” 心念一動,陳錯已然有了決定,于是目光一轉(zhuǎn),落到了城中另外一處。 “也罷,讓望生子和其他幾人在這里演化功法,再看一眼陳光蕊,便先將海玄道長的事了結(jié)?!?/br> . . “當(dāng)年玉虛八分,其中一支流落東海,傳下道統(tǒng),又與原本的海外散修相互印證,甚至吸收了部分造化道的傳承,這才逐漸構(gòu)成了海外七十二島的道統(tǒng),不過世事境遷,隨著諸島嶼之間攻伐廝殺,所謂的七十二島道統(tǒng)之分,早已沒有那般清晰,早就變作了” 茶肆之中,身著長衫的陳光蕊捧著一杯茶,耳中聽著說書人侃侃而談,滿臉的驚疑與戒備之色,小心翼翼的用目光打量著來往之人,不時朝著街上窺視,試圖尋找著什么。 但始終一無所獲。 反而是他的這些行為,引得周圍之人側(cè)目,都朝他看了幾眼過來。 頓時,陳光蕊低下頭,努力平息心中慌亂,維持平靜。 畢竟,突然之間來到此處,身邊的幾人個個不見蹤影,自己還換了一身裝束,宛如進(jìn)京趕考的秀才一般,說不驚異是假的,但他到底是見了陳錯那些個仙家手段,知道卷入了修士爭斗,發(fā)生什么不可思議之事,都正常的。 這般想著,便逐漸安靜下來。 這時,陳錯的身影在對面街頭顯現(xiàn),他看著勉強鎮(zhèn)定下來的陳光蕊,不由詫異。 “連望生真人也是一下陷入,最多有所掙扎,反而是這從未修行過、最多有些天賦異稟的陳光蕊不受影響,還維持著自我,果然有些門道!” 想著想著,他屈指一彈,一點靈光飛出,直奔陳光蕊而去。 “不過,未來西行,你這一支的血脈乃是關(guān)鍵,再加上身在此處,若是心靈清明、意志如常,反而不是好事,得不到半點收獲嗯?” 忽然,陳錯眉頭一皺。 卻見那靈光落到陳光蕊的泥丸宮中,其人身上漣漪蕩漾,神色恍惚出神,眼看便要融入角色。 但忽然之間,一點佛光從他的血脈深處迸射出來。 旋即,佛光覆身,一襲僧袍罩在陳光蕊的身上。 “好嘛,佛門果然早有準(zhǔn)備!但不知是何時布局?”心頭一動,陳錯心底閃過幾個片段,都是自己與佛門之人對陣的情景。 另一邊,陳光蕊身上兩光交纏,在他的體內(nèi),兩股力量交相輝映,僵持不定—— 其中一道,乃是青色漣漪,與周遭景象相輔相成,另外一道,卻是淡淡佛光,雖顯微弱,但源于性命深處,堅韌不拔。 漸漸地,佛光被壓制下去,陳光蕊終于化作書生模樣,饒有興致的聽著說書人講事。 茶肆里的眾人皆是如此,對方才陳光蕊身上的異狀,恍若未見。 陳錯深深看了陳光蕊一眼,感受著埋藏于對方體內(nèi)深處的那一抹佛光,冷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 . 另一邊。 滾滾浪潮之中,血光沖天而起! 狂風(fēng)將海浪卷起,灑落漫天,化作暴雨落下。 狂風(fēng)暴雨之中,身披黃袍的神祇艱難維持著身形,感受著風(fēng)浪中蘊含著的狂怒、邪惡、暴虐之念不斷試圖侵蝕神軀,祂驚怒交加,咆哮起來:“我本以為你是同胞,所以過來招攬!沒想到,竟是竊取生死權(quán)柄的血海余孽!你等不在暗處舔傷躲藏,竟敢興風(fēng)作浪!真以為本神奈何你不得?” 海浪之中,有尖銳之聲狂笑,繼而道:“小小星宿之神,源于贗品之念,也敢狺狺狂吠,今日正好侵蝕了你的神軀,煉化成本尊化身,好去謀奪神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