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沖動

    和往年一樣，一到11月份，香港旅游局就會在中環(huán)豎起一顆巨大的圣誕樹，然后整個冬天，全香港的情侶、友人都會將這顆圣誕樹作為相約的地標(biāo)。如果不知道應(yīng)該在哪里見面，就說在大圣誕樹下面好了！有了圣誕樹，香港也更歡樂。

    大圣誕樹一立起來，香港圣誕、新年甚至連著春節(jié)的打折季就又到來了。雖然豐黎的房地產(chǎn)業(yè)相對進入了淡季，但豐毅所在的百貨業(yè)迎來了□。整個香港的百貨公司全部陷入“癲狂”狀態(tài)，來自內(nèi)地和海外的游客再加上本地的消費者，沒人懷疑即使百貨公司24小時連續(xù)運轉(zhuǎn)，也不愁沒有客人上門。

    一進入12月，整個豐氏百貨都嚴陣以待。節(jié)日之前幾個月就開始為年底市場備貨，協(xié)調(diào)了上千家供貨商，不管是大型家電還是衣服鞋帽，加在一起價值上百億。宣傳部門也早就開始策劃，打什么標(biāo)志，喊什么口號，推什么折扣，圣誕的相關(guān)裝飾也一并進行。至于人事部門，依然靠著雙薪、三薪吸引店員留下，以應(yīng)對洶涌的客流。

    面對著要勁兒的局面，張靜好一反常態(tài)退避三舍，說自己還是爭取豐氏春季裝潢的項目，至于圣誕和新年，她要和周正出門逍遙?？上В@時候徐北喬是逍遙不起來了，5家百貨公司在手，豐毅的忙碌就連張嬸都知道，天天看著空著的餐椅念叨，念得徐北喬都有些心疼。好在再怎么忙，那也是5家百貨的決策人，不必事必躬親，而且有助理TONY跟著，起碼吃飯是沒問題的。

    “徐少爺……”盡管張嬸不愿打擾“藝術(shù)家”的靈感，但也擔(dān)心手上的湯要涼掉。

    徐北喬轉(zhuǎn)頭一笑，張嬸就將湯端了過去，“最是補血補氣的，趁熱喝了！”

    徐北喬說了謝謝，就在張嬸面前一口一口喝起來。張嬸最愛自己的手藝被捧場，也著實關(guān)心小輩?？粗毂眴毯葴?，又嘆氣，“也不知道大少爺在忙什么，總不至于連喝湯的時間都沒有。讓他叫助理回來取一趟，偏不聽，說沒時間。這樣下去，身體可怎么得了?。　?/br>
    徐北喬笑了，“他是大人了，您還當(dāng)是小孩子？”

    “大人也有小孩子脾氣的！”張嬸接過空碗，“不管大人孩子，都需要有人關(guān)心。有時候就因為是大人了，才會更寂寞?！?/br>
    徐北喬看向張嬸，有些意外，沒想到老太太能說出這樣有哲理的話，他眼神閃爍，忽然問道，“張嬸，這么多年了，您寂寞嗎？”

    張嬸一愣，又笑，“怎么會沒有寂寞的時候？少爺們都大了，都走了，我就寂寞了。現(xiàn)在好了，家里人口多了，我一忙起來就好?！闭f著又看手里的碗，好像對豐毅喝不上她的愛心湯十分惋惜。

    “湯還有沒有？”徐北喬忽然問道。

    張嬸看著徐北喬慈愛地一笑，“那還能沒有？”

    這時候，齊齊在戀愛，劉錚在競標(biāo)，家里的司機載著老爺子出了門。徐北喬干脆誰都不麻煩。聯(lián)系了TONY，拎著保溫瓶走了20分鐘才遇到出租車，直奔豐氏總部。

    豐氏的總部就設(shè)在最繁華的中環(huán)商圈，辦公區(qū)域和百貨賣場分開，但卻平分了一棟大樓。站在大圣誕樹前面，徐北喬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覺得夜晚燈光閃爍的效果會更美。

    繞開了百貨大門轉(zhuǎn)到后面的樓宇，徐北喬一進大門便找到前臺，問，“已經(jīng)和TONY約好，麻煩打個電話?！?/br>
    接待小姐十分禮貌，“請問是哪個部門的TONY……”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位接待小姐打斷，“請問先生貴姓？”

    “我姓徐。”

    “請稍等。”這位小姐麻利地接通電話，“一位跟總裁助理約好的徐先生已經(jīng)到了?！比缓蠓畔码娫挘〗銢_徐北喬笑，“徐先生，請您這邊稍等，馬上就有人下來接您?！?/br>
    徐北喬點頭，拎著保溫瓶在一邊的沙發(fā)坐下，接待小姐還殷勤地送上了一杯水。

    等回轉(zhuǎn)過來，兩個女孩子就擠在一起嘀嘀咕咕。打斷別人說話的女孩從桌子下面抽出一張報紙，上面正是此前徐北喬出席香港電影頒獎典禮時和豐毅站在一起的大幅照片。

    “這就是傳說中的徐先生呢！你光看報紙不用腦子啊！”

    “?。】刹皇?？！”女孩轉(zhuǎn)頭偷看徐北喬，“真是正裝好看，休閑裝也好看。本人要比照片上的帥。誒！你說，他拎著保溫瓶，是不是來送愛心湯?。　?/br>
    “那還用問！誒！說起來，哪個女人站在我們總裁身邊都不夠看，干脆哪個女人也都別得到！”

    “哈！好像這是你能決定似的?！?/br>
    這邊正說著，那邊TONY就急急忙忙趕下來。徐北喬見了，起身迎上。

    “徐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TONY對徐北喬的態(tài)度是一天比一天恭敬，伸手就要接過他手里的保溫瓶。

    徐北喬笑著一躲，“你在工作，拎這個不好看，還是我來?！?/br>
    TONY沒有堅持，引著徐北喬上了專用電梯，直達頂層。穿過兩側(cè)封閉的辦公室，直接進到了豐毅的辦公室。辦公室外的小間坐著幾名女秘書，見到TONY都站起身來，TONY為徐北喬推開門，“豐先生的會還有10分鐘結(jié)束，您稍等一會兒?！?/br>
    徐北喬將保溫瓶放在桌上，“你們不用招待我，我等等就好?！?/br>
    小秘書敲門進來送了杯咖啡，大膽地看了徐北喬一眼又一眼，然后和TONY一起出去。徐北喬在辦公室里端詳具有豐毅味道的陳設(shè)，卻不知道門外幾個小秘書的MSN已經(jīng)熱火朝天。很快，整個公司的女性職員都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徐先生來送愛心湯了！

    知道徐北喬已經(jīng)過來，豐毅的心歡快地加大了挑動的幅度，這場會議的最后10分鐘變得潦草起來。等確定了幾家百貨的預(yù)計銷售額，豐毅說了聲“散會”就起身離開?；氐睫k公室，沖小秘書們?nèi)恿司洹皼]事別來打擾”，就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