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等到了早上，渾身發(fā)酸，眼皮打架，但是終于還是被他等到了陳正直起身的那一刻。

    然后，在陳正直打算回房時，謝思清在酒店的走廊里叫住了他。

    “……你認識我？”陳正直問。

    “……嗯。”謝思清說，“認識，因為我是一個導演。”

    “哦？”陳正直瞇了瞇眼睛，“沒見過你，叫什么名？”

    謝思清有點尷尬地說道：“……堯舜禹?！?/br>
    “什么堯舜禹完全不認識。”陳正直說，“不過這兩年我也沒關注?！?/br>
    “我不出名——”謝思清說，“兩年沒有您的消息……您在做些什么事情？”

    陳正直哈哈一笑：“如你所見?！?/br>
    “……就在這里？”

    “開始不是?！标愓贝肢E的聲音又傳來，“我比較喜歡在網上打牌，可以同時開上個好幾局，賭場里節(jié)奏實在太慢了，不過誰讓網上不合法呢，打著打著網站就被關閉，賬戶里的錢瞬間給封了，前前后后也有百八十萬，不知哪一年才要得回來?！?/br>
    “所以之后就來這里？”

    “沒辦法嘛?！?/br>
    “那，”謝思清問，“您不打算再做制片人了么?！?/br>
    “干嗎要去?！标愓编托α艘宦?，說，“我現在賺得比制片多多了?！?/br>
    謝思清想了想，問：“德州撲克……是靠算嗎？不停地算每種選擇贏的概率?！?/br>
    “那是自然?！?/br>
    謝思清想起來，陳正直曾經是在投行工作的，對于數字的計算反應極快。

    于是他點點頭：“那怪不得都是贏的?！?/br>
    “倒也未必?！标愓闭f，“打得大的所都是用算，沒有誰是靠運氣的，靠運氣可能偶爾贏，長期講絕對不可能?！?/br>
    “……哦?！敝x思清不懂這個。

    想來，雖然都是靠算，陳正直還是算得更好吧。

    “我在這好得很?！标愓贝蛄藗€呵欠，“還有幾個投資人主動找上我，個個都比電影的投資人大方?！?/br>
    “……？”

    “哦，就是給我錢，讓我去打牌?！?/br>
    “……嗯?！毕雭砭拖袢牍?，如果陳正直想降低風險，就用他們的錢，包括陳正直自己每人出20%，然后得失共同分擔這樣。

    “而且他們還都很聰明，以前都是大學教授或者大公司工程師，創(chuàng)業(yè)或者加盟初創(chuàng)公司賺得腰包鼓鼓，沒意思了出來全職打牌，自己打也投資別人，比暴發(fā)戶強多了?！?/br>
    謝思清知道，“暴發(fā)戶”是指這幾年一股腦地涌進文化產業(yè)的商人們。

    “所以……”謝思清又問了一遍，“不會再回電影圈了？”

    “你說說看，為啥回去？口袋鼓得更快合作也更愉快。”陳正直又困了，“困。不和你廢話了，我得回去睡了。”

    “……”

    “真是，看見一個過去同行業(yè)的，不知不覺說了這么多話?！闭f著，陳正直揮揮手，消失在拐角處。

    ☆、第25章 投資（6）

    到了晚上，謝思清沒看到陳正直。

    可是，早上陳正直明明就說了，他每天晚上都會去賭場。

    自己該不會說錯了話吧……

    帶著點不安，謝思清到處找了找，最后在酒吧發(fā)現了對方。

    那人似乎正在買醉。

    ……真是因為自己說錯了話？

    “……”謝思清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走上前去，問，“今天怎么沒去打牌？”

    陳正直斜睨了他一眼：“心情不好，影響狀態(tài)?！?/br>
    “……是因為我昨天追問你會不會回電影圈嗎？”

    “你沒做錯什么?！标愓笔疽夥丈倌靡粋€杯子來，“過來陪我喝酒?！?/br>
    “我不能喝……”

    “年紀輕輕不能喝酒？”陳正直一臉的蔑視。

    “嗯。”謝思清也有點郁悶，上輩子他酒量很好，“一沾就倒?！?/br>
    “要煙么？”

    “不了，有點過敏。”

    “你這人生還有什么意思。”陳正直說，“抽煙喝酒賭錢，才是三大樂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