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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_分節(jié)閱讀_46

    宋崇明動念指揮那塊符牌印向他額頭,心中默念咒語,那符牌上便閃現(xiàn)出一片金光,光芒落盡后,一個茶杯大小的圓形符紋便貼到黑蛟額頭,猶如文繡一般。

    他將一道神識送入其中,欲借著這符牌之力強行在黑蛟神魂中刻下烙印,將其變?yōu)樽约旱撵`寵。然而念頭潛入其中,他才愕然發(fā)現(xiàn),那道金色符紋并沒有嵌入黑蛟血rou中,卻像被什么擋住一般,只是虛浮在上頭。

    那黑蛟卻已抬手撕裂那條絲帶,扯著滿身鎖鏈用力向樂令所在處走去,并不停將指揮寒冰和玄陰真水困人。

    宋崇明不甘地抽出飛劍向黑蛟砍去,拼著斷他一爪或是重傷了他,也要將此妖降伏。劍氣縱橫,黑蛟身上綁著的鎖鏈卻是在不經(jīng)意間被砍出了幾個缺口,火星迸射,黑蛟能活動的范圍也比之前更大了幾分。

    他們兩人打成一團時,樂令已找出了自己上回割裂的陣紋,小心地將厚土真氣送入其中,彌平割出的紋路,而后以真炁透入陣中,試著激發(fā)此陣。

    他最后看了一眼已扯斷一條鎖鏈,仍向著他這方掙扎的黑蛟;和氣勢高漲,不收得靈寵誓不罷休的宋崇明,眼前情境就被一道白光屏蔽。傳送了短短數(shù)息之后,白光再度亮起,黑暗的地宮山洞被微熹的晨光取代,他終于呼吸到了外頭的空氣。

    樂令大步走出陣外,再度從陰陽陟降盤中調(diào)出土行精氣,將秦家這處傳送陣無聲無息地堵塞。

    ——反正那位宋師弟身懷奇術(shù),自有逃生的法門,他也不必多事,打擾了人家收靈寵。

    45

    45、第章 ...

    這座傳送陣在秦家禁地中,他既然從那道傳送陣出來,踏上了秦家的土地,自然也少不了驚動秦家的人。

    好在他這一世本就姓秦,又成了羅浮掌門的親傳弟子,說出來的話在秦家就沒人懷疑。跟著過來查看的一個族叔走了一趟,到秦家老祖面前說清在清元洞天遇險之事也就夠了。

    他還憂心忡忡地對秦老祖說:“那座地宮中不僅鎖了一只妖蛟,還鎮(zhèn)壓了許多妖靈。幸虧那些東西沒什么靈智,若真其中有生出靈智之物,能通過地宮中的傳送陣出來,就不止是秦家一家之患,恐怕周圍凡人和小些的世家也要受其禍害?!?/br>
    秦老祖自打上回黑蛟之事出來,一直不再叫人去那座洞府查看,如今聽了他的說法,更是心痛萬分:“是我們秦家德薄,得了那座地宮數(shù)百年已經(jīng)是天大的機緣了,從此不必再想此事。只要你與弼兒在羅浮好好修行,將來提攜兄弟子侄,我秦家就能更興旺?!?/br>
    樂令體貼地安撫了他幾句,便向眾人告辭:“如今清元洞天仍在開放,我想再進去探探機緣,哪怕是借著里頭的靈氣修行幾天也好?!?/br>
    正事要緊,秦老祖不再多留,叫人將樂令送了出去。他馭劍到了那座石林之中,清元洞天的入口仍舊浮在虛空之中,卻不似剛打開時那樣清楚,而是只有一道若有似無的虛影,若不細(xì)看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

    他正打算進入洞天,忽然想起宋崇明說過,還有個金丹宗師在洞天中等著殺他。不論這話是真是假,小心防備總無大過。再說,若是姓宋的沒被壓在地宮之下,還把那只黑蛟弄去當(dāng)了靈寵,他們主寵一心對付他,可真有些難應(yīng)付了。

    這么想來,他就打消了立刻回去的念頭,先將從地宮中帶出的那盞魂燈拿了出來。燈心的魂魄已被煉魔紫雷和純陽精氣灼散,化作了劫灰,只余下黯淡的青銅燈身。

    燈身上盤繞著饕餮紋與夔龍紋,古樸雅致,其上寶光隱現(xiàn),的確是上古物件的模樣。且能容納魂魄,若他將一絲命魂留在其中,就算哪天不幸身死魂滅,沒準(zhǔn)還能靠燈中魂絲重生一回……

    還是別這么咒自己了。

    他在石林中找了處僻靜山洞,布下隱蔽陣法,便盤坐在洞中,將一縷真炁點到燈心處。那盞燈中禁制復(fù)雜,更隱隱有股吸力順著那道元炁逼向他眉門,似乎要將他的三魂吸入。

    樂令連忙將真炁撤出,撒手扔下魂燈,專心平定神魂。此物雖然有儲存魂魄之效,但力量過于強大,這東西不是他這樣的筑基修士可以用的,還是等他結(jié)了丹再試吧。他重新?lián)炱鹌届o得如同凡間器物的青銅燈座,放回了法寶囊中。

    因那洞天中有金丹修士等著,他也懶得再回去,干脆在那座山洞中住下,借著四周濃郁的靈氣閉關(guān)修行。

    不分晝夜地修行了些日子,他布在洞外的護陣忽然被人觸動。雖然法陣本身沒有被攻擊,但那兩人散出的威勢不凡,樂令便不敢安心修行,手指觸上陣盤,借著陣法之力去看他們的行蹤。

    那兩人修為都比他高,相貌雖然普通,眉目間卻不經(jīng)意便會透出一絲戾氣,衣著形象也不像黃曾州修士。

    其中一名眉發(fā)有些枯黃的男子便指著洞天入口道:“那人就在這洞天之中,此事便托付晉師了,只要殺得了他,事后我一定將長生腦與赤帝精奉上?!?/br>
    另一名修士修為更高些,態(tài)度也極為倨傲,冷淡地答道:“不就是擊殺個筑基修士,你已啰嗦幾日了,再廢話下去,我就連你一同殺了!”

    那修士冷哼一聲,一步跨過清元洞天入口。叮囑他殺人的修士卻沒有同行,而是待他進入洞天后地冷笑一聲,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然而就在此人召出飛劍之際,他忽然覺著身周靈氣運轉(zhuǎn)不大正常,似乎被什么鎮(zhèn)壓住一般,有股沉重滯澀之感。

    他放出神識查探四周,方圓數(shù)里內(nèi),卻只能感到洞天入口一處靈氣波動不正常??筛杏X不到不代表就正常,他的神識能探查到的距離好像比從前短了不少,連這片石林都不能出……

    一道幽幽咽咽的笛聲不知從何而起,纏綿地鉆入他耳中,誘得他心魂不定,身體也無意識地順著那笛聲扭動起來。只動了三五下,他就意識到自己正做著不該做的事,強自鎮(zhèn)定下來,以法術(shù)放大聲音,向周圍喊道:“是哪位道友在這里戲弄貧道?我是何童州散修盟修士陳越,不知道友在哪位名師座下修行,咱們可以當(dāng)面論一論交情?”

    笛聲響得越發(fā)溫軟纏綿,猶如枕間低喃,饒是陳越已筑成真種,身心無漏,也被誘得有些心中發(fā)癢,四下里尋找著吹笛人。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jīng)失去了離開之意,反而往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笛聲時斷時續(xù),如輕柔的羽毛一樣落在他心尖上,撩撥得他越來越急切地想見到吹笛人。直走到一處石壁前,那道笛聲驀然停止,一道令人神醉目迷的美妙劍光驀然亮起,挾著重重血影直落到他頭頂。

    陳越的rou身自頭頂被劈為兩半,rou身倒下時血液竟還沒噴濺出來。樂令自防護陣后慢慢走出,右手向空中虛抓一抓,便將他的魂魄抓入手中,從中搜取到了兩人的身份來歷,以及他們進入清元洞天的目標(biāo)。

    那名進入洞天的修士應(yīng)當(dāng)就是宋崇明所說的那個要殺他的人。此事倒不妨和池師兄說一說,將水?dāng)嚨迷贉喴稽c,對他沒什么不好之處。

    他踏入洞天之內(nèi),把金丹修士要到洞天內(nèi)殺人之事告知池煦。

    池煦與方詠二人一直守在洞口處,自然也見了那名才進去不久的修士,聞言便道:“那人看修為分明才筑基,難道是故意用法寶壓制修為,好避過咱們的耳目進去殺人?”

    這樣的大事,又是自己的親師弟說的,池煦便起進去追人。方詠卻道:“慢來,師侄你不是早已進了洞天,怎么現(xiàn)在又從外面進來了?”

    這事樂令已對秦家老祖說了,也就不怕再對這兩人說一遍:“宋師弟要收那只靈寵,我勸不動他,只好先行一步。想來他收了靈寵就會出來了,不過他身上有地圖,可能不會像我一樣用到傳送陣吧?!?/br>
    方詠懷疑地看了他腰間法寶囊,當(dāng)著池煦的面卻又不便說什么,只拱手道:“那金丹修士之事便請師兄先去查證,我在這里守著洞口?!?/br>
    池煦點了點頭,命樂令留在方詠身邊,自己駕起飛劍便沖入洞天中。

    他這一去就再無音訊,方詠幾次要去尋找,卻又不能舍下守護洞天的任務(wù),后來更緊張得有些坐立不安。樂令頂著方詠審訊般的目光,硬是留在他身旁苦修了十余日,直到洞天即將封閉之日,才施施然跨出洞外。

    方詠也隨他離開,將一道真炁打在洞口處,支持洞口開得更大。越來越多的人自洞府中出來,其中有滿載而歸的,也有身負(fù)重傷的,甚至有斗著法一起出來的,而其中最為夸張的卻是在地宮中才與樂令分開的宋崇明。

    他竟是騎在一頭黑蛟上飛出來的。

    那條黑蛟的身形過于巨大,險些通不過洞口,宋崇明不得不從黑蛟身上下來,讓它化成人形出來。羅浮宗許多弟子都守在洞天出口處,等著乘坐法器一同回去,看到這條黑蛟皆是嘖嘖稱羨。唯有樂令太陽xue隱隱抽痛,將身子緊縮在方詠后頭,恨不得那兩人都看不見自己。

    宋崇明手中緊握著纏在黑蛟身上的銀鏈,對試劍峰幾名女修士玩笑道:“這算什么,不過是只妖蛟,又不聽話。來日我弄一條龍作靈寵,再請諸位師妹共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