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vey他們撲了個空！”

    從上回遇到爆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次行動遇到重創(chuàng)。

    “靠！肯定是有內(nèi)鬼！”特勤處七嘴八舌嚷起來。

    Rene的手機響起來，他退了出來。

    Anton放下電話，趕去見White。

    “媽的，我這兒死了個人，跟斯特林奇的?！?/br>
    White在辦公室里，丟給Anton一摞照片，“我們派了個臥底，跟著一個跟斯特林奇有來往的去了斯特林奇郊外的住地，結(jié)果就再沒消息發(fā)回來，到昨天發(fā)現(xiàn)人死了。”White說了個地名，“那地方剛好在森林邊上，估計從斯特林奇那出來沒過多久就死了。我們現(xiàn)在把那一帶全封了。”

    “喂，你怎么了？”White發(fā)現(xiàn)Anton有點走神。

    “呃，沒什么，你繼續(xù)……”Anton說。

    White只問了一句又繼續(xù)說下去，“媽的！只要有人去見過斯特林奇，回來一定會死人！黑道的、白道的、我們的！”他“乒”擦著打火機，“這么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Anton聽見那個地名時心里一動，后面White說的話都沒有細聽那個地點，剛好在森林酒店那邊。

    他想起那天下午，兩個人在酒店樓下吃飯時，Jimmy接了個電話。

    “恩，我現(xiàn)在離那兒不遠，”Jimmy接起電話便起身離開了座位，“恩，然后呢？往哪邊拐？”Jimmy說著向窗戶邊走去，看著外面的大路斯特林奇他們那天住在那一帶……Anton腦子里閃過那天的情景：“下午，我先出去一趟，回來睡覺……”Jimmy說，結(jié)果當(dāng)天，Jimmy天黑才回來。

    “我正好要過這邊來……”Jimmy說，他過來干什么呢？特勤處有事情要他到這邊？幾乎沒這可能。

    他想起早晨Jimmy站在那里赤裸的背影那么，他那天下午跟斯特林奇在一起？

    “我只要能知道他到底住在哪，盯在斯特林奇的屁股后面，知道又有誰去見過他，回來就能少死一半人。我現(xiàn)在自己晚上都在盯人……”等Anton再抬頭時，White已經(jīng)說到了這里。

    “White，你的事情我仔細考慮考慮，這兩天就給你答復(fù)！”最后Anton答應(yīng)White，匆匆離開了。

    晚上，Anton和Rene在一起。

    “你找我，今天難得?！盧ene把外套丟掉。

    “恩。”Anton點頭。

    “昨天，還沒爽夠?。俊盧ene笑著在他旁邊坐下，手伸過來。

    Anton把他的手拿開了，“我要見見你。”

    Rene笑了，看著Anton的臉，手再次伸過來，“這么嚴肅干什么？”

    “幾個組的聯(lián)合行動怎么樣？我聽說出過幾次問題?！?/br>
    Rene把手收回去了，點點頭，“恩?！碑?dāng)然那些傳言他也一定聽說了，Rene想，他知道，Roger和James那一隊人一直把Anton當(dāng)頭兒，不管他在哪。

    “對了，Owen失蹤了，你聽說了吧？”Rene主動提起，“就咱倆接他電話那天晚上?！?/br>
    “恩，他有什么事嗎？”Anton想起那天早晨的情景：“他聽出來了？”Rene接完電話，Anton看見Rene瞬間看著電話機的神情問。

    “不知道?！盧ene把電話丟下，沒什么，隨他去吧！

    “不知道，找呢！”Rene甩下領(lǐng)帶，起身要去浴室。

    “Jimmy，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去救Sam？”Anton忽然問。

    Rene聽見這話一愣，他原地回轉(zhuǎn)了頭看著Anton。

    Anton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Rene看著Anton的表情，半晌，踱了回來，靠著墻壁坐了下去，沒有開口。

    暗淡的光線下，Anton繼續(xù)說下去，“Sam，對你……非常重要吧？”他緩緩地說，小心地挑選著字眼，盡量不去驚動那個低著頭的人，“Alex跟我講，你回來，很想他……你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呆了很多天……”

    Rene依然坐在地板上，縮著肩膀低頭靠著墻，半天沒有說話，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你很……愛他是嗎？”Anton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這個字眼，“還是……”

    “恩哼”Anton看見那個人揚起了臉，朝他搖搖頭，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你覺得我有那么傻嗎？都已經(jīng)分了我還在想他？”Rene說，看著他。

    “其實我那時，唯一在想的是，”Jimmy低下了頭，“我為什么還要活著……”

    “愛，”他嘲諷地一笑，“誰會相信它？！Anton你相信那東西嗎？！”Jimmy抬頭看著Anton，察覺出自己的眼睛是熱的，“兩個男人之間？！跟女人跟誰我都不信?！?/br>
    Anton不動聲色地看著Jimmy。光線暗淡，他看不太清Jimmy臉上的表情。

    “人心似海??！Anton你不會不知道吧？”Jimmy看著他，忽然嘲諷似的笑了。

    一瞬間，這話讓Anton感到一陣冷徹，他看見對面那雙性感的眼睛里似笑非笑的亮光一閃，然而，接下來，他看見Jimmy的眼睛黯淡了。

    “這么多年了，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值得嗎？”Jimmy看向了一邊的墻壁，自己說下去。

    “倒退很多年，如果一切重來，我也還是只能那樣我想。每回我問自己，都是這一個答案?！?/br>
    Jimmy輕輕嘆息了一聲，“不是因為愛不愛，是因為只有那樣！”

    “其實如果我當(dāng)時沒去救他，我可能早就死了，我多半還活不到今天?！彼麩o力地一笑，眼神里卻淚光一閃。他想起希金斯時刻虎視耽耽充滿yin欲的目光，想起那個城市陰暗的風(fēng)雨……

    “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你知道在那個城市，在那個環(huán)境下，每天出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回來?！?/br>
    隨著光線深深地黑下去，屋子里，白天的溫度正漸漸褪去。

    Anton始終不動聲色地看著對面倚著墻壁的那個人。

    “而且，我怕，我為了滿足欲望或是追尋快感，很快什么事情都肯做?！盝immy想起當(dāng)初跟Sam剛分手，那欲望襲來，要把他吞噬的感覺，半晌，他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無力地看了看Anton，“我知道我抵抗不了，我很快就會淪落成最糟糕的那種……”

    “我反正知道，我他媽的是夠賤的！”他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而且我吸粉的，你知道嗎？”他冷笑，“戒不了！”Jimmy扭頭看見Anton無聲地看著自己，搖了搖頭，“你不明白！”

    “要戒毒要生活需要錢，我只能去賣自己?！盝immy平淡地說下去。

    “但是戒斷的時候分泌物很多，為了賣的時候不那么惡心，只有再吸一點，你明白嗎？”

    “交替下去，停不了的?！彼穆曇舻土讼氯?，“我只有看自己爛掉?！?/br>
    “我不想變成那樣?！备袅税肷?，他重又說，“要是那樣，我寧可死了?！?/br>
    “……我不想Sam死?！备袅艘粫?，Jimmy又開口，聲音在黑暗里幽幽地傳過來。

    “我真的不想他死。不管他做過什么?！盝immy的眼圈再次一紅。

    “如果再重來，能不能找到第三個答案，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死了，至少比他死要好點?！彼鋈伙w快地收起膝蓋，擦一把眼睛，站起來要走。

    “后來，萊恩把你從希金斯那弄出來了？你就又跟了他？”Anton搶問道，這個問題他以前問過Alex，但Alex回答得很含糊。

    “不，是別人?！盝immy苦笑，他丟下襯衫，去了浴室，把Anton一個人丟在黑暗里。

    Anton察覺到房間里冷了下來。

    扯淡的什么愛和天長地久，兩個人都不相信。

    他起來伸手開燈，“哎，下午我以前同事說，俱樂部那邊街上死了兩個人，你晚上出去小心點！”

    “恩，”Jimmy點點，探出的半個身體又縮回浴室。

    “紐約哪天晚上沒死過人……”Anton聽見Jimmy自言自語著，掩上了浴室的門，隨即縫隙里穿來嘩嘩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