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衍立刻解釋：“他是直的。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夏紹謙非常不適應(yīng)，更不喜歡這種感覺，冷笑：“他要是喜歡男人，你們就可以有什么了？”他拎起那本雜志：“看上去他好象不排斥男人?！?/br>
    成衍討厭小心眼的男人，又覺得自己不得不解釋自己與歐陽知一之間的事情非?；闹嚳尚?，不由得就感覺不耐煩，但仍然好聲氣回答：“我與他真沒有什么，只不過當(dāng)年在他的戲里做過配角。他這個人一直就這樣，愛開玩笑愛熱鬧，其實(shí)鐵石心腸得很?！?/br>
    夏紹謙駁斥：“這么說你還是怨他對你鐵石心腸了？”

    成衍一怔。

    夏紹謙頓生膩煩：“你真這么喜歡他？”

    成衍立刻搖頭，脫口而出：“我當(dāng)時(shí)一時(shí)迷糊。只不過他的性格有些像……”像他的初戀。

    夏紹謙覺得頭疼得要炸了：“好……真好……”

    他之前明明知道成衍也有幾段情史。但知道與親耳聽到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第三十一章

    太陽xue一側(cè)血管牽著整個腦袋一跳一跳地疼，夏紹謙跌坐在沙發(fā)上，握拳猛捶額頭：“頭疼……”

    成衍慌了，連忙翻出阿斯匹林倒了水，給夏紹謙服了，又扶他躺下，為他揉著額角。以前夏紹謙也偶爾頭疼，但從沒有發(fā)作得這么厲害的。成衍看他閉著眼睛，呼吸都粗重起來，心中擔(dān)憂，一邊按摩一邊低聲問：“有沒有好一點(diǎn)？”

    頭痛都是一波一波的，捱過了十分鐘這一波疼痛已經(jīng)舒緩許多，但夏紹謙閉口不言。

    “夏先生……怎么樣？還是很疼？”成衍的聲音越發(fā)焦急，含著幾分愧疚。

    夏紹謙的無名火總算平息了些。

    成衍忽然想起自己外公腦溢血發(fā)病之前也一直頭疼得厲害，他突然害怕起來：“有沒有血壓計(jì)？萬一是血壓過高……”

    夏紹謙驀地睜開眼睛瞪著他：“我沒有高血壓！”這一氣一說話之間，第二波頭疼又來了，感覺只比剛才更厲害。成衍見他面色蒼白冷峻，竭力忍耐，怕自己再說出刺激他的話，只能默默撫慰。

    之后成衍又為他熱敷，按摩，折騰了一個多小時(shí)，夏紹謙才回房間迷糊睡了。

    等他睡下，成衍只是坐在床邊看著他，看他睡平穩(wěn)了，才出了房間，睡到了沙發(fā)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給歐陽知一做配的時(shí)候是畢業(yè)之后一年，也是和初戀男友分手一年，剛二十三歲，失戀的打擊已經(jīng)十分淡薄，一心想著要拼事業(yè)。

    歐陽知一就像是他的夢想，事實(shí)上歐陽知一像所有人的夢想。

    那時(shí)候成衍覺得歐陽知一身上是不是有一個永動機(jī)，因?yàn)樗雌饋碛肋h(yuǎn)容光煥發(fā)，開朗熱情。這種人，誰不喜歡？

    成衍的初戀也是開朗性格的人，可最終懷著失落了離開了這個圈子。歐陽知一卻更甚一層。更高大，更俊美，更生機(jī)勃勃，在這個圈子里如魚得水。

    起初成衍覺得他對歐陽的喜歡還沒有越界——他看得出來歐陽是直的。

    然而突然有一天，歐陽私下對他說：“我喜歡別人對我有特殊的感情，那證明我是特殊的?！?/br>
    成衍不知道他是如何覺察的，但他受寵若驚。盡管告誡自己不要太多幻想，還是抵抗不住歐陽時(shí)不時(shí)的曖昧語言和舉動。什么親手削了蘋果分給他一半，什么拉他對女主的臺詞，什么冬天的時(shí)候太冷捂著他的手……

    不到一個月，成衍就潰不成軍。

    現(xiàn)在想想，如今看來傻乎乎的季如藍(lán)大概就是自己當(dāng)年的模樣。不，季如藍(lán)大概還比自己好一些，她還能起碼還能在記者面前制造些煙霧，光明正大地炒緋聞。

    成衍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過這些往事了。

    有些事，發(fā)生過一次就足以成為教訓(xùn)。

    終于在極其困倦中睡著了，成衍覺得剛剛合上眼睛就被推醒了。

    “啊……”他張開眼睛就看到夏紹謙正盯著他。

    “起來?！?/br>
    成衍裹著毯子乖乖起來：“好點(diǎn)了嗎？”

    夏紹謙不理他的問話，只說：“我們還沒談完?！?/br>
    成衍這才注意到天色漆黑，這還是半夜，自己確實(shí)剛睡著不假。夏紹謙大概是睡了一覺養(yǎng)足了精神，于是繼續(xù)來審他。

    成衍以為他還要問歐陽知一的事情，誰知道夏紹謙另辟蹊徑：“你剛才想說歐陽知一像誰？”

    成衍老實(shí)回答：“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處過一段時(shí)間，后來分了?！?/br>
    他盡量說得平實(shí)些，避開“初戀”字眼，免得再刺激到夏紹謙沉穩(wěn)外表下脆弱的小心肝。

    “那個人什么樣？”

    什么什么樣。兩只眼睛一張嘴。

    “普通男生，人挺好?！?/br>
    “怎么好？”

    “長得還行，個子高高的。性格也不錯。”

    “怎么不錯？”

    我X你。

    “就是爽快，開朗?！?/br>
    夏紹謙沉默。

    在他沉默的過程中，成衍覺得自己眼皮漸漸沉重，就在他又要睡著的時(shí)候。夏紹謙忽然伏上來吻住他，暴風(fēng)雨一般猛烈，能嘗到血腥味。

    那不像求歡的吻。成衍掙扎了兩下，只能無力地順從，仿佛被咬死的獵物。

    長長的吻結(jié)束后，夏紹謙撫著成衍的頭發(fā)，聲音低沉：“所以說，我根本不是你喜歡的那一類型？”

    成衍溫柔地說：“你不是。”

    這個干脆的回答仿佛擊中了夏紹謙，他動也不動地瞪著成衍。

    “你是獨(dú)一無二的。”成衍覺得胸中有一股酸澀的熱流涌動，他的怯弱和猶豫都暫時(shí)退到一邊，只剩下一股欲望——想讓夏紹謙快樂的欲望。

    “你是不能和其他任何人一起被歸類的?！?/br>
    “你是我從未遇到過的，若失去誰也不能替代的?！?/br>
    第三十二章

    成衍說完了才覺得羞恥，非常羞恥。

    心臟跳地很厲害，耳朵也在燒。

    這是秘密脫口而出之后的感覺。這甚至是他自己都不敢面對的隱秘感情。

    他盯著夏紹謙，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夏紹謙一直緊張的下頜放松了，神色變得輕松柔和，看上去非常高興——也僅僅是高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