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癥候群_分節(jié)閱讀_19
他走到柜子那里去翻車鑰匙,突然聽到樓梯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回頭,只見穿著睡衣的蘇黔表情猙獰的向他沖過來。楊少君微微一愣,手里的車鑰匙就被蘇黔奪走了。蘇黔轉(zhuǎn)身就跑,蘇頤從樓上跑下來,在身后大叫他的名字,蘇黔連頭也不回。蘇謝惜跑過去攔他,他卻一把推開了自己的二姐,穿著拖鞋奪門而出。 楊少君用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迅速拿了另一輛寶馬的車鑰匙追了上去。 蘇黔跑丟了一只拖鞋,他不管,沖進(jìn)車庫跳上自己的賓利。楊少君追過去用力拍車門,喊道:“你要去哪里?!蘇黔,你先下車!” 蘇黔根本不理他,踩下油門沖了出去,差點(diǎn)把楊少君刮倒。 楊少君一咬牙,轉(zhuǎn)身跳上寶馬,追著他開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錢人家車多就是好呀~ 20、第二十章 ... 蘇黔一路飛車,所幸他住的地方在郊區(qū),路上人煙稀疏,超速了也問題不大。楊少君在后面加足了油門追,卻始終追不上,心急如焚,一手cao作方向盤,一只手拿手機(jī)給蘇黔打電話。 他打過去,聽到的居然是——忙音。 遙遙千里之外,隔著西亞大陸和地中海,蘇維剛剛用完下午茶,和路霄兩個人坐在街邊的咖啡廳里閑度時光,手機(jī)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咦了一聲:“大哥?” 過了幾秒,他接通了電話。 蘇黔的聲音顫抖的很厲害:“阿維,阿維,是你嗎?” 蘇維吃了一驚,不由坐正身體:“哥?你怎么了?” 蘇黔提高了聲音,幾乎是用吼的:“回答我,蘇維,真的是你嗎!” 蘇維嚇了一跳,遲疑了兩秒鐘的時間:“是我。哥,出了什么事?” 電話那頭是久久的沉默。就在蘇維忍不住要再次開口詢問的時候,他突然聽見蘇黔帶著哭腔輕聲呢喃道:“阿維,救我,你救救我?!?/br> 蘇維從來沒有聽到蘇黔用這樣無助的語氣跟他說過話,當(dāng)即抓緊了桌沿,緊張地說:“你冷靜一點(diǎn),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說?!?/br> 蘇黔在電話那頭小聲啜泣。 坐在蘇維對面的路霄眼看蘇維臉色幾度變幻,忍不住開腔問道:“怎么了?” 蘇維對他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深呼吸,問道:“哥,告訴我,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有人要攻擊你嗎?”其實(shí)蘇黔怕他擔(dān)心,并沒有告訴他先前自己被人襲擊的事情。 他聽到蘇黔絕望地對他喊道:“阿維,你救救我,他們都是假的,所有人都是假的,你快來救我——”緊接著,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巨響,嚇得蘇維幾乎要把手里的手機(jī)砸到地上。他猛地站起來,緊張地對著電話喂個不停,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他。電話掛斷了。 楊少君倒抽了一口冷氣,猛踩剎車,瞬間只覺手腳冰涼。失控的蘇黔開車直直撞上了一棵樹,撞的非常厲害,車頭都已經(jīng)變形了。他急急跳下車,沖到變形的賓利旁,只見安全氣囊已經(jīng)彈出來。他撲上去,拼命拉車門,看清蘇黔只是被彈暈過去松了口氣。 他撬開車門,把蘇黔拖出來,給救護(hù)車打電話。 蘇頤等人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只見楊少君一個人落寞地靠在走廊的墻上,不斷撥弄手里的Zippo。蘇謝惜第一個沖上去,緊張地問他:“怎么樣?” 楊少君搖了搖頭:“醫(yī)生還在檢查——應(yīng)該沒什么事,骨頭沒傷,可能有點(diǎn)腦震蕩?!?/br> 蘇謝元跌坐在長椅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楊少君問蘇頤:“你跟他說了什么?他為什么突然發(fā)瘋跑出去開車?” 蘇頤面色慘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沒說。我、我走進(jìn)去,他一看到我臉色就不對了。我叫他大哥,他突然大叫了一聲,推開我就沖出去了……” 楊少君眉頭擰得死緊,突然聽到哪里傳來嗡嗡聲,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問蘇頤:“你手機(jī)震動?” 蘇頤連忙掏出手機(jī)查看,驚訝:“這么多未接來電……”驟然驚呼:“二哥?!”蘇謝元重重嘆氣:“他這時候打過來干什么?小黔的事你先別跟他說?!?/br> 蘇頤點(diǎn)頭,走到旁邊去接電話。 過了十幾分鐘蘇頤才走回來,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楊少君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對勁,心頭一凜,隱隱猜到了點(diǎn)什么:“蘇維跟你說什么?” 蘇頤的嘴唇不住哆嗦,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大哥剛才給二哥打電話了。大哥說,讓二哥救他,救救他。還說……”他咬了下嘴唇:“說‘所有人都是假的’。” 楊少君靠回墻上,閉眼,腦中一片混亂。 如果說蘇家人之前還對蘇黔的病抱有疑惑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得不相信蘇黔的確出了問題了。 蘇謝惜來回走圈子,握拳一捶墻壁,憤然道:“怎么可能?他連我們也認(rèn)不出?他親jiejie,”再指指蘇頤:“親弟弟,啊,他覺得我們都是假的?” 蘇謝元問蘇頤:“你怎么跟阿維說的?” 蘇頤搖頭:“我不知道怎么說,就告訴他大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以后再跟他解釋。” 所有人都心事滿滿地沉默。 不一會兒,接到消息的盧老先生趕了過來,一看蘇家?guī)讉€姐弟幾乎全在這里了,趕緊問:“出了什么事?蘇黔怎么樣了?” 楊少君先把盧老先生介紹給蘇家姐弟。蘇頤以前跟著蘇維見過盧老先生,于是走上前,難過地低著頭:“盧叔?!彼烟K黔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沒多久,醫(yī)生從病房里走出來:“還好,沒什么大事,輕度腦震蕩,其他一切正常。你們現(xiàn)在可以進(jìn)去了?!?/br> 但是眾人只是面面相覷,現(xiàn)在誰都不敢走進(jìn)去見蘇黔。 盧老先生跌足:“沒想到病的這么厲害了。唉!唉!” 蘇謝惜問他:“盧醫(yī)生,他現(xiàn)在懷疑我們都是冒充的,想害他,怎么辦?” 盧老先生說:“今天蘇黔會突然失控,可能是因?yàn)橐姷搅四銈儭钣H的親人。關(guān)系越是親,他受的刺激就越大。你們設(shè)想一下,要是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爸爸mama兄弟姐妹被換了一個人,心里肯定受不了?!?/br> 蘇頤頭低的更低。他知道蘇黔一貫是最疼自己和蘇維的。 盧老先生說:“我最近也查了不少相關(guān)案例??ㄆ崭窭氚Y的患者很可能是因?yàn)槟X部控制視覺的神經(jīng)受了點(diǎn)損傷,面部識別發(fā)生障礙——當(dāng)然,光是這點(diǎn)遠(yuǎn)遠(yuǎn)不夠,像蘇黔這樣的,認(rèn)為別人是潛伏在他身邊想害他,肯定還受了其他刺激,產(chǎn)生了一系列的幻想。不過這說明,患者只有面對面用眼睛看的時候才會產(chǎn)生這樣的幻覺。我看到有一個案子,把患者的眼睛蒙起來,只讓他聽見親人的聲音,這種幻覺就會消失?!?/br> 蘇謝惜皺眉:“那意思是,我們先把他眼睛蒙起來?” 楊少君突然開腔:“現(xiàn)在像他這樣,親人甚至都不能接近的話……讓他暫時不能視物,這也未必不是一種辦法?!?/br> 眾人將目光紛紛投向他。 楊少君撇開臉,悶聲道:“你們是他的親人,你們決定?!?/br> 沉默了很久,蘇謝惜說:“那就試試吧。” 當(dāng)天晚上,誰都沒有進(jìn)去看蘇黔。 齊永旭等的天都黑了才等來?xiàng)钌倬鞠氡г挂环?,卻在看到楊少君的臉色以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把手里的化驗(yàn)單和藥品遞給楊少君,楊少君問他:“這個安非他命給人吃了會怎么樣?” 齊永旭聳肩:“毒品,你說呢?會讓人興奮,上癮,甚至產(chǎn)生幻覺?!彼煅杂^色,問道:“你讓我查這個……是不是和蘇維的哥哥有關(guān)?” 楊少君遲疑了一下,搖頭:“這事情太復(fù)雜,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齊永旭撇嘴:“喂,我為你開后門偷偷用鑒定科的儀器查你這些藥,忙了一天,查出這么多毒品還要替你保密,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看楊少君面露猶豫之色,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親愛的,我跟你開玩笑的,我還想多活兩年,你們那塊那些機(jī)密還是別讓我知道的好?!蓖R煌#拔抑皇窍敫嬖V你,你有什么煩惱,隨時來找我說?!?/br> 楊少君疲憊地微笑:“謝了,兄弟。” 不知道為什么,楊少君這一刻想到的居然是,自己有齊永旭,那蘇黔呢?這三個月來,他從來不對自己吐露心事,也沒有看他跟誰傾訴過煩惱。他不可能沒有煩惱的,身處在那個位置,享受的比別人多,承受的也同樣多。蘇謝元說,蘇黔從小就這樣,報喜不報憂,什么苦痛也不和人說,也難怪一爆發(fā)就爆發(fā)的那么洶涌,這是積累了三十年的洪流么? 回去的路上,楊少君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換了蘇黔的藥?是誰要害他呢?蘇黔平生做人如此,得罪的人可當(dāng)真是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人反映上半章如同雞肋,正好我也有點(diǎn)卡過去的內(nèi)容,于是先暫停。接下來文章結(jié)構(gòu)怎么調(diào)整容我想想 21、第二十一章 ... 凌晨的時候,醫(yī)院空蕩蕩的走廊里突然響起緩慢的腳步聲,吧嗒、吧嗒……在長廊里回響,令人寒毛豎立。咔嚓一聲,蘇黔的房門被人打開,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