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頁
“哦?沒想到你竟然對此還有疑問。你是覺得這之中會有什么變故呢?是那些因γ而覺醒的線人,還是你能在此將我打???” 花沂聽到了父親將牙咬得“咯咯”作響,能感覺到他高大的身體因劇烈的情感波動顫抖。 可是,在那個嬌小的身軀面前,他什么都不敢說,什么都不敢做。一切為了維護自尊的話語,在這種膽怯之下支離破碎,看起來脆弱而可笑。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在小少爺面前擊中我一次,我就把領(lǐng)袖之位讓給你。當然,生死自負,就讓小少爺來做見證人?!?/br> 這是多么瘋狂的決斗邀請?不僅輕易地將領(lǐng)袖之位當作賭注,而且只要求對方擊中自己一次。 可花沂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他期待地看向花策,希望聽到父親英勇無畏地接受這場挑戰(zhàn)。 而他,將成為這場強者對決的見證人。 花策完全沒有因為這巨大的誘惑而欣喜,當聽到生死自負四個字時,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渾身肌rou緊繃。 猶如遇到天敵的豪豬一般,背刺聳立。 “盛朝……盛朝禁止私下決斗?!?/br> 花沂滿心的期待,因為這樣一句話落空了。 是的,盛朝禁止私下決斗,不僅不承認決斗結(jié)果,還會對決斗人作出處罰。 父親的話是對的。 可是,他此刻想要聽到的并不是正確的話語,想要看到的也并不是他的軟弱。 此時此刻,花沂心中再也沒有那個高大英武的父親。 花箏輕笑出聲,“對哦,我忘了這一件事,多謝公爵閣下提醒?!?/br> 不是的,花沂知道花箏絕無可能忘記。這是她對花策的嘲笑,也是她對自己的邀請。 他無法在今天成為見證者,可是,只要追隨著這位領(lǐng)袖,他今后一定會有機會見證強者們的對決。 父親說他懦弱,說他失敗,說他無能。那他想要看看,那些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勇者、成功者,究竟是什么樣子。 不是如父親這種,只會因無能而狂吠的虛假強者,他想要見識的是真正的巔峰。 花箏說完這一句后,無視了兩人繼續(xù)向前走去。 “爸爸……” 沉默在剩下的兩人之中蔓延,花沂輕輕叫了一聲,花策猛然驚醒般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他一直都屏住呼吸——那種壓迫感讓他無法忘懷,他在生理上產(chǎn)生了條件反射。 “爸爸,你沒事吧?” 花沂忙不迭扶住他,卻被花策狠狠推開。 “我沒事!” 很顯然,在兒子面前顏面盡失對他產(chǎn)生了不小的打擊。 “可是……” “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你先、先自己去學習吧?!?/br> 不甘心于兒子的資質(zhì),花策原本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帶著花沂去賀州塔。他手中有那么多人體實驗的數(shù)據(jù),總有一個會起效。 可花箏的出現(xiàn)擾亂了他的心智,也打亂了他的計劃。 此時此刻,他只想在花沂的面前消失。 “……好?!?/br> 花沂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只是在目送父親離開后,轉(zhuǎn)身朝著花箏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對方在看到自己之后會是什么的反應(yīng)。他只是想要她一眼,想要把她的身姿刻進心里。 只要想象著她,父親就沒有那么可怕了。 第170章 死亡(十) 被關(guān)在室內(nèi)太久, 艾麗莎已經(jīng)弄不清究竟過了多少時間。 房間里的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唯獨沒有計算時間的工具。剛開始她還能依靠花策的探訪來確定天數(shù),但在對方去了帝都之后, 她失去了唯一的確認方法。 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無法確定時間,無比思念花沂, 這些都對艾麗莎的精神產(chǎn)生了巨大的折磨。 她知道花策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屈服, 但唯有這一點她做不到。 她無法背叛自己的信念,無法贊同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讓將他人生命視若草芥的人。 可悲哀與絕望在侵蝕著她的意志,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堅持多久。 房間昏暗,艾麗莎安靜地坐在角落之中, 混沌地消耗著時間。然而此時,一道輕微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花策為了避免她和別人接觸, 三餐也是自取式。艾麗莎按響房間內(nèi)的取餐按鈕,機器會自動給她送進過來。 所以,會來的除了花策以外, 就只有定時幫她體檢的醫(yī)生。 “誰?” 可無論是花策還是醫(yī)生,都不會如此地小心仔細。 當房門打開, 一道人影也隨著走廊燈映入房內(nèi)。 不是成年男子的體型, 艾麗莎猛然站起身。 “艾麗莎夫人?!?/br> 艾麗莎熟悉這道聲音, 如此平板無波, 像是不具備任何感情,只有一個人會有。 “是、是您……” 進來的人纖細單薄,更算不上高大, 然而單單只是站在那里,她的氣場就能震撼人心。 不是花箏是誰? “艾麗莎夫人,我奉女王陛下之命來接您。” 花箏對著她微微彎腰。 “殿下……不,陛下已經(jīng)繼位了嗎?” “陛下會在年初進行加冕儀式,她希望您能夠參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