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父_分節(jié)閱讀_136
沈長澤! 沈長澤的外形與半年前他們分別時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神情冷酷,薄削的唇角都透著一股對周遭人的漠視和拒絕,一身筆挺的西裝將他的身材襯托得非常完美。 愛德寶拍賣行嫌少有亞洲人出入,尤其是如此引人注目的亞洲人,他們頓時引得客人和工作人員頻頻側(cè)目。 沈耀拿出一張紙遞給了門口的保安,保安用電子掃描儀掃了一遍,然后上來兩個人對他們進行了例行的搜身檢查,最后對他們做了請的手勢。 倆人走進了屋里。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一分多鐘,對藏身在酒店里的兩個人來說,卻是漫長而沉重的折磨。 趙清玲垂下了眼簾,好像在對單鳴說話,又好像自言自語,“那是長澤嗎,居然這么大了……” 單鳴抹了把臉,把自己洶涌的情緒壓了下去,他把煙熄滅,站了起來,“我們也進去吧?!?/br> 拍賣會開始了,單鳴和趙清玲坐在東北角的包廂里,沈耀和沈長澤并沒有預(yù)訂包廂,而是坐在了第二排座位上。這次來的人數(shù)不多,大概只有五十多人,所以作為坐得很散,他們兩個人的周圍基本沒什么人,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地把側(cè)臉暴露在了他們面前,單鳴真想現(xiàn)在掏出槍照著沈耀的腦袋來一槍。 可是他知道,這么近的距離,自己開槍之前,一定會被那兩個人察覺。 他悄悄地從座位底下掏出事先藏匿的武器,把兩把手槍塞進了衣服里,一把軍刀塞進腰里,然后輕輕地把狙擊槍現(xiàn)場組裝了起來。 身上緊繃的西裝讓他感到很不自在,他極少穿西裝,這套還是臨時買的,不是量身定做的,這讓他有些擔心會影響自己的行動。 前幾個收藏品他并沒有多花心思關(guān)注,只是其中一件據(jù)說是從中國清代宮廷流出來的翡翠玉簪,賣出了六百七十萬美元的高價,讓他頗為意外。 他們等待了一個小時,到了將近十一點的時候,所有的拍賣品都展示了,只剩下最后一件了,大家都很感興趣這最后一件拍賣品是什么東西。 通常大家都認為最后一件藏品是用來壓軸的,所以格外期待,其實經(jīng)理把它放到最后是擔心這個東西惹來麻煩,那之后的東西都不用賣了,所以將它放在最后推了出來。 拍賣官一本正經(jīng)地描述了這件剛剛出土的來自中國的秘寶,甚至給它編造了一個傳奇的神話故事,吹噓此物是世間難得的滋補圣品,反正海龍角看上去確實有幾分不似凡物的味道。 很多人的性質(zhì)都被調(diào)動了起來,當然,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想法的,拍賣會上花高價買到垃圾的經(jīng)歷并不少見,礙于面子,買回去也只能吃啞巴虧,這些人都不是傻瓜,光聽著介紹就覺得是騙人的玩意兒。 一個漂亮的女員工用帶著白手套的手掀開了蓋在玻璃展柜上的紅布,里面赫然躺著一只外形像鹿茸的東西,但是它顯然不會來自于鹿的身上,因為它正發(fā)散著淡淡地金光,看上去非常引人注目。玻璃展柜里還擺著一個破舊的雕花銅盒,已經(jīng)被腐蝕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但是花紋還依稀可見,這正是當時用來裝海龍角的盒子,沈耀一定認識。 果然,單鳴看到沈耀的肩膀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身體微微往前傾,專注地看著那只海龍角的贗品。 他們距離玻璃展柜還有七八米的距離,而且,隔著密封防彈玻璃,什么味道也透不出來,沈耀絕對分辨不出真假。 拍賣官開始叫價了,低價是一百萬。 一個來自意大利的富商抱著玩玩兒的心態(tài),舉了一百五十萬。 他的手剛落下,沈長澤的手伸了起來,他的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讓人無法忽視,“五百萬?!?/br>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想不到居然有人為了這真假難辨、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叫價五百萬。 趙清玲低下頭,改變了聲音,叫道:“八百萬。” 真可謂高潮迭起,在場觀眾的興趣都被調(diào)動了起來,不過他們并沒有上當,因為這兩個人很可能是托。 沈耀和沈長澤同時轉(zhuǎn)過了頭,看向包廂,只是包廂在二樓,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到人。 沈耀超沈長澤使了個眼色,沈長澤又舉起了手,“一千萬。” 全場嘩然,這么一個怎么看都像是忽悠人的東西,叫價居然超過了今晚競拍價最高的翡翠玉簪。愛德寶拍賣行已經(jīng)連續(xù)三期成交價超過千萬美金的收藏品了,盡管今晚依舊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天價收藏品,但是最后這件“壓軸寶貝”的出現(xiàn),把拍賣會推向了一個高潮。 趙清玲舉起手,叫出了一個“二千萬”的高價,反正她也不會付錢,隨便叫吧。 沈耀也終于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不再叫價,而是低聲跟沈長澤說了什么,然后掏出了手機。 拍賣官開始確認成交價,當那把木質(zhì)的錘子第三次敲響的時候,單鳴的子彈也已經(jīng)擊中了報警器,報警器尖利的嗡鳴響起,賓客頓時sao亂了起來,在保鏢的護送下開始從入口撤離。 沈耀和沈長澤站了起來,扭過頭看著包廂。 趙清玲拉開一個催淚瓦斯,扔了下去。 133、最新更新 倆人帶上準備好的護目鏡,從包廂里跳了出去。 觀眾席響起了槍聲,但是沒有準頭,倆人躲在椅背后面,挽著身子一排一排地往下跑。 彈霧散開,就見沈耀已經(jīng)沖上了展臺,想抱起那個玻璃展柜,那個玻璃展柜并不大,一個籃球大小,但是它和下面用紅絨布擋著的臺子連在了一起,那個臺子被單鳴事先灌了鉛,非常重,沈耀勉強抬起來,也不可能扛著它走。 就在沈耀掏出手槍要去打固定玻璃展柜的金屬扣的時候,他感到背后一陣生風,有人快速地朝他撲了過來,沈耀往一旁避去,趙清玲摸出軍刀朝他劈了過來。 沈耀和沈長澤確實沒有帶武器,他們當天才到突尼斯,沒有時間做準備,而且,他們也并沒有料到會遭到埋伏。 單鳴以椅背作為支架,架起了狙擊槍,透過薄霧瞄準了和趙清玲纏斗的沈耀。 他在瞄準鏡里清晰地看到沈長澤正在站臺上破壞那個玻璃展柜,他咬了咬牙,無暇去想沈長澤為什么在這里、以及為什么他和沈耀之間看上去已經(jīng)毫無干戈,他現(xiàn)在只想著盡快干掉沈耀。 單鳴瞄準了沈耀不?;蝿拥纳眢w,要在不傷害趙清玲的情況下?lián)糁猩蛞瑢嵲谑莻€相當困難的狙擊任務(wù)。 他尋找著沈耀身體移動的規(guī)律,瞄鏡里的十字符慢慢跟上了沈耀的身體,在他開槍的瞬間,他也從瞄鏡里看到了就在沈耀不遠處的沈長澤,沈長澤正巧回過頭來,看向他這邊,瞄準鏡里那張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被放大了很多倍,包括他臉上那凝固住的驚訝。于是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單鳴的心一顫,手也跟著抖了一下,這一槍直接射穿了沈耀的肩膀。 由于他使用的是小型穿甲彈,而沈耀現(xiàn)在根本還沒變身,這一發(fā)子彈帶給沈耀的后果是他幾乎正只胳膊都暫時廢了。 單鳴對于自己能打中他也很忐忑,直到他注意到沈耀在面對趙清玲時眼中的迷茫和猶豫,甚至沒有變身,他就知道這個人分心了,他一定有機會,沒想到,他自己也分心了。 沈耀迅速地變身了,肩膀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進行快速地愈合。 趙清玲的背后也突然生出了兩根翅膀,她扔掉了帽子和墨鏡,第一次和沈耀面對面。 沈耀震驚地看著她,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單鳴和沈長澤間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相互凝望著。 單鳴的眼中有熱切,也有焦急,而沈長澤則在短暫地驚訝過后,神情迅速地變冷,眼中是化不開的寒冰。 單鳴抿了抿嘴,抓著槍往展臺跑去。 “清玲!”他聽到沈耀大喊了一聲。 沈長澤冷冷看了單鳴一眼,提起已經(jīng)和臺子分離的玻璃展柜,往安全出口跑去。 “長澤!”單鳴喊了一聲,拔腿追去。 安全出口后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光線很暗,他只看到沈長澤提著展柜跑了過去,速度很快,他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后面。 難道他也想要海龍角?用來做什么?他已經(jīng)完全依順自己的親生父親了嗎? 一連串的問號在單鳴心里升起,沈長澤冷漠的眼神更是讓他心底直發(fā)毛。 他沖出出口后,沈長澤已經(jīng)不見了,他往左右街區(qū)都看了看,人怎么會跑得這么快。 突然,他有了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他剛要抬頭,頭頂上的人已經(jīng)從二樓翻了下來,單鳴想也沒想抽出軍刀朝上劃砍,結(jié)果他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抓住了,手腕傳來一陣劇痛,他手里的軍刀啪啦一聲掉到了地上。 沈長澤把展柜扔到了地上,空出一只手來,掐住了單鳴的脖子,他冷聲道:“你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