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紅樓做賈赦_分節(jié)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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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再醉一回 盡管皇上每天在朝上都能看到賈赦,可今天近距離一瞧,還是被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膽怯如鼠,唯唯諾諾,憔悴不堪的瘦竹竿真的是那個神采飛揚,自信跳脫,俊秀瀟灑的小白豬吉祥物嗎?這,這到底是怎么了,才幾天功夫,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啊? 皇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概是那天在刑部大牢里被刑訊給嚇著了。畢竟,這是一只打場獵連個兔子都不敢殺的善良小豬(皇上至今都認為賈赦在木蘭圍獵中一無所獲是因為太善良了而不舍得殺生),白上了一回戰(zhàn)場,刀都沒拔一下,見不得血腥場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個該死的尚書,誰給他的命令要去問口供來著?明明早就交代過的,那三個家伙一抓到就立刻斬草除根順便殺雞儆猴的,哪里還需要問出個子丑寅卯再動手,直接砍了不就完了? 至于削藩,那是十年前就開始準備了的。只是當(dāng)年準備的不充分,才被迫收手等待良機,難不成還真是被那群看不清楚形勢的酸儒一捧一勸就拉倒的?笑話!就算是他還像以前那樣有些優(yōu)柔寡斷都不可能放棄父皇為之努力了一輩子的決策,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那個大逆不道的廢太子激發(fā)了滿腔斗志,可是比初登基時的父皇還要雄心萬丈,可是惦記著要好好大干一番,青史留名呢! 不過這個名可不再是他以前追求的仁愛寬厚之善名了,他如今想要的,可是像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他們一樣殺伐決斷,鐵血統(tǒng)治的威名。皇上再也不打算被一堆的善良、仁慈、寬大、包容給纏得束手束腳走一步想三遍了。什么寬大,仁厚?開玩笑呢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就是要理直氣壯的收回先代帝王賞出去的領(lǐng)地和兵權(quán),那些家伙有什么可委屈的?怎么就能說明他不仁慈,不寬大,不包容了?你家祖宗功在社稷,我家祖宗不是早就賞賜過了嗎?沒道理爺爺立的功恩蔭到孫子不算還得顧忌重孫子的,更何況開國至今,皇帝都換了六代了,你家享福的也早不止重孫子輩了,那些勞苦功高,你就上你們家宗祠里緬懷去吧! 一想到這兒,皇上就忍不住把那個已經(jīng)啟程前往兩廣任職的多事兒的前尚書揪過來給痛打一頓。那些沒用的屁事你自己去白癡倒也罷了,做什么非得讓他的小豬去受一回驚嚇? 被遷怒的汪健還在路上艱苦跋涉的時候就接到另一封圣旨,命令他不把兩廣地區(qū)治理成兩淮那么繁榮昌盛就別回來了??梢灶A(yù)見,悲催的汪星人有生之年是離不開那塊土地了。 自以為真相了的皇帝就開始安慰賈赦。有意無意地給他大講自己是怎么處罰了那些讓他受氣、害他受驚的人們,重點突出:朕已經(jīng)幫你報仇了,如果你覺得不滿意,那正好,前西寧郡王一家都在牢里蹲著呢,歸你收拾了,你想怎么出氣就怎么出氣去吧。要是還不過癮,汪健你也可以拿去玩。 殊不知,皇上的夸夸其談才是賈赦恐懼的根源,聽著皇上用輕松隨意的好像在討論天氣一般的語氣決定著一個人的前程性命乃至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賈赦只感覺越來越冷,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凍成了冰,骨頭倒好像化成了水一樣支撐不住身體。盡管賈赦是真的、真的很努力想坐直,生怕落下個御前失儀的罪名,可是已經(jīng)軟成面條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順著椅子往下面滑去。 等皇上終于興高采烈的講完一看,賈赦已經(jīng)在地上癱成一個小團團了。 皇上嚇了一跳,以為賈赦又中暑了,趕緊下了龍椅,幾大步跨到賈赦跟去。就見著賈赦面如金紙,呼吸急促,雙目大睜,連瞳孔都有點兒散了,一副馬上要翹辮子的模樣,嚇得皇上一把抄起賈赦就向門外大吼:“宣太醫(yī),快宣太醫(yī),把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都給朕叫來。” 五、六個太醫(yī)圍著賈赦又掐人中又刺xue位,更多的太醫(yī)埋頭在下面跪著瞎著急,七嘴八舌提供方案,折騰了半晌才總算把賈赦弄的回了魂。而賈赦一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躺在養(yǎng)心殿的龍床上,差點又嚇昏過去。那顫抖的小身子,驚慌的小嗓音倒是讓皇上多少看出些眉目:“怎么這賈愛卿好像是在怕朕呢?” 皇上試探性地吼了太醫(yī)們幾嗓子喝令滾出去,果不其然,賈赦聽到皇上動怒把自己縮的更小了,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扒進地磚縫里去。皇上心中氣苦:“朕對你這么好,你會回報朕這個?朕還能吃了你不成,把你嚇成這樣?”(皇上您說這話不心虛嗎?難道你真的沒有吃掉小豬的打算?)有心質(zhì)問,可又怕把賈赦嚇得更厲害,只好忍下來,擺擺手叫賈赦起來說話。 可是,賈赦爬起來了也不抬頭,只是死盯著地面,仿佛那里有多大的金元寶似的,皇上看了心里來氣,索性轉(zhuǎn)過頭去打量自己寢殿的擺設(shè):那個紫檀木雕嵌壽字鏡心的屏風(fēng)是誰擺進來的?陰沉沉一大坨,礙眼!換成金絲楠木雕花描金的去!還有角落里放那么大一株火紅珊瑚盆景干嘛?暴發(fā)戶?。繘]品位!撤掉撤掉!那什么博古架上擺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寶石藍象鼻三足香爐、青花細描纏枝花卉繪大罐、斗彩薄胎黃瓜小壺還有個黃釉雕瓷二龍戲珠梅瓶,一架子五顏六色的像話嗎?又不是誰家的繡樓!扔出去!西邊靠墻的柜子里擱的是什么?藍色磨花高頸玻璃瓶裝的西洋胭脂葡萄酒?大白天的誰要喝酒來著?當(dāng)朕是昏君嗎?來人啊,給朕把那東西撇……慢著,酒是好物?。』噬下掏痰匕岩暰€移回到眼前正拼命企圖以忍者流將自己和墻壁融為一體的賈赦身上,翹起了嘴角。 酒果真是好物啊! 兩刻鐘以后,皇上就如愿以償?shù)乇е莩尚“淄皿w重的吉祥豬,聽他撒嬌打滾兒地哭訴自己的噩夢了。 “嗚嗚……皇上那么霸道,黃家其他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并砍了,好不講理……哏……好嚇人啊……” “嗚……西寧郡王祖宗裂土開疆那么大的功勞都保不住高嚴的榮華富貴,哈嗚……那我祖宗小小一團功勞豈不是連我的小命都保不住了……嗚嗚……” “……呃……做了好多天的噩夢啊,總看見滿地的人頭都變成我自己了,(扯皇上袖子囊鼻子)嚇死我了……(變大哭)” “黃霸天一個人就拖累了九族,那賈政家那些破事兒肯定也能把我算進去?。鑶鑶琛也灰?,我要分家,嗯……不對,已經(jīng)分了,嗚……那也沒用啊,我要分族……” ┆ ┆ 皇帝好氣又好笑地撫摸著使勁兒往自己懷里鉆的小腦袋:“小笨豬,你這稀奇古怪的小腦袋里成天都在瞎想什么?朕是不會殺你的,別說你兄弟那些破事兒牽連不到你,就算你自己犯了法,只要不是逆謀大罪,朕都舍不得處罰你。唔,頂多是哪一天禍闖大了,朕就把你圈到養(yǎng)心殿里當(dāng)吉祥物,這樣好不好?” 溫暖的大手一下一下拍打著賈赦的后背,醉的一塌糊涂的小白豬滿意地哼哼著,左拱右拱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進入夢鄉(xiāng)?;噬吓沦Z赦蜷著睡一覺,明早起來會難受,忍著萬分的不舍想把他放到床上去。卻不想,小白豬兩爪抓著皇上胸前的衣襟不放,一邊皺著眉頭呢喃:“不要走,怕怕。” 皇上眼里滿滿的寵溺快要溢出來了,放棄了掰開小爪爪的打算,轉(zhuǎn)而開始琢磨著是脫了這件龍袍給他抓呢,還是干脆抱著寵物一起睡。唔,脫了龍袍抱著小豬睡好像很不錯哦。行動,行動。 感覺到身畔一沉,賈赦不自覺地往旁邊滾了滾,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蹭一蹭,熟悉的、淡淡的氣味令人沉醉。于是,撲,抱,埋胸,好舒服哦! 皇帝也好舒服哦,這個氣氛太適合午睡了! 然而,就在皇帝大人即將好夢一場前,旁邊一個軟軟懦懦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滿足和喜悅傳來:“有你真好,爹!” ☆、忠勇郡王 本來以為皇上去午睡了自己也正好能趁機小憩一會兒的夏公公,還沒來得及打個哈欠,就看到他尊貴的主子黑著一張臉從偏殿寢宮里沖出來,渾身上下裹著一層煞氣,拍著桌子叫人立刻帶高嚴進宮。夏公公嚇了一大跳,忙里偷閑往后頭瞅,指望能看見賈大人來救場,結(jié)果等到的是皇帝大人憤怒的茶杯。萬佛啊,雜家可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見完賈大人非但不高興,反而還發(fā)這么大火的,可憐的賈大人還活著沒有啊?想不明白的夏公公不敢再想,急忙抖著雙腿畢恭畢敬記下口諭親自去刑部宣旨去了。 沒過多久,刑部大牢里駛出來一輛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一群面無表情的帶刀侍衛(wèi)環(huán)繞左右,馬車朝皇宮方向駛?cè)?。夏公公在偏門迎到犯人和侍衛(wèi),直接拿了腰牌帶著往養(yǎng)心殿而去。這一路上早已清理干凈,除了這些人再無半點兒活物經(jīng)過。一行人到了養(yǎng)心殿,幾個御前帶刀侍衛(wèi)壓著高嚴去面圣,其他人,包括夏公公也沒有被允許進入。當(dāng)然了,夏公公也不想進去就是了。 誰也不知道,那天下午在養(yǎng)心殿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第二天的早朝上,原本就背著逆謀大罪的高嚴又加了一條企圖刺殺皇帝,兩罪并罰,被處以極刑。其家中男丁年滿7歲者全部流放六千里,女眷不分大小皆沒為奴籍。然而卻沒有涉及高氏九族,只是把西寧一脈清理個干凈了事。大家心存疑問,可是誰也不敢當(dāng)那只出頭鳥,只有齊聲高喊:“萬歲圣明”。而借著西寧郡王一事,皇上宣布重新開始削藩。除了東平、南安兩郡王面帶不甘,也沒什么人反對,這回連北靜郡王也沒敢吭聲。東平、南安兩王無法,只得當(dāng)庭上交了水師虎符,并窩窩囊囊跪下謝恩,保證奉旨按期交接各項事務(wù)。 至于當(dāng)天最后一封圣旨,差點兒讓朝堂炸開了鍋。消息傳到宮外,滿京城上至皇親國戚,中到大小官吏,下至平民百姓,各種羨慕嫉妒恨著新鮮出爐的本朝第五位異姓王——忠勇郡王——賈赦賈恩侯。 榮國府里剛剛睡醒的賈璉暈頭暈?zāi)X抱回了一個天大的餡餅——他爹的鎮(zhèn)國公爵提前歸他了。**同時,因為他是賈赦唯一的嫡子又是長子,郡王世子的位置也給他留著。也就是說,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非皇族子弟卻能在他老爹無比健康的活著的情況下,不但承襲了他爹的原爵,同時還一腳踏上了通向更高的、世襲罔替之王爵的紅毯。巨大的驚喜把賈璉腦子里拼命記住的、打算待會兒默寫出來給先生們看的策文全擠了出去。不過也不要緊,他就是完全考不上也沒關(guān)系。更何況,閱卷官們也不是真的那么嚴苛死板的,本朝第五位鐵帽子郡王的嫡公子,只要他交上去的不是一團無法辨認的墨跡,就肯定不會落榜。 全府的主子奴才聚在一起,彈冠相慶,熱熱鬧鬧給各處打掃布置一新。所有數(shù)得著的有頭有臉的管事都擠在大門口等著恭迎新王爺。二門內(nèi),張氏帶領(lǐng)兩個女兒俱都按品大妝了在正廳上等待,一向隱形人的謝姨娘也按照自己貴妾的身份裝扮起來,拉著賈環(huán)小手去恭喜大夫人。張氏一向?qū)捄?,今日更是喜氣盈懷,待謝氏起身,不但把小賈環(huán)拉倒身前親熱了一會兒,又讓他挨著惜春坐了,更吩咐給謝姨娘也拿把椅子。謝姨娘再怎么不通俗務(wù)也知道這是太太給她天大的面子,感激涕零,再三推辭不過,方才側(cè)著身子坐了半邊椅子。而此時,賈璉也換上了公爵朝服,和挺著肚子的徐氏一起來到正廳。眾人又是一陣請安、恭賀,忙了好一陣才各自尋位子坐下。 結(jié)果,眾人站的、坐的都僵硬了也沒等到賈郡王。后來,還是張氏發(fā)話說孩子們和徐氏都禁不得勞累,叫各自回房去歇著,等賈赦回來了再齊聚叩頭道賀。 徐氏出了門,想一想,叫青鸞去傳話,讓各處的下人都尋個地方輪流歇歇。蘇嬤嬤在后頭聽見了,暗自點頭。不愧是大家子出來的,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拉攏人心。大奶奶先前即使當(dāng)家也不大肆安插心腹,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事,并不急于攬權(quán)。但現(xiàn)在,眼看著這府上就要由她和大爺全權(quán)主持了,這時候適當(dāng)體恤一些下人能得到更多的擁護。 張氏聽了蘇嬤嬤的匯報,也很滿意徐氏的做法,微微點了點頭,就又繼續(xù)端莊地坐回椅子上。她倒是要看看,賈赦到底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個問題皇上也很想知道,不過他更關(guān)心的是賈赦到底什么時候能睡醒。難道是葡萄酒兌好匯泉威力太大了?這都要睡滿十二個時辰了吧! 唔,中間倒是醒過一回,迷迷糊糊立了大功自己還不知道呢!皇上寵愛的輕輕拍了拍小豬撅起來的小屁股,給他掖好被子才走出去。 賈赦在夢中看到自己穿著四爪團龍的大禮服,坐在十六人抬著的大轎子上,沿著當(dāng)年中榜眼時游街的路線接受百姓的朝拜。他躊躇滿志,得意非凡,而且懷里還揣著御賜的丹書鐵契做護身符,再也不用擔(dān)心惹毛了皇上會掉腦袋。這個夢真好,賈赦滿意的蹭了蹭枕頭,翻個身繼續(xù)睡。 至于他半路被憋醒,恍恍惚惚爬起來找茅房的途中發(fā)生的驚心動魄的救駕事件,嗯,都是夢。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昨天,賈赦把皇上氣出去以后,一個人霸占了整張龍床睡得無比豪邁。好夢正酣的時候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尿意憋醒,暈乎乎爬下龍床四處找馬桶未果,遂扶著墻壁朝門口挪動,準備出去找。 出了偏殿就是正殿,皇上當(dāng)時正傳了高嚴進宮審訊。 聽完賈赦的醉言,了解了賈赦憂思惶恐的根源,皇上為了安撫賈赦的恐懼,特地決定對高嚴網(wǎng)開一面,從輕發(fā)落,以便向賈赦證明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暴君。 存了這種心思的皇上便下令,宣高嚴進宮,親自審問,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么理由饒恕高嚴的家人。至于他本人,趁早別做夢了,逆謀大罪,不千刀萬剮就是他的運氣了。 可惜,高嚴的腦電波明顯不跟皇上處于同一個波段。在大牢里快蹲瘋了的高嚴一聽到皇上要御審,當(dāng)即認定皇上終于要殺他了,還要禍及他妻兒,滅他九族。高嚴滿腦子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他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于是,他藏起了自己唯一的武器——被磨尖了的西寧郡王鐵券(皇上抓到他的時候忘記回收了)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進宮了。 賈赦就是在這種局面下亂入進來的。 當(dāng)時,醉的迷迷糊糊的賈赦一路走一路晃,只覺得天在旋,地在轉(zhuǎn)??墒撬咝绷耍x了墻,大殿里空空曠曠的,他想扶點兒什么都沒有。這當(dāng)口,一抬頭看見來了個大活人,馬上樂顛顛就撲過去了。 高嚴一心惦記要找機會刺殺皇帝,沒精力關(guān)注兩旁。壓高嚴進來的侍衛(wèi)們都知道賈赦圣眷隆厚,又因為他現(xiàn)在是刑部尚書了,正該審理這件大案,便也不奇怪他出現(xiàn)在這里?;噬系故侵獣詢?nèi)情,可還沒來得及開口,賈赦就把高嚴撞翻了。高嚴懷里那塊磨得跟匕首似的鐵券“當(dāng)啷”一聲砸到了地上。 眾侍衛(wèi)一看清楚,全都嚇瘋了。磨得這么尖一塊鐵,他想干什么?一窩蜂撲上去,頓時把皇上和高嚴給隔離成萬水千山?;仡^一看,賈大人正奮不顧身地死死壓在高嚴身上,抱手纏腳,拿自己當(dāng)繩子,捆得高嚴一動也不能動。眾侍衛(wèi)羞愧得無以復(fù)加,多么英勇,多么忠誠的賈大人??!即能洞察忠jian,又能先發(fā)制人,果斷救圣駕于水火,他們真的是萬萬不能及! 侍衛(wèi)們內(nèi)心感嘆,手上也不慢。各自掏出汗巾子,七手八腳把高嚴綁結(jié)實了,便趴了一地向皇上請罪。 皇上命他們先把用力過猛以致昏倒(其實是酒勁兒上頭又睡著了)的賈大功臣扶到側(cè)殿去,再去太醫(yī)院宣了口風(fēng)嚴密的孫御醫(yī)來請脈。又大度地寬恕了侍衛(wèi)們的失察之罪,只罰了半年俸祿,小懲大誡了事。最后,把所有怒氣痛快淋漓地發(fā)泄到不識相的高嚴身上,當(dāng)庭杖責(zé)一百,打到就剩一口氣,扔回大牢里等著砍頭去。 當(dāng)然了,存心給賈赦造聲勢的皇帝陛下也沒忘記啟發(fā)眾侍衛(wèi)各處宣傳一下賈赦的英勇無畏和義膽忠肝。 于是,兩次救駕的賈恩侯一躍而起,蹦到了鐵帽子王的高度,取代了被削去封號的西寧一脈,與南安、北靜、東平一道成了新的四大異姓王。不過,比起失了兵權(quán),完全賦閑在家的其他三王來說,身兼刑部尚書,加封武英殿大學(xué)士,位列內(nèi)閣第三宰輔的忠勇郡王顯然要高高在上的多了。 ☆、封王之后 皇上賜宴忠勇郡王。. 太后賜宴忠勇郡王。 黃帶子老親王賜宴忠勇郡王。 北靜、南安、東平三郡王聯(lián)袂設(shè)宴。 各宗親設(shè)宴。 五部尚書共同奉宴。 在京三品以上大員共同奉宴。 ┆ ┆ 短短兩個禮拜,新郡王賈赦就像吹氣球一樣飛快的胖了起來。之前經(jīng)歷了刑部大牢一日游而瘦下去的體重迅速回升,很快恢復(fù)到秋狩之前的玉樹臨風(fēng)?;噬蠈Υ吮硎緷M意,找了各種借口重賞御膳房幾個大廚和所有請賈赦吃飯的府邸主人。眾人見狀,更加堅定了跟著賈赦有rou吃的信念,一個個像聞到腥味的鯊魚一樣迅猛地朝賈赦撲過來。其中,尤以史、王兩家最甚。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當(dāng)年一同在金陵發(fā)跡,幾輩子以來相互結(jié)親,根深蒂固,一榮俱榮。見到賈赦如此發(fā)達,除了遠在金陵跳腳也夠不著的薛家以外,在京中的史、王兩家早在第一時間就屁顛屁顛堵在門口攀關(guān)系。 賈赦以卸任榮國公為理由,把所有登門榮國府的不速之客全都丟給賈璉去處理。 可憐未及弱冠的賈小璉,就這樣被親爹毫不留情地從巢里踹了出去,撲騰著稚嫩的小胳膊,狼狽地周旋在賈、史、王之間,聽到的還凈是不滿和抱怨。 這里面,就數(shù)賈政最是個好對付的。直接關(guān)門,放焦大,分分鐘搞定。賈母都沒輪上出場。 史家就比較糾結(jié)。畢竟史家現(xiàn)任保齡侯史鼎是賈母的親侄子,賈赦的二表弟,也就是賈璉的表叔了,而且還不是可以用一表三千里來打發(fā)的那一種。有著親戚加長輩的雙重保險,賈璉沒辦法對他不理不睬,甚至還不得不敬著。賈赦本著考驗的原則,故意不提醒賈璉,他現(xiàn)在也不是小世子了,而是一品鎮(zhèn)國公爵,史鼎甚至還得向他行禮。后來還是賈薔靈光一閃,想起這個茬兒來,賈璉立馬抖了起來,對著史鼎那叫一個得瑟,生生把人給氣走了。// 王家則表現(xiàn)的很聰明。王子騰太知道賈赦全家對賈政全家、尤其是自己那個傻瓜meimei的深惡痛絕了,所以他小心翼翼避開地雷帶,光拽著和賈赦同朝為官的情誼大講特講。這一世,由于王熙鳳入宮為嬪,所以王子騰不但沒有參與廢太子的烏龍,甚至還積極掐斷了跟過去交好的、但卻是皇上最忌諱的異姓王之間的聯(lián)系。除了跟比較老實又有著拐彎抹角卻在八竿子以內(nèi)的親戚關(guān)系的東平郡王實在扯不開以外,對于四處蹦跶表現(xiàn)自己的求賢若渴妄圖搏個賢王美名的北靜郡王和老想著獨霸水師的南安郡王這兩只,王子騰是有多遠就躲多遠,直接翻臉也無所謂。 只可惜,王子騰太能干了,手握京師兵權(quán),深得皇上信賴,又有個女兒身在后宮,位份不算低,圣眷也不錯,可以說是賈赦崛起前、僅次于汪健的紅人兒。而現(xiàn)在賈赦冉冉升起,汪健紅牌下場,王子騰倒是輪到個替補上陣。特別是目前現(xiàn)任的兵部左侍郎李可年紀大了,聽說已經(jīng)寫了辭呈請求告老還鄉(xiāng),這個空出來的位置,大家都認定非王子騰莫屬。就連現(xiàn)任的右侍郎陳兵也沒指望自己能更上一層樓,根本就不打算爭了。這樣的能耐人兒,即使北靜郡王自恃身份不愿死纏爛打,可南安郡王卻不會放過他。不顧臉面地追著王子騰到處跑,上趕著要把自己女兒許給王仁。卻也不想想,他的女兒到婚配的時候最差也是個縣主,而王仁一無爵位、二無官職、三無功名,這樣的人真要能娶到郡王府的縣主,丟的可是整個宗室的臉,到時候,那些有女兒待嫁的王爺誰能饒得了他。 王子騰被纏得焦頭爛額,他現(xiàn)在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像南安王纏他那樣死死地黏住賈赦。不單單只是為了賈赦一直以來無人可及的榮寵,更是因為這次封王。 東南西北四大郡王相交多年,感情深厚,境遇相似,同仇敵愾。這一次,賈赦可以說是踩著西寧的尸體封的王,單是這一條就足夠其他三大郡王把他視為眼中釘、rou中刺了。更別提西寧帶來的后遺癥——削藩了,這可比殺父奪妻更難以容忍。南安郡王和東平郡王都氣得恨不得活啃了賈赦。至于和北靜郡王之間的梁子,那就更久遠了。幾十年前,賈赦那個跟他一樣討厭的爹——賈代善就卑鄙地奪走了北靜王家世代專屬的京營節(jié)度使,老北靜王幾乎就是被這事兒給氣死的?,F(xiàn)在的北靜王水嵐(后來出場的紅樓夢里的水溶之爹)也因為多年的無所事事而郁郁寡歡,他把這筆賬全記在賈代善頭上,賈代善死后就順理成章地轉(zhuǎn)移到賈赦的頭上。 前些年,賈赦紈绔無用的時候,水嵐非常開心。他悉心收集了賈赦的每一件荒唐行徑,就等著將來在地下見到賈代善可以好好嘲笑一番??墒?,從幾年前開始,賈赦突然浪子回頭,開始奮發(fā)圖強了。讓水嵐吐血的是,賈赦的努力竟然收獲了那么大的回報——鐵帽子郡王、內(nèi)閣宰輔、殿閣大學(xué)士,每一個稱號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敲在了水嵐的腦門上。那日宴請過賈赦以后,水嵐就氣倒了。到現(xiàn)在都沒能下得了床,也因此才沒有過問王子騰的背叛。 要說這水嵐的思維也挺特別,賈代善奪了他父王的京營節(jié)度使,他記恨了賈家兩代人??赏踝域v當(dāng)上了京營節(jié)度使,水嵐反而興高采烈。他認為王子騰是幫他報仇了,就憑這一點,水嵐自說自話就把王子騰乃至整個王氏家族都劃歸他自己旗下。在以前,王子騰確實是非常愿意這么劃分的,可是現(xiàn)在,王子騰只恨不能把這一段從生命里摳出去。這種表現(xiàn)從他近來對賈赦的熱情sao擾和對水嵐的避之不及可見一斑。 賈璉對于王子騰同樣避之唯恐不及??墒峭踝域v和史鼎不是一個段數(shù)的。無論他表現(xiàn)的多么倨傲無禮,王子騰都能笑臉相迎。賈璉到底還是太年輕,面對著比他父親年紀還大的王子騰,他有點兒撐不住。 還是賈薔,再一次想到關(guān)鍵。王子騰是王夫人的兄長,而王夫人是賈政的太太,通過之前焦大收買的賈府下人,關(guān)于王子騰無情拋棄賈政熱烈追求賈赦的傳聞很快送達賈母、賈政和王夫人的耳朵里。 賈母摔了杯具,賈政砸了筆硯,王夫人大哭大鬧,賈寶玉嚇得半死。瞅準機會一頭扎進趙姨娘的小屋,和探春抱成一團縮在趙姨娘懷里,三人一起瑟瑟發(fā)抖,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上面的出氣筒。其中賈寶玉主要是怕賈政,但好歹還有賈母和王夫人會護著他;而探春最怕的是王夫人,因為賈政和賈母都不常愛見她,自然也不太可能專門抓著她出氣;趙姨娘最倒霉,這三人不論哪一個她都惹不起,偏偏更躲不起,她只能祈禱著賈寶玉能勇敢一點兒,頂在她們母女前面,不過看起來這個愿望要實現(xiàn)會非常有難度。 自覺失去一切的王夫人終于徹底放開了之前死守著的貴婦形象,以潑婦的姿態(tài)殺進王府,坐在大堂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王子騰的冷酷無情和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