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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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陪郭安妮在別墅花園中散步。郭安妮忽然問: “藍青,你是安微哪里的啊?”因為藍青的第二代身份證是在博海市辦的,沒有老家的地址,只在履歷表上籍貫一欄中填著“安微”。 “來安縣的?!彼{飛揚愣了一下,終于把嬸嬸家的縣說了出來,因為,他畢竟是從那里來博海的。“離淮河不遠。” “哦。”郭安妮微微點頭,“那離清窟縣比較遠吧?” “恩,中間隔著好幾個縣呢。還不是一個地區(qū)的。”藍飛揚沒想到她竟然問到了他老家的縣,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其實,郭安妮正想親自去趟安微山區(qū),再去打聽那個孩子的消息。如果他家離得近,她就帶他一塊去,那樣和當?shù)厝私徽勂饋矸奖阋恍K部梢皂樀阑丶铱纯础?/br> 可一問竟然隔得挺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不要帶他去,只好換話題。 “你說,你有個阿姨很像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郭安妮突然想起她讀研究生時的那個初戀男友也是安徽來安縣的。而且還說她長得像他一個什么jiejie。 本來郭安妮初次見藍飛揚的時候,她就覺得藍飛揚有三分像她那個男朋友了;現(xiàn)在隨著他兩個月來皮色的細膩、氣質(zhì)的變化,更覺得有五六分像——難道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也不是很像,只是目光像而已。”畢竟自己是冒名頂替來的,因為不知道郭安妮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有什么看發(fā),藍飛揚小心的撒著謊,心跳加速。 郭安妮一聽不禁有些失望——她那個男朋友是說她和她的jiejie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只是他jiejie沒她漂亮。 “你阿姨——對你好嗎?”郭安妮又試探著問。世界上那么多人,總難免有些長得有幾分相像的,或許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很好?!彼{飛揚咬咬唇,他不想和郭安妮談有關(guān)阿姨的事,那畢竟是他心中珍藏的東西。“阿姨家雖然也很窮,卻經(jīng)常到學(xué)校給我送菜。” 他急忙之中把姑姑的角色安在“阿姨”身上了,而且姑姑是給上高中的表哥藍青送菜時,才給他帶一份的?!鞍⒁踢€給我織毛衣,讓我寒暑假到她家住,給我做好吃的?!?/br> “哦?!惫t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已經(jīng)知道這男孩從小沒有母親,“你阿姨是在代替你母親,給你一份缺失的母愛。你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阿姨噢?!?/br> “謝謝郭總的教導(dǎo),我會的?!比鲋e的感覺可真不好受,藍飛揚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血痕。只是他不明白,郭安妮為什么要和他聊這些家常呢? 近日來,郭安妮的腳也基本愈合了,他不僅好久沒背她抱她,甚至都很少扶她胳臂一下了,難免有點悵然若失。好在私下關(guān)系上他們似乎走近了不少。 他知道,郭安妮是不可能對他有什么感情的,但自己好像對她卻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唉,她不是阿姨的meimei也好,我就可以單純的把她當一個美女看了。我還是努力練拳和學(xué)習(xí)吧,爭取能永遠為她工作! 驀然,藍飛揚感到有些不對:她們那個年代都有兄弟姐妹,怎么我母親卻沒有?而且似乎連外公外婆都沒一個?這也太奇怪了!難不成我外婆家遭了什么難或滅頂之災(zāi)?下次要好好問問叔叔。 帶著這個疑問,藍飛揚困惑的入夢。 山區(qū),悶熱的午后,烏云翻卷著壓向山頭,越來越低、越集越密,直讓人喘不過起來。 一陣山風(fēng)卷過,山林顫抖著低下高昂的頭。一個山里漢子汗流浹背地懷抱一個約兩歲的臉頰通紅、不時抽搐痙攣的孩子急速地在山林中穿行,后面跟著一個跌跌撞撞的穿著補丁疊補丁衣服的獨眼婆子。 孩子已經(jīng)高燒兩天了,什么偏方、土辦法都試過了還是沒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昏迷狀態(tài)。這對母子才心慌意亂地抱著孩子翻山越嶺的去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求醫(yī)。 “轟隆隆……轟……”電蛇銀龍張牙舞爪肆意地撕裂長空。 山里漢子感到孩子一個激靈之后便不動了,疑惑的伸手一摸,竟然沒氣了,古銅色的臉“唰”的一下就慘白。 “娘、娘……”他呆愕地駐步回頭,“狗蛋,狗蛋……” “狗蛋怎么啦?”那獨眼婆子忙撲了上來。 “狗蛋、狗蛋沒氣了?!?/br> “什么?”獨眼婆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鼻息,雙腳一軟就攤在了地上。 “轟隆……嘩……”驚天炸雷中暴雨傾盆而下,狂風(fēng)借著雷威雨勢,狠狠地摧殘著山林,肆虐著大地萬物。灌木矮叢中飆起一波一波迷眼的驟雨煙霧。 “老天啦,求求您了,救救我的狗蛋,救救我的狗蛋?。 豹氀燮抛右膊槐苡?,就在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中雙膝跪倒、雙手趴地如搗蒜般叩頭:“老天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娘、娘。”漢子把孩子放在一個土坡后,跑過來伸手拽拉著婆子,“別跪拜了,狗蛋已經(jīng)沒氣了,沒用的。你躲躲雨吧?!?/br> “我不躲!我老了,活夠了,讓雷劈死我算了!”獨眼婆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手甩開漢子,繼續(xù)她虔誠的跪求祈告。 暴風(fēng)驟雨中她羸弱的身子已經(jīng)全部透濕,頭發(fā)散亂地貼在臉上,并順著凌亂的發(fā)梢不斷的滴水;眼睛和鼻子被劈頭蓋臉的雨水嗆得生疼,爬滿溝壑的額頭上滿是血泥。可她仍不斷地叩拜乞求著。 “轟隆……”一個驚天暴雷猛然在頭頂劈開,山林驚顫,大地震動。 一道強大的受了重傷的淡淡人影終抗不住這致命一擊,眼看要魂飛魄散了,絕望中見到那孩子小小的身體,及他胸前掛著的若顯粗糙的古樸玉石圓環(huán),黯然的眼中不禁一亮,趁著下一道雷擊下之前,急速從玉石圓環(huán)上那道細微的裂痕上潛了進去。 “轟……”淡淡人影雖然閃得快,但裂痕處跟蹤而至的部分雷電還是沖擊得他失去了意識。 不過,那古樸玉石圓環(huán)依舊完整,只是在裂痕又明晰了一些的圓環(huán)表層下,留下了一道極淡的扭曲的小人影…… “哇——”驚天炸雷過后,被漢子放在土坡后本來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孩子,突然發(fā)出了驚人地哭聲。 “狗蛋?”漢子驚喜地撲向孩子。 “狗蛋!”獨眼婆子激動得連忙再次向蒼天叩頭謝恩,之后才掙扎著起來向孩子滾爬而去…… 睡夢中藍飛揚突然睜開眼醒來??擅H坏乜戳撕谄崞岬氖覂?nèi)一眼后又接著睡去。他迷糊地感到夢中的孩子是自己,而那個漢子和獨眼婆子就是自己的父親和奶奶。他小時候曾多次聽過這件事。 只是,怎么還有道淡淡的人影? 然而,再次入夢后,他很快就把人影的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