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那暖黃的燈光打在寧檬的臉上, 映照得她唇角那譏諷的笑容更加顯眼。 “心里話?你心里想什么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臟我耳朵了。” 趙清韻目光微凝:“這兩年你處處占盡上風, 你又何必一直咄咄逼人?不能讓一讓我嗎?” 寧檬心道:她只是這兩年占了上風。但從十五歲到二十一歲,這七年時間里她在寧家像是個透明人般, 趙清韻怎么就忘了呢。 寧檬淡淡一笑:“我不像你, 不講究什么禮義廉恥。我這個人很愛護老弱病殘。雖然你這一個多月老得很快,但也和老不搭邊;你是個外表柔軟的食人花,和弱更不搭邊?!?/br> “病殘倒是可以考慮, 不然這樣吧,以后你出現在我面前時記得坐著個輪椅或者吊著個胳膊,那時候我肯定會好好謙讓?!?/br> 趙清韻咬牙,聲音繃著:“你已經鬧了這么久, 以前有過再大的氣現在都可以消了吧。你換位思考一番,代入我和爸爸哥哥們的立場來考慮——到底是你這個十五年沒見過的人親近, 還是我這個從小在他們身邊長大的人更親近。” “所以爸爸和哥哥們以前對你的疏遠態(tài)度,都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寧檬轉了轉身前那杯香檳, 她寧愿盯著液體在杯子里輕輕晃動,也不愿意多看趙清韻那張臉一眼。 “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我從來都沒要求過公平。” “我要求的,是最低待遇。不用把我當meimei,也不用把我當女兒,把我當作普通親戚的孩子,把我當作普通朋友的孩子,這樣就夠了。我的訴求,就是最普通的尊重。” 趙清韻暗暗捏了捏拳。 如果她知道寧檬能崛起到這一步,當初她肯定不會那么處處排擠針對寧檬。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現在寧氏集團被你和寧白駒整得狼狽,但一個上市公司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嗎,我勸你還是快些收手。” 寧檬微笑:“你有沒有后手我不清楚,但我是肯定有的?!?/br> 說著,寧檬低頭看了眼手表。 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四十,距離生日宴正式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時間。 “生日宴快開始了,你快些去忙吧,別在這里礙我眼?!睂幟收f。 趙清韻直接起身,頭也不回離開原地。 目送著她的背影,寧檬慢慢端起香檳抿了口:“今天的香檳味道不錯?!?/br> 她朝不遠處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麻煩給我換杯新的香檳?!?/br> 寧家畢竟是豪門之一,而且最近在微博存在感很高。 寧柏遠要舉辦生日宴的消息傳出去后,很多娛樂記者都蜂擁過來,蹲守在海風酒店外,想要拍下第一手消息。 所以他們很輕易就拍到寧檬盛裝出席生日宴的照片。 微博那里。 #浮生bug#、#寧氏集團隱瞞bug# 這兩個詞條剛剛掉下熱搜。 #寧氏集團舉辦生日宴# #寧檬出席生日宴# 這兩個詞條再次躥上熱搜,順利擠進熱搜前十行列。 點進#寧檬出席生日宴#這個詞條,里面甚至有寧檬盛裝打扮走紅毯的照片。 完全無修的照片,依舊呈現出寧檬驚人的美貌。 【啊啊啊啊啊我就想知道寧檬到底為什么要出席生日宴】 【請現場的娛樂記者們給力一些,我能不能吃到瓜就靠你們的了】 【嗚嗚嗚嗚嗚mama問我為什么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她怕是不知道我這只猹誤入瓜田,是多么興奮與痛苦】 【寧檬這身黑色禮服,真的像極了她在《聲入其境》上配的那個惡毒后母】 【哈哈哈哈寧檬是惡毒女配啊,她現在過去,肯定是要砸白蓮公主和五個小矮人的場子】 【今晚我就要蹲死在微博了!我知道寧檬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 晚上七點,會場燈光逐漸黯淡下去,這場生日宴正式開始。穿著燕尾西裝的寧柏遠走上舞臺中央,那里是整個會場光源最亮的地方。 前來參加生日宴的賓客們都很給面子,圍在舞臺旁邊,等著寧柏遠開口說話。 就連寧檬,也暫停了她的視頻,和周復辭一塊兒走到舞臺前方安靜站著。 寧柏遠目光在寧檬身上停留了一下,他抬手調整話筒的高度,微笑著道:“首先,非常感謝大家能給我這個面子,抽空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br> “其實今年我是不太想辦生日宴的,大家應該都知道,近段時間寧氏集團遇到了些小問題?!?/br> 他坦然把寧氏集團的困境說了出來,這讓在場不少人都有些許驚訝。 “但是——這些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我覺得完全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情影響了我過生日的心情。這個圈子啊,后起之秀是不錯,但多數時候都是要被前輩教做人的?!?/br> 他最后這句話,小小cue了檸檬爹一下。 寧檬能感受到在寧柏遠說完那句話后,不少人都朝她投來打量的目光,期待著她給出一些反應。 在這一點上,寧檬素來是不會辜負大家期待的。 她輕輕微笑,率先鼓掌:“寧董說得真好,但狂妄自大的前浪基本都死在沙灘上了,您得注意一些才是?!?/br>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都在關注著她,所以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她在說些什么。 舞臺上站著的寧柏遠同樣聽見。 寧柏遠輕笑道:“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得愉快。” 說著,他風度翩翩走下去。 在他走下舞臺后,舞池里有悠長舒緩的音樂響起,不少人都結伴走進舞池里跳舞。 寧檬重新走回休息區(qū),周復辭端了盆櫻桃過來找寧檬:“要跳舞嗎?”想邀請她跳舞。 寧檬懶洋洋拒絕:“不想動,你自己去玩吧?!?/br> 周復辭聳了聳肩,把櫻桃放到她面前,自己轉身離開原地。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點。這時候會場的燈光再次變暗下來,只有舞臺中央的光依舊保留著它的亮度。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看向舞臺。 舞臺上,從寧氏集團匆匆趕回來的寧大站在上面,他握著話筒調整高度。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后,寧大說:“現在這個點到切蛋糕的時間了?!?/br> 眾人都很給面子的鼓起掌來。 服務生推著三層蛋糕緩緩來到寧柏遠面前,把刀遞給他,請他切下第一刀。 等寧柏遠切完蛋糕,寧大才繼續(xù)說道:“其實寧氏集團這一路走來,走得并不平坦。但在寧董事長,也就是我的父親和諸位董事、員工們的共同努力之下,它一步步走到今天,成為一個不可被動搖的龐然大物?!?/br> 走得并不平坦;不可被動搖。 這些詞就很耐人尋味了。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很清楚寧大這是在回應這段時間寧氏集團遭遇到的重重困境。 寧大說:“當然,話題有些扯遠了,我們先說回生日宴的事情吧。今天是我爸爸五十五歲生日,我們幾個人專門為他錄制了一段視頻,所有想說的話都在視頻里。” 他抬起右手,指著身后那巨大的led屏幕。 在他做出這個動作時,led屏幕緩緩亮了起來,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最先出來說祝福語的人是趙清韻。 視頻里的她站在精致的城堡里,笑容燦爛:“這座城堡是爸爸送給我的成年禮物之一。我真的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這么好的爸爸……他與寧氏集團風雨同舟,為我遮風擋雨。我覺得到目前為止自己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成為爸爸的驕傲。希望自己以后多多努力,能成為爸爸你的驕傲?!?/br> 但如果…… 趙清韻本身的存在,就是寧柏遠這輩子最難堪的事情之一呢? 在播完趙清韻的祝福后,視頻閃了閃,然后突然暫停。 所有人都因為這突發(fā)情況懵了。 “什么情況?”寧大連忙詢問后臺工作人員。 但后臺工作人員還沒回答,只見led屏幕上的視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把一封手寫信拍了下來。 泛黃的信紙、信上的字跡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了,柏遠倒是對我深情,只可惜相貌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br> 【我玩了那么多年,居然不小心懷上了個孩子。我身體不好,打胎又容易傷身,柏遠一直勸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說他會幫我好好照顧孩子……】 瞧見這突發(fā)情況,在場眾人神情為之一振。 他們就知道今晚肯定要出事情,等了那么久,事情總算是來了。 “什么情況?” “柏遠?這人應該是指寧柏遠吧?!?/br> “是誰懷孕了,難道是寧柏遠的妻子婚內出軌?” 眾人議論紛紛。 而寧柏遠,那原本還帶著笑意的嘴角一點點拉了下來。 他陰沉著臉,面無表情看著那信上的字。 這些字跡,他怎么可能不認識。 他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在這一刻,寧柏遠好像不會做閱讀理解一般,他把這短短兩段話從頭看了好幾遍,才意識到信上的內容到底是在說些什么。 在意識到的那一刻,寧柏遠頭暈目眩。 led屏幕又動了一下,自動跳到下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報告顯示趙清韻和趙凱定沒有任何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