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遭遇鬼畜攻_分節(jié)閱讀_44
吳稚搖搖頭,實話實說:“沒拼。” “羅哥幫忙也不行?” 吳稚猶豫了一下,道:“夠嗆。而且說實話孫哥,陳先生家大業(yè)大,羅哥也犯不上為了你得罪他,頂多出面調(diào)停一下?!?/br> “狗屁!什么家大業(yè)大。”孫建軍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走了好幾步,“他什么出身我不知道?哼!”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啊。”吳稚勸得苦口婆心的,“這么說吧,他要是真想弄垮咱這家小公司,輕而易舉,不用別的,今天這家來查明天那家來檢再斷你幾條生意線,咱就全玩完。你和他同學(xué)一場,就算那時候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這么多年了,他無非要爭口氣。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孫哥你就服個軟,出面請他吃頓飯,陪個罪。這一筆揭過去,他對孫哥日后幫助一定大大地?!?/br> “唉——”孫建軍嘆氣,瞧了瞧這個手下得力干將,欲言又止,他和陳紀(jì)衡的關(guān)系,說不出口啊。他一擺手:“行了,我再想想,沒什么事你回家休息休息吧,給大家都放個假,就說是公司福利,和十一黃金周合并一起多放幾天,出去散散心?!?/br> “哦……好的孫哥?!眳侵陕犝f放假,一點愉悅的心情也沒有,他隱隱覺得事情不一般,但的確無法可想。他們這家公司規(guī)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表面上全靠吳稚統(tǒng)籌管理,其實根子還是在孫建軍這里,靠他和政府部門的關(guān)系日進(jìn)斗金。市場銷售份額固然也有,但相比之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張張口,想說點什么,終究還是一點頭,道:“那我出去做事了?!?/br> 孫建軍仰靠在老板椅上,沉悶地吸了根煙,實在坐不住,披上外套起身出門。 眼見便是旅游和消費(fèi)旺季,商家的廣告遍地都是,霓虹燈五顏六色,映得人眼花繚亂,主要干道兩旁全是大紅燈籠,氣氛好比過年。 孫建軍開著車,不愿意回家,又無處可去,想了想開車到展覽館附近,去了一家酒吧。 這是一家清吧,名字叫“回憶”。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空氣中飄蕩著薩克斯悠揚(yáng)而又略帶哀傷的曲調(diào)。孫建軍心情低落,隨意點了一杯瑪格麗特,清談的酸味混著幾分苦澀在舌尖百轉(zhuǎn)千回。 正喝著,忽聽旁邊有人試探著叫他:“孫……建軍?” 孫建軍一偏頭,那人穿著淡紫色條紋襯衫,袖子隨意挽到手肘,額前垂落的碎發(fā)帶著幾分瀟灑,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孫建軍只覺得眼熟,微微一怔,認(rèn)真地又上下打量幾眼。 那人笑道:“好久不見,不認(rèn)識了?” 孫建軍猛地張開口,一指他,道:“田草!” 田草笑出聲,一伸手:“你還好吧。” “還好還好。”孫建軍伸手相握,下頜一點身邊的椅子,“一起喝兩杯。” 田草猶豫一下,道:“好啊,我請你?!?/br> “你怎么樣?畢業(yè)以后就再沒見了?!?/br> “挺好的,你呢?看樣子混得不錯。” “接我老爸的公司,也就那么回事?!睂O建軍隨意地道,“你做什么呢?啊,有一天在XX酒店好像見到你來著?!?/br> “是么?也有可能?!碧锊莼貞浺环?,道,“好像我是去哪兒了,陪個客戶。我現(xiàn)在搞推銷跑業(yè)務(wù),總得出去應(yīng)酬?!?/br> 三五分鐘之后,彼此近況打聽清楚,又沒什么好說的了,沉默下來,只一口一口喝酒。半晌田草低聲道:“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呵呵。”孫建軍下意識抹一把面皮,笑道,“還是有點老了。咱們十多年不見面,上大學(xué)后同學(xué)聚會,你也總不來?!?/br> 田草一笑,不接口。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下去不少酒,田草仍是那副模樣,一喝酒臉就紅,眼里水汽氤氳,眉梢仿佛畫了眼影,帶著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風(fēng)情。 孫建軍心頭一動,借著點酒意,伸出手指去摸田草的眉毛。那是他們以前在一起時常做的動作,田草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卻不躲,看了孫建軍一眼,忽然道:“我對不起你……”這句話一出口,眼淚便流下來。 孫建軍慌了神:“你這是怎么了?” 田草擺擺手,借著端起酒杯的功夫把自己的失態(tài)掩飾住,慢慢喝下去半杯,心情平靜了些,道:“當(dāng)年,當(dāng)年是我……”他自嘲地一笑,“我挺后悔的,想跟你們說對不起,可又不敢……這么多年了……” “哎呀行了吧行了吧?!睂O建軍心軟,見不得別人在自己眼前這般悲情,更何況田草和他以前關(guān)系還不一般,忙攬住田草的肩頭,安慰地拍拍,“別這樣,都這么多年了用不著念念不忘的。我自己都忘了,再說當(dāng)時也沒把我怎么地呀。”這倒是句大實話,當(dāng)年被關(guān)進(jìn)拘留所,陳紀(jì)衡和羅赫都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只有他,跟沒事人似的,幾年以后還在酒桌上給別人當(dāng)笑話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頗為當(dāng)初沒采訪一下那個采花大盜的經(jīng)歷而感到懊悔——吹牛少個資本哪。 田草覺得自己再啰嗦下去就矯情了,索性便也放下,這么多年一直悶在心里,此時說出來痛快不少,兩人又對著喝幾杯,再無芥蒂。 孫建軍道:“聽說羅赫臨走時還把你給打了,你后來轉(zhuǎn)學(xué)是因為他吧?!?/br> 田草沉默一會,道:“算了過去的事了,總是我欠他的,就算當(dāng)時不還,過后也得還,還了心里也就踏實了?!彼逼鹧?,輕松地道,“我現(xiàn)在挺好的,工作穩(wěn)定,薪水還不錯。有個女朋友,明年結(jié)婚。” “是嗎?”孫建軍一舉杯,“恭喜?!眱扇艘黄疣嬕豢?。孫建軍瞧著田草被酒水沾染得紅潤的雙唇,心頭像有一只小貓崽伸爪子撓那般癢癢。他剛要說話,田草抬手腕看看表,道:“快十點了,我還得去公司門口接我女朋友下班,得先走一步。” 孫建軍話到嘴邊,改成:“哦,好。電話留一個?” “行啊?!碧锊菽贸鍪謾C(jī),跟孫建軍交換了號碼,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再見?!?/br> “再見?!睂O建軍目送田草離開,百無聊賴地回轉(zhuǎn)過來,又要了一杯。方才騰起的那股子邪勁兒壓不下去,有點寂寞,忽地想起閻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喜好都是同一類型,跟田草總有幾分像,膚色白、眼睛大、清秀而又乖巧。 孫建軍越尋思下邊越覺得難耐,索性給閻炎打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接聽。孫建軍再打,還是沒人接。孫建軍笑罵一句,再打。這回終于接了,那邊閻炎道:“孫哥……” “嗯,出來玩。”孫建軍一和閻炎說話,不知不覺就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半個小時之后,我到南門接你。” 奇怪的是,那邊竟反常的沒有立刻答應(yīng),一聲不吭。 “喂?!睂O建軍不耐煩了,“你聽見沒有?” “孫哥?!遍愌椎穆曇敉钢殴?,“我要走了?!?/br> “走?去哪?” “出國,我們學(xué)校和澳大利亞一個大學(xué)有學(xué)生交換名額,給我了?!?/br> “啊?!睂O建軍眨巴眨巴眼睛,一笑,道,“好事啊,正好出來,這幾天咱們趁你離開之前好好玩玩。” “不。”閻炎道,“我明天一早七點的飛機(jī),恐怕今晚出不來了。” “?。俊睂O建軍驚詫了,“這么快?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說?”那邊似乎笑了一下,“我說孫哥你也不會在意吧。沒有我還會有別人,說不說對你都一樣。” “哎你這小子,今天怎么這么怪呢?夾槍帶棍的。” 閻炎深吸一口氣:“那我可不敢,我還得謝謝孫哥你,資助我這么兩年?!?/br> “別,還是你厲害,都能弄個出國的名額,沒用我?guī)?,你也挺能耐?!睂O建軍覺得自己這句話怎么聽怎么牙磣,硌得牙疼。 “其實這也得謝謝你,本來以我的成績是沒指望的。”閻炎道,“不過有人找我,讓我給他點關(guān)于你的東西,然后立刻讓我去澳大利亞,還給我點錢。” 孫建軍心中一凜:“關(guān)于我的東西?什么?” “就是你都讓我陪誰睡過啊孫哥。”閻炎的語氣里夾雜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明天早上也會給你打的,這也是條件之一。那人要求了,孫哥,所以說還得謝謝你?!?/br> 孫建軍臉都白了,破口大罵:“我草你媽你個sao貨你出賣我!”聲音奇大,惹得清吧里的人都看他。 “出賣?”閻炎嗤笑一聲,“你把我送到那幾個人床上的時候,怎么沒說是出賣我呢?” “我草你裝什么白蓮花啊?我他媽給你錢的,我還問過你意思的,你他媽要是不肯我還能綁著你去嗎?現(xiàn)在跟我裝冷艷高貴,你他媽當(dāng)初干什么去了?” “是啊。”閻炎聳聳肩,無所謂地道,“他也給我錢了,而且比你的多,所以……孫哥你別怪我,只怪你自己得罪人。他叫陳紀(jì)衡,你別忘了。”再不等孫建軍說話,“啪”地按斷了電話。 “我草!”孫建軍一股邪火無處發(fā)泄,氣得直拽頭發(fā),吧臺的酒保跟角落里的保安使眼色,一個勁地盯著他,生怕他弄出什么亂子來。 孫建軍困獸似的來回走幾步,要了兩杯酒一口氣灌下去,冰冷的酒液傾入口腔,令他清醒不少。忽地一笑,好,好你個陳紀(jì)衡,果然夠狠。轉(zhuǎn)身出門,鉆進(jìn)車子里。他倒不是想酒后駕駛,只是要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靜一靜。 孫建軍打開天窗,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也許是酒精麻醉,也許是因為遇到了田草,也許是閻炎的電話,也許更是因為陳紀(jì)衡,十年前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滑過。雪地里黑暗的夜色,慌亂的腳步聲,被大蓋帽按倒的狼狽的陳紀(jì)衡……臥室里兩個人禁忌的關(guān)系,彼此火熱的呼吸和迷亂的快感……考場的緊張和匆忙,結(jié)束鈴聲陡然響起,陳紀(jì)衡那張無措而慌張的臉……還有愉快興奮的聚會,早上稀里糊涂醒過來時,桌子上孤零零的《牛虻》…… 孫建軍驀地睜開眼睛,田草那話是怎么說的?總是我欠他的,就算當(dāng)時不還,過后也得還,還了心里也就踏實了。 要不,就從了吧?無非三個月嘛,不過是個做。 孫建軍咬咬牙,忽地想起一件事,下車鎖好車門,招手叫輛出租車,飛奔回孫父那里。 孫父和保姆都睡覺了,大半夜的聽見隔壁嘩啦嘩啦沒完沒了的動靜。孫父迷迷瞪瞪起來,見孫建軍的臥室明晃晃地點著燈,自家兒子撅著屁股翻箱倒柜,弄得滿屋子烏煙瘴氣,多少年的灰塵都被弄飛起來。 “我說你又什么時候回來的?能消停點不?拆房啊你!” “啊,沒事沒事,我找點東西,你去睡吧去睡吧。”孫建軍頭都不抬,繼續(xù)噼里啪啦翻個底朝天。